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
劉老漢果然再次來到葫蘆山,從陸北手裡拿走了葫蘆籽,回家去種七彩葫蘆去了。
正如同葫蘆山神林森判斷的一般,金蠍和青蛇二妖在縣城之外,擄掠過路客商……
這一日。
葫蘆山,兩股妖風劃過天空。
去而復返的金蠍和青蛇二妖,方至葫蘆山,便直奔山神廟。
“林森,給老子滾出來。”金蠍精金成堵在山神廟前。
身旁青蛇精月秀扭動水蛇腰,手持寶劍站在一旁,柳眉倒豎,鳳眸含煞。
眼前山神廟頗爲簡陋,甚至簡陋到完全配不上一位五品淡金地祗的身份。
“刷。”
青蛇精月秀拔出寶劍,“夫君,且讓他吃我一劍。”
“轟隆隆……”
山神廟霍然倒塌,塵土飛揚。
“這?”金蠍精本想勸解青蛇精不要大意,然而擡眼望去,赫然發現……山神廟竟然完全經不起自家妻子輕輕一劍。
“不應該啊。”
金蠍精一臉茫然,心中泛起疑惑。
就算嘴上再如何不服這葫蘆山神林森,但他也知道眼前這座不起眼的山神廟勾連葫蘆山地勢,絕非如此的不堪一擊。
遠處。
陸北和葫蘆山神二人站在一處,隱匿身形,神情淡漠地看着二妖的動作。
“林兄,這二妖不會是察覺到了什麼吧?”見到二妖動作遲疑,陸北淡淡笑道。
林森道:“不會,二妖性情素來粗鄙,就算起疑,也不會多作探究,而且……”
說到此處,林森高深莫測道:“陸道友,一旦陷入劫中,往往是身不由己的。”
“粗鄙?”陸北想到前世關於這二妖……尤其是青蛇精也就騙騙七個小孩兒的智商。
對林森話語大爲贊同的同時,不由心生好笑,又聽到林森後面言語,再次向二妖看去,果見其等氣運大爲不同,難以窺測。
想來,這便是天機發動了。
陸北心中思忖道。
西遊之時,那條涇河之龍不就是陷入劫中而不自知,妄自篡改下雨點數嗎?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會去剮龍臺上走一遭?
身爲涇河龍王,調理關中水脈雲雨,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這得要吃多少‘腦殘片’,纔會連擅改雨數被天庭問責的後果都沒有預料到?
那麼唯有一個解釋,定是如眼前二妖一般,身不由己。
陸北目光閃爍,結合未來之事,對彷彿迷霧朦朧的所謂天機,又有了一層明悟。
果然,二妖見葫蘆山神不在,以爲其人不是飛昇天庭就是隕落,竟然欣喜若狂地於葫蘆山開闢洞府,籠絡一些化形小妖,匯聚四方勢力。
不出一個月,葫蘆山兩位大王的名頭,就傳遍了千里之地。
陸北自然是靜觀其變,倒是葫蘆山神林森,完全離了葫蘆山,去照看那位劉老漢去了。
至於,暗中窺探的勾陳大帝真仙化身和天罡星官,則是毫不在意。
倏然,又是一個月過去。
劉老漢放下種子,勤澆水,細施肥,終於一顆葫蘆青藤之上,開出了七朵花。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花朵。
陸北也悄悄下山看了幾次,畢竟他的戲份兒不多,空閒時間大把,放出神念探查,不由得嘖嘖稱奇。
詢問白雪,這才得知,這應該是上古失落神通,‘種道之術’。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種下道,結出來的便是‘源’。
這顆葫蘆藤上結出的一個個葫蘆,最終融匯一體,便是那紅雲道人的肉身容器。
當然,紅雲道人肯定不想見到如‘七星丹’一類的東西。
若成七星丹,便成了爲他人做嫁衣了。
至於如何變成肉身容器,或是和山神後來給予的那朵七彩蓮蓬有關,也未可知。
金蠍、青蛇二妖在葫蘆山漸漸站穩腳跟,成了肆虐一方的妖怪。
又是過了一個月。
在陸北的見證下,按着原著劇情的發展,一個個奶聲奶氣,腰繫草葉裙的葫蘆娃爲了救爺爺……被青蛇精月秀,施展各種詭計給一一抓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些葫蘆娃爲什麼不一起來,非要一個個去。
不愧是後世大名鼎鼎的“一個****了一夜”成人童話故事,趣味麼,恩,盎然十足。
陸北饒有興致地觀看了起來,也不管神出鬼沒的葫蘆山神楊森如何在暗中佈局。
直到這一日。
金蠍和青蛇二妖在洞府中飲酒。
一個狼妖自洞府外跑來,誠惶誠恐道:“兩位大王,後山之處,突然來了一位大神通者,點明道姓要見您老。”
“哦?”金蠍重重放下酒杯,金黃色的酒液砰濺而出,沉聲道:“那位大神通者,長得什麼模樣?”
他可不記得他金成認識什麼大神通者。
青蛇精月秀柳葉彎眉緊蹙,慢慢站起身來。
此女身穿一襲淡青薄紗裙,腰帶緊纏,越發將婀娜柔軟的身段襯托的高挑。
或是飲了不少酒水的緣故,雪膩的脖頸透着一股豔麗的緋紅,遠處燈火映照之下,越發嬌媚動人。
一雙雪白大長腿,白皙如玉,白花花的晃得人眼暈。
“咕咚。”
狼妖喉頭滾動,嚥了一口吐沫,忙是低下頭來,心頭惴惴不安。
這位‘二大王’脾氣可是不太好。
“怎麼,還要讓本帝親自來見你們兩個?”
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在神色狐疑不定的二妖靈臺之中炸裂開來。
此人正是勾陳。
“前輩,還請出來一見。”
青蛇精月秀噗通一聲,膝蓋跪在沙石上,晶瑩玉容一片慘白,聲音恭順至極。
而金蠍精金成也好不到哪裡去,雙膝莫名一軟,雖強忍着未曾跪下,但也是趴伏在地,神情憋屈憤慨。
“兩位大王,你們……”
“噼裡啪啦。”
雷電火花自虛空劈下,狼妖慘叫一聲,便化作飛灰。
“這……”
金蠍本想破口大罵的話,到了嘴邊生生給嚥了回去。
虛空生雷,驚悚詭異。
這的確是一位大神通者!
“既然你們二人不願來後山見過本帝,那不見也好……本帝這裡有幾句話交代給你們夫婦。”
“請前輩吩咐。”青蛇精月秀咬了咬銀牙。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二妖自然明白妖族強者爲尊的道理。
過了不久。
也不知勾陳向這對兒妖怪夫婦交代了什麼,待勾陳走後,二妖面上仍是露出喜憂參半之色。
葫蘆山後山是一處佔地十里的深谷。
剛剛落下一場大雨,草木繁茂,鬱鬱蔥蔥。
勾陳大帝真仙化身和天罡星官站在一處山崖之上。
“帝君,爲何不直接將那‘七彩葫蘆’奪下,反而讓那二妖操辦此事?”
天罡星官清秀的面容之上,滿是不解之色。
在天罡星官看來,此舉無疑於橫生枝節。
“天罡,你有所不知,此事非二妖不成。”
勾陳大帝也不多作解釋,笑了笑,又是說道:“現在卻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辦。”
“帝君吩咐就是。”
天罡星官拱手道。
“你我兄弟無需如此,此事辦起來並不太難,不過卻要掐準時機。”
勾陳揮袖以法力將天罡星官托起,轉而負手望向葫蘆山,目光一寒,“在七星丹丹成之際,葫蘆山必定天生異象,你可去出手雷霆擊殺那隻穿山甲。”
“那帝君呢?”
天罡星官脫口問道。
“至於本帝,那葫蘆山神,”說到此處,勾陳明顯沉吟了一下,冷然道:“鎮壓了事。”
雖然他不知那葫蘆山神具體是哪位大神通者的佈局,但來前老師明確交代,儘量不要壞去葫蘆山神的性命。
勾陳雖然不以爲然,但也不好違背恩師雲中子的交代。
其實,這是雲中子留下的一條退路。
事若不諧,還能有着另一番說辭。
當然,若是事成,木已成舟。
那位隕落的存在便成了雲中子道途上的資糧,二人近乎不分彼此,縱然葫蘆山神身後的那位大神通者動怒,也是發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