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陸北便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本以爲是天庭其他勢力的一些探子,不想卻是截教三霄仙子。
“事先未讓聞仲和陸道友分說清楚,便讓陸道友來,實在有些冒昧。”雲霄淡淡一笑,語含歉意說道。
“雲霄道友客氣了。”陸北神色淡然,不以爲忤地笑了笑,徑直找了一張椅子上坐下,也不說話,溫煦笑着望向三霄仙子。
他和三霄以及截教衆仙都是泛泛之交,也就在上一次被玉帝敕封爲北宸真君之時,簡單有過幾句話的交集。
幾人寒暄了幾句,而雷部天尊聞仲藉口還有事務處理,暫且離去了。
雲霄仙子忽而說道:“陸道友,你可知人教正在謀劃對付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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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陸北面色凜然,說道:“上洞八仙在東海殞命於我手,陸某知道文始真人恐怕已恨我入骨了。”
他在幽冥界時,便聽師姐洛神說過,文始真人對於親傳弟子八仙死於他手一事,不會善罷甘休。
若非陸北以不可思議之速踏入太乙境界,也不會有如今的風平浪靜。
至於人教大能下一次何時出手,陸北有預感,應不太久。
此方世界,仙人到得一定境界,往往是算計籌謀多時,方一朝發動。
一波一波地送,根本就不可能。
單以佛門爲例,也是一旦確定對待陸北的態度,這纔出動藥師佛化身,直接想要擄走甜甜,然後引渡陸北到靈山。
所以陸北並不怎麼驚訝,目光炯炯地看着雲霄,靜待下文。
“雲霄偶然得知,人教想要出動大羅金仙對付道友。”雲霄仙子緩緩說道。
陸北目光閃了閃,說道:“確有此事?”
“千真萬確。”
雲霄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陸道友又和勾陳大帝有道途之爭,而人闡兩教向來同氣聯枝,說不得兩教會派出兩尊大羅金仙對付陸道友。”
陸北自嘲一笑,說道:“兩教聯手,倒是看得起陸某。”
“陸道友莫要妄自菲薄,道友幽冥界斬殺藥師佛玄極冰蓮化身,此事早已傳遍三界。”
雲霄白皙無暇的臉蛋上,有着溫和的笑意流轉,“又加之道友執掌羅酆六天。所以,道友的師承來歷,都不是什麼秘密了。”
陸北神情微愕,恍然道:“怪不得。”
“道友既是三位聖皇的門下,現下又執掌幽冥界,又破壞了那一位掌教的謀算…如此種種,對於道友,人教已經是欲除之而後快。”雲霄目光幽幽,語氣已有十二分的篤定,“雲霄斷言,人教的襲殺,恐不久便至。”
其實,她還沒有說,陸北又帶着輪迴至寶…六道輪迴盤,人闡二教又怎麼會放棄插手輪迴的機會?
當年,若非那位平心娘娘態度太過強橫,應命而生的鄷都大帝又性情狡詐,在各方勢力之間遊走。
再加之三皇之一的羲皇請動了媧皇。
否則,人闡二教第一個要斬殺的就是應命而生的鄷都大帝。
如今,鄷都隕落,三皇以這位太微帝君和玉皇聯手,顯然是打着不讓兩教介入輪迴的心思。
陸北目光湛然,說道:“陸某如今身在天庭,人教的大羅金仙,還能殺到天庭嗎?”
雲霄笑了笑,說道:“道友若一直躲在羅鄷六天,以輪迴之力,幽冥界位格加持,自然不用懼怕人教大羅金仙。”
“可,陸道友難道就一直呆在天庭不成?”
陸北目光陷入思索。
不說未來的天地大變,就說他遠有妖師鯤鵬、靈山,近有勾陳、人教這些敵人,他的修行之路遠遠沒有停止。
可,對於大羅金仙境界,他仍是一頭霧水。
如今,哪怕藉助先天無極碑和一氣浮生圖能發揮出大羅金仙的戰力,甚至在幽冥界僥倖擊退了冥河的一具血神子。
但陸北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大羅金仙。
既然是底牌,就容易受到針對。
以前,他是隱藏在水面之下,但從他登位太微帝君時刻起,就意味着暴露在三界衆仙眼前,
如六丁神火、如一碑一圖,如無距身法,這些在大羅金仙境界的大能眼中一旦明晰可見,破解手段即是信手拈來。
陸北說道:“陸某當然不可能一直呆在天庭。有什麼事,雲霄道友不妨直言。”
不說別的,兩日之後,他就要和嫦娥去往域外,而域外便是三界之外。
雲霄整容斂色,輕聲說道:“我是來和道友商議結盟一事的。”
“道友這話可是代表截教?”
陸北沉吟半晌,問道。
雲霄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道友最近是要離開天庭吧?”
陸北神情默然,不置可否。
雲霄說道:“陸道友可以認爲雲霄是代表截教。”
陸北皺了皺眉,道:“貴教…”
“道友和奎牛的恩怨,並不怪道友。”雲霄看着陸北,清聲說道。
陸北目光閃爍,問道:“雲霄道友需要陸某做什麼,又能爲陸某做什麼?”
“唉…太微,我姐姐好心好意打算幫你化解殺劫,你這人如此不知好歹,推三阻四的?”
這時,碧霄突然不滿道。
“三妹…”瓊霄忙是拉住了碧霄的胳膊,以目制止。
陸北看了碧霄一眼,也不給這女仙一般見識。
“陸道友,小妹頑劣,讓道友見笑了。”
雲霄輕聲說道。
陸北笑了笑,說道:“道友似有謀算吧?”
雲霄玉容淡漠,沒有回答。
“謀算可是在域外星空?”
聞言,雲霄玉容微變。
遠處,一旁靜靜聽從二人說話的瓊霄美眸溢彩,難以置信。
陸北笑了笑,說道:“三位不必緊張,陸某並不關心三位道友如何謀算。”
他和截教,除卻牛魔王一事外,實則並無多少衝突…他也犯不上再無端樹敵。
雲霄心緒漸漸平靜,說道:“道友可能不知道,勾陳大帝在雷淵中將太古雷龍的龍元奪去了。”
“龍元?”
“是雷之道源的精粹,勾陳大帝奪去了三分之一,此事在前一段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但被玉皇和闡教聯手壓下了,所以陸道友並不知曉。”
陸北面色凝重,“玉帝?”
雲霄看出了陸北的疑惑,說道:“不管玉帝心中如何想,玉虛門人,他總還是要給一些面子的。”
“若我沒有看錯,陸道友並未將第五行,土之本源修煉圓滿吧?”雲霄忽而問道。
陸北皺了皺眉,在他眼中,雲霄儼然是一個棋手,將他所有的路子都一一料算到。
“暫以雷之本源,權代第五行。”
陸北語氣已不知覺冷漠了幾分。
“我道爲何,陸道友身上的太乙氣息,並不圓融不說,還時有凝滯。”
對於陸北的情緒轉變,雲霄不以爲意地笑了笑。
笑容明淨溫暖。
陸北發現自己竟再無一絲不悅,心頭不由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