江漢珍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就做出決定,相比於慈航來說,陳驛就是自己人。
兩方有了矛盾,而且不可調和的時候,不管什麼原因,首先要幫的都是自己人。
這是他做事的一貫風格,此地無仙道管轄,屬於野外,所用的法則自然是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
不管陳驛做了什麼,甚至天怒人怨的事,首先要幫的都是自己人。
至於慈航,若在無極世界面前,就是自己人,但在雷府之人面前,怎麼都是一個外人。
對於外人,江漢珍不可能有絲毫的手軟,頓時眼中閃過一道殺氣,悄悄的打開了外面的陣法。
陳驛很快的降落,見星辰之上有個通道,慌不擇路的他就鑽了進去。
而身後的通道,也慢慢閉合,陳驛下了一跳,心道,若不是又進了別人的陷阱?
心中正感覺絕望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一道身影,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陳驛頓時面露喜色,幾乎就要驚叫出來,但也知道後面的慈航還在追着,也就強壓下了心中無數的疑問,站在了一旁。
而此時,慈航道人也緊隨其後的到了星辰之上,掃視了一眼,頓時皺了皺眉,然他奇怪的是竟然沒有發現進入星辰的入口。
剛纔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陳驛就進入了其中的。
神識探查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但他可以確信,人肯定在裡面。
就用音波之術說道:“陳將軍,難道你不想回去了嗎?我這是要帶你回去的,你爲何一看見我就跑。”
而此時,陳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聽到江漢珍傳音說道:“先拖住他,只要不讓他離開就行,等我做點東西。”
陳驛頓時會意,就對外面喊道:“慈航道人,你要回去就先回去好了,我還有些事要做,等做完了,我自會回去的。”
慈航心道果然在這,只要在這就好辦多了,就接着說道:“我們都有軍命在身,我一個回去恐怕沒法向別人交代,還是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也讓我能夠有個交代,畢竟這次的事情不小,恐怕現在除了你我,已經沒有活人了。”
慈航在說話的時候,神識繼續搜尋者這顆星辰,想要找到其中的陣法痕跡,再將陳驛揪出來。
就聽到陳驛喊道:“沒有活人了,那不正好,我若跟你回去肯定會被責問,大羅金仙都沒有活下來,我一個金仙卻活了下來,這正常嗎?”
“怎麼不正常?”慈航道人暗道一聲麻煩,接着說道:“無極世界之人的兇殘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被他們進身,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我們所擅長的都是遠程纏鬥之法,或許還能抵抗一二,沒有陣法陷阱的掩護,被他們全滅也不奇怪吧。”
慈航道人說着的時候,還是用神識不停的掃視這周圍環境,希望從中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他敢肯定,陳驛就是藏在這裡面。
但就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連他都看不出來。
此時,慈航不禁開始暗罵起江漢珍來,以前的仙道修煉之法,都是有章可循,都在一個體系之下,大致的思路都是一樣的。
後來出現的一些攻擊手段,就連他都看不真切,甚至不明白,根本就是毫無章法可言,甚至連創造法術的思路都難以摸清。
這些或許不是江漢珍親自傳授的,但與江漢珍又很大的關係。
他的那種普傳之法,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所有的讓他們覺得就是魔道手段的東西全都冒了出來,讓他感覺到是不是自己還沒有認清楚這個世界。
或者,這個世界變得陌生了。
尋找了半天,都沒尋找出這顆星辰上任何陣法的蛛絲馬跡,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來,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並沒有發現有人追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無極世界的人有多殘暴他也感受過一次,當初他都被打的魂飛魄散的,若不是還有一方世界中被江漢珍所鎮壓,沒有被無極世界之人尋着他的生命氣息過來滅掉他,說不定他會就此而亡。
因爲當初出手的人可沒打算讓他活着,是無極世界的一位大尊,追尋這他的命運軌跡過去,差點將他的所有佈置全部抹去。
大羅金仙是厲害,很難滅殺,但還是難逃命運法則之下追擊,若是有參悟了一絲命運法則的天尊,或者是被稱爲大尊的人,只要追尋這命運的痕跡追蹤過去,還是能夠將沒有鎮壓之寶的大羅金仙完全抹殺的。
因爲就是時間痕跡,也要遵循命運法則,而命運法則也是混動中的終極法則,就連他,也是憑藉着自己多少年的經驗,最終參悟出命運因果,與命運沾點邊,才能在仙道之中站穩腳跟的。
若不是那次的形神俱滅,說不定已經證道天尊了。
對於無極世界雖然有很深的仇恨,但更多的是畏懼,甚至恐懼。
即使他的手段在仙道也算不差,但若讓無極世界的人近身,還是有很大的麻煩的,更何況那個不知深淺的陽極殿下,還有那個神秘的天星子。
若是這兩人追過來,他除了逃,再什麼也做不了。
但對於陳驛,還是心有不甘,他還想要回到仙道一方去,這陳驛就不能留。
紫乙真人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仙道一方的人品都差不多,若被陳驛傳出去,肯定會有人對他下手,因爲紫乙真人還有個被稱爲天尊的師傅在,他肯定難逃一死。
所以,就沒想過讓出了他意外的任何人回去,只要沒有別人,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陳驛在星辰內部想着對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這慈航的殺意已經很明顯了,他也不可能出去,慈航做的事不光彩,但他做的事也好不到哪去。
坑害了十位大羅金仙,沒有人能放過他,這些人還不是出自一個道脈,若這件事情被人得知,他必死無疑。
慈航害怕,但他比慈航還要害怕,但現在江漢珍出現了,就在他身邊,不知道在做什麼佈置,看着江漢珍身上浩瀚的氣息,就知道不簡單。
心中猜測,面前這位江師弟以後恐怕不能用師弟來稱呼了,要換個師兄的稱呼,也正是因爲如此,纔給了他希望,也不在焦急。
就對着外面說道:“慈航,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什麼?”慈航一愣,總感覺自己聽錯了一樣,但還是反應過來問道:“好啊,那你說說要打什麼商量。”
叢慈航敷衍的語氣中,陳驛聽得一陣冷笑,慈航打的什麼主意已經很明顯了。
無非就是想要滅口,只不過暫時找不到他,才故意拖延。
陳驛緩和了一下,說道:“我們可以做個約定,你繼續去仙道一方,而我,就離開戰場,不回仙道世界,去別處,身死由命,你可以不追殺我嗎?”
慈航聽得一愣,也明白陳驛是明白他的意圖了,索性就不在裝了,就冷笑道:“既然你知道了我要殺你,還跟我談條件,難道你不知道只有你徹底的消失,我纔是安全的嗎?仙道一方我地位不差,有道統傳承,有氣運享用,還有我自己的能得到的所有資源,若是隻要泄露一絲一毫,我都無法在仙道立足,我數劫以來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爲一場空。”
接着又冷聲問道:“你說,這些捨去了我還能有所長進嗎?”
陳驛對此不以爲意,而是反問,“難道江師弟留下的那麼多資源,你還不滿足嗎?你沒少瓜分吧。”
“你果然與邪魔有染。”慈航頓時暴怒,渾身散發着一陣殺氣,震盪者星辰周圍都起了不小的風暴,憤恨道:“他就是個禍害,難道你還不醒悟嗎?若是他繼續那樣做下去,連螻蟻都可以修煉,天道意志就會復甦,那就是三界的災難,雖然我救了他的命,也算是得了你們雷府的恩惠,但他做事的方式與邪魔一樣,怪不得你會在關鍵世界作出這等選擇,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陳驛聽得沉默了,似乎是第一次聽到外人對江漢珍的評價,讓他覺得有些受打擊,他不明白,江漢珍所做的事都是爲了仙道宇宙的發展,完善世界的方法,讓衆生與世界一體,這樣一來,似乎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於爲何受到仙道之人的如此仇視,他不明白,不禁開始看向江漢珍,看他停了這等言論是否生氣,好勸解一番。
但只看到江漢珍在繼續做事,名沒有什麼動作,讓他鬆了一口氣。
此時的陳驛,也就沉默了,不再想跟慈航多說什麼,也忘了江漢珍交代他想辦法拖住慈航的事情,雙眼失神的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以至於就連外面慈航的刺激,謾罵,甚至激將,任何的手段都沒有聽到,似乎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因爲慈航的這種看法,代表了仙道的意見,讓他心中仙道形象瞬間崩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有聯想起來以此偶然聽到有仙道之人對雷府的評價,話不是太好聽,但大致的意思是這羣人就是炮灰,應該是我們手中的一把刀,要爲我們服務,甚至還聽到過有人說出要毀了雷霆玉樞的話來。
當初沒有放在心上,以爲只是一些口出狂言之人,但這次聽慈航將真話說了出來,也有些明白,這些恐怕就是實話,甚至連整個仙道都是如此想的。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雙目無神,逐漸的有些渙散,竟然出現一種化道而去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