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穿水合服、頭扎扇雲冠,腰束絲絛,腳登麻鞋,面容俊秀非凡,一舉一動之間,自有一股出塵之氣,不是那二郎顯聖真君又是哪位?
“二爺!”
梅山六兄弟齊齊拱手一禮,領頭的康太尉正欲說些什麼,卻見得楊戩擺了擺手,道:“不必多言,我都知道了,快撤去法陣吧。”
“是!”
康太尉應了一聲,隨後梅山六兄弟又復施展道法,將那法陣散了去。
“真君,我等衆兄弟這廂有禮了。”牛魔王憨笑着見禮道。
“我當是誰這麼大的陣仗,原來是最近名動三界的妖族七大聖啊,幾位遠道而來,楊某人未曾遠迎,還望幾位大聖萬勿見怪啊。”楊戩懶洋洋的擡手一禮道。
“嘿,你便是那個二郎真君嗎,看起來倒是個明事理的傢伙。”
眼見得十二元辰大陣被撤,沒了那玩意壓制的猴子又復來了勁,他雙手搭在鐵棒上,走到楊戩身前,道:“俺哥哥是來你這尋人的,快點將人交出來,俺們立時就走,不然的話,今日非得叫你這小白臉好看!”
這猴子倒不是真傻,他見識了那十二元辰大陣足以滅殺他的威勢,心中自然是害怕的,倘若只他一人,早都溜了溜了,可是誰讓此時,他身後還跟着幾名老妖魔呢?
這幾名大聖,論法力道行,均在他之上,還有數十萬妖兵壓陣,端的是聲勢浩大。他見楊戩走出來,吩咐人撤去了那十二元辰大陣,只當其是服了軟,是以這纔敢放肆。
想那楊戩自從道行有成之後,哪裡有人敢對他這般不敬。他有些奇怪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猴子幾眼,道:“就你這麼個愣頭青,也不曉得西方那兩位是如何看中你的。”
“什麼西方那兩位,休要囉嗦,快點交人,不然的話,今日俺老孫一棒砸死你,嗬!”猴子野性畢露,當着楊戩的面竟然敢齜牙!
楊戩笑了,是氣笑的,他擡眼看了一看西方,自語道:“今日,我便給你們兩位一個面子,下次再對我這般無禮,休怪我手起刀落,取了他的猴腦拿來下酒,滾!”
說到最後一個字,楊戩的語氣驀然加重,剎那之間,天地都彷彿在這個滾字下震了一震,而猴子心跳驟停,三魂七魄都快被震散了,這一刻,他恍如面對一隻擇人慾噬的洪荒巨獸一樣,恐懼感充滿了猴子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
一陣狂風席捲而來,裹着他瞬息去了十萬裡之外的地方。
“這下子算是清淨了,牛魔王,說說吧,你們這麼多人,是否是要滅了我梅山?”楊戩一雙丹鳳眼閃爍着寒芒,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卻讓幾名積年老妖都是出了一身白毛汗。
早知道便不隨二弟來了。
牛魔王心中暗暗後悔來湊這個熱鬧,他們此次大張旗鼓的來,固然是爲了給蛟魔王助陣,但還抱着幾分結交上那位的心思。
原本想着楊戩便是厲害,也遠遠比不過那位,可是今日一看,這位名震三界得天庭戰神,根本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單單說那十二元辰大陣,牛魔王昔年修道時,便曾聽門中的師兄師姐們議論過,據傳這門陣法,乃是元始天尊以巫族鎮族法陣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演化而來,具有毀天滅地的神威,等閒神魔根本無法抵擋。
剛纔一見,那大陣果然不凡,只怕尋常的太乙金仙遇見了也得死,牛魔王自己都沒全身而退的把握!
“真君誤會了,我等此來,倒是與真君無關,只爲了尋一個人。”
蛟魔王殺氣騰騰的一個人,往日裡根本沒有一張好臉,此刻竟然也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縷微笑,雖然這笑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可是到底是表達了幾分和善之意。
他道:“我等得到消息,此人便在真君府上,還請真君將他交出來,莫要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
“嗯?”
恰在此時,牛魔王扭頭看向遠處猴子被大風吹走的方向,眉頭扭成了一個川字。
其餘幾大聖包括楊戩和梅山六兄弟都探頭看去,只見那裡孫猴子搖着腦袋緩解着被楊戩法力衝擊導致眩暈的元神,隨後一臉畏懼的看了梅山方向一眼,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一個筋斗雲飛起,赫然是朝着花果山的方向溜走了!
“這猴子!”鵬魔王臉色不虞,語氣冰冷的道。
楊戩淡笑一聲,以一種調侃的語氣道:“妖族七大聖,果然是大名鼎鼎的‘七’大聖,楊某見識了!”
“不要管那隻猴子了,真君,咱們還是議論正事吧。”
蛟魔王內心也有些惱怒孫猴子不告而逃,不過眼下明顯不是討論那猴子的時刻,真正當緊的是化血神刀。
“正事,爾等口中的正事,便是逼我交人嗎?”
楊戩眸光冰冷的看了幾人並其身後黑壓壓的妖魔大軍一眼,冷哼一聲道:“敢到我梅山挑事的,爾等還是第一波,真當楊某的刀不利否?!”
轟!
話音未落,楊戩身上神光一閃,一副銀甲已然上身!
卻見得他手持三尖兩刃刀,墨色披風高高揚起,說不出的英武之氣,一人獨對衆妖魔,氣勢赫然還佔了上風!
“真君,我等不是來尋麻煩的!”
蛟魔王是殺伐果斷的性子,向來唯我獨尊慣了,剛纔強顏歡笑,已然是極爲難受,眼見楊戩還得寸進尺,如何能忍,他也不是沒有靠山的!
他強行按捺住心裡的怒氣,道:“真君殿內那人,殺了我麾下大將,奪走了化血神刀,此事在這百年來傳的沸沸揚揚,還牽連到了妖師宮和真武大帝,真君你確定一定要護着他嗎?”
化血神刀?
聞聽這四個字,楊戩忍不住劍眉一挑,轉頭朝着真君殿看去。
化血神刀這件事鬧得很大,牽連也廣,據傳妖師宮那老妖師甚至爲此狠狠下了真武大帝的面子,逼他交人,到現在北俱蘆洲那邊局勢還很是緊張,想不到竟然是這小子做的。
“倒是個非同一般的惹事精。”
楊戩心中暗罵了莫元一句,臉上卻是神色轉冷,極爲霸道的道:“我護不護的,爾等管不着,再不滾,就都不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