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林耿的氣息毫無忌憚的掠過上空,在漆黑的夜空裡如同一顆閃亮的明星。
地府裡的衆人想不關注都不行,可又不敢上來阻攔林耿。
上一次林耿和地藏如來的大戰宛在昨日,記憶尤深。
林耿也沒打算停下來,只在過去的時候丟下了一句話,:“后土娘娘尋我論道,諸位莫要擔憂,本座無意擾亂地府,六日過後,妖庭將再次開啓大會,諸位有空可前去論道,品仙果,嘗仙酒。”
十殿閻羅互相看了看,接着就各回各的府邸,既然是后土娘娘想邀,那就不該他們管了。
一路越過地府之路,踏上恐怖的黃泉之路。
黃泉之上,要不是林耿有太乙金仙的修爲,恐怕會被吸進去,而在那黃泉之內,惡鬼無數,爭先恐後的往岸上爬着,又被一朵朵浪花給打下,哀嚎不斷,慘叫不斷,有擾人心神之效。
林耿不斷多看,徑直飛越,來到了奈何橋。
在陰兵的照看下,一望無際的鬼魂排着隊往奈何橋上走,喝上橋上的孟婆湯。
正在橋上打湯的孟婆這時候扭頭看了一眼林耿,咧嘴一笑,整個地方彷彿陷入了徑直,衆生皆停。
林耿卻是不受影響。
“妖祖,你來了。”孟婆開口,露出了一嘴老黃牙道。
林耿聞言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奈何橋上,奇怪的看着孟婆,他收到的意念是來自後土。
是個三界人都知道,后土化輪迴,以自身建立六道,早就與地府融爲一體,不可分割,怎麼可能出現在奈何橋上化身爲孟婆給鬼魂分派孟婆湯呢。
“這是我僅剩的最後一絲意志化身。”
孟婆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孟婆湯喝了一口,然後擡頭看着林耿,道:“這是我僅剩的最後一絲意志化身。”
林耿:“???”
(ΩДΩ)
后土你幹嘛。
自產自銷嗎。
看到林耿奇怪的臉色,又看了看手中的碗,宛如走神後回過神來的后土陷入了沉思,道:“剛剛是地府的意志想要將我同化,徹底抹除我的意識,我所剩的時間不同了,不久後,我這僅剩的意志就會消失,從此這三界就再也沒有後土,只有孟婆了。”
“你將會被永遠銘記。”林耿楞了一下,隨即認真的道。
後世后土之名,的確是被流傳下去了的,至少在他那兒是這樣。
后土聽着喝了一口孟婆湯:“剛剛...”
林耿:“....”
接下來的幾分鐘,林耿體驗到了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而他也終於聽明白了后土叫他過來的目的。
在吳朝朝不斷劈出信仰之劍的時候,未來不斷改變,不知道怎麼的就影響到了后土,后土一掐算,發現跟林耿有關,心中有所感,於是便叫林耿前來一敘。
“妖祖,跟我來吧,我帶你看一個地方。”后土慢慢騰空,說完轉身飛走。
林耿連忙跟上,生怕后土下一秒忘了自己要幹嘛。
兩人沿着無窮無盡的黃泉不斷的飛行,不知道飛了多久,來到了一片混沌之地,彷彿不似地府,后土也沒多說,而是繼續帶着林耿飛行。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后土停了下來,立於黃泉上空。
林耿這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來話,經過了那混沌之地後,他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黃泉居然有盡頭。
而那盡頭充滿迷霧,林耿根本看不穿,彷彿打了馬賽克。
“妖祖,知道那裡叫什麼嗎?”后土臉色嚴肅的盯着那一片迷霧之地,輕聲問道。
林耿搖了搖頭。
“我給他取名彼岸,永遠到不了的地方,一切的終點,萬物的開端,從那兒開始,也會從那裡結束。”后土道。
林耿扭頭問道:“連娘娘你都過不去嗎?”
“過不去,那更像是一個境界,從地府創立之初我便開始參悟,不知多少個會元過去,可始終沒有參透一絲一毫,境界差的太遠。”后土的眼裡伴有回憶,沉默了兩秒,看着林耿道:“雖然我未參透出來什麼,不過卻有所猜測,如同我先前所說,那裡是彼岸,是天道外的一個境界,聖人受天道束縛,聖人可不死,與天地同壽,但天道法則改變,聖人亦可死。”
“如果達到彼岸,便可不受天道束縛,超脫一切,天道滅而衆生滅,超脫之後,天道滅而我獨活,便是所謂彼岸花開。”
林耿聽的怔了身,輕聲呢喃道:“彼岸花開...”
隨着他的輕聲呢喃,那一片模糊的迷霧之地漸漸揭開了自己神秘的面紗,露出了自己的面容,雖然依舊看不清,可是卻能看到那一朵朵鮮紅潔白鋪滿的岸邊花海,無風自動,詭異而又神秘。
僅是一瞬,兩人彷彿便被吸去了神智,沉迷其中。
突然,天道注視之感產生,彼岸再次變成了一團迷霧。
兩人也同時回神,同時面露驚恐,僅是一眼便要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恐怖如斯。
天道落下注視,但並未發現什麼,只是在林耿身上多看了幾眼,便退了。
林耿吐了口濁氣,心中有所感,后土說的沒錯,彼岸,是一個境界。
一個神秘不可知的境界,一個超越了天道的境界。
他眼睛微眯,如果猜的沒錯的話,要達到那個境界,首先要成爲天道,而成爲天道之後,便是超脫,到達彼岸,脫離天道,不讓自己成爲天道的傀儡。
從先看來,還沒一人達到過彼岸。
“果然,我就知道妖祖你不一般,我參悟瞭如此之久,從未窺到絲毫,今日僅讓妖祖你看了眼,便抵得上我無數會元。”后土的心情很是奇怪,有些落寞,又有些開心,道:“此爲我執念,今日帶妖祖前來一看,便是爲了讓妖祖你知曉,待到妖祖日後有機會到達彼岸,還望告知。”
“娘娘還真看的起我。”林耿自嘲的笑了笑,可不得不說,剛剛看了那麼一眼,他如今的境界居然有所鬆動。
后土笑了笑沒有說話,接着愣神了一瞬間,隨後輕聲道:“我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