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看看向憐此時的狀況。”
“若真是如我所想的那般的話,那這徐求道的心思,就相當的值得琢磨了。”
那青衣道人和向憐,在崑崙山和風雷道當中,都有着競爭未來道主的資格,尤其是那青衣道人——向憐還在蟄伏,抑或還沒有生出要爭奪未來道主資格的時候,那青衣道人,已經是明刀明槍的擺明了立場,甚至已經和徐求道直接的對上。
在這青衣道人被徐求道控制住以後,崑崙山中,支持徐求道和反對徐求道的力量,都已經落於徐求道的股掌之間。
然後是向憐——如果說向憐也參與進了風雷道的未來道主之爭,那顯然,徐求道便能夠利用向憐,將這風雷道也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至於說向憐會不會參與進那道主之爭——同爲天罡,又先紫煌道人一步成就神境大修,那向憐的心頭,絕對會生出一爭那道主之位的想法來。
畢竟,紫煌道人的優勢再大,表現再好,謀略再深,也絕對比不上向憐陡然之間成就元神的衝擊來的劇烈。
在這個風雲激變的關頭,一位成就元神的未來道主,比起一位還在氣之境當中停留的未來道主而言,無論是在庇護門人,還是爲宗派爭取利益,都要強得多。
也就是說,除非向憐真的是一個無慾無求之人,否則的話,在他成就元神之後,就不可避免的,會牽扯到那未來道主之爭上去。
“九大宗派,以取其二。”
“而他有玄絕先生傳承在手,難道就不會如針對向憐那般,對其他的幾大宗派施展手段麼!”
“莫非,這位徐求道想要謀取的,是九大宗派不成?”
想到這裡,太攀也不由得咋舌,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徐求道的氣魄和心性,就實在是大得驚人。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太攀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意來。
徐求道的謀劃,無論成功與否,只要開始執行,那九大宗派內部,就註定會有一場大亂,而這,對於妖靈們而言,對太攀而言,都是一件好到無以復加之事。
是以,雖然隱隱察覺到了徐求道的圖謀,然而太攀非但是沒有任何的想要阻止的意思,反而是躍躍欲試的想要推波助瀾。
腦海當中,無數念頭百轉千結的時候,一枚玉符,也是從太攀的腰間跳了起來,懸於他的之間,真元流淌着,灌注到那玉符當中,於是這玉符內部的一枚符文,微微一動,一條訊息,便已然是帶着太攀的邀約,化作流光而去。
而這流光的落處,自然便是這十方樓中,徐求道的洞府。
十方樓本來就坐落在一處天地元氣的節點之上,再加上又有無數的修行者在這十方樓中吞吐,天然的就能夠聚攏無數的天地元氣往十方樓中,往十方樓中各處的洞府之間匯攏。
十方樓最頂層,有十處地方,是天地元氣最爲濃烈,最適宜於修行者吞吐的,這十處,便是執掌十方樓的十方勢力在這十方樓中的駐紮點。
這十處地方當中,十方勢力,又是以各自獨有的手段,開闢出了一座又一座的洞府來,這些洞府,無論是在安全上,還是洞府的外觀,洞府內部的陳設,以及洞府當中流動的天地元氣,都是遠遠的超出十方樓其他地方開闢出來,給十方勢力之外的修行者所用的洞府。
徐求道最爲崑崙嫡傳,幾乎是板上釘釘的未來道主,其要成就元神,那自然會在這最好的洞府當中。
不知是故意安排還是怎麼回事,在徐求道洞府的對面,便是那青衣道人靜修的洞府。
而在那成就元神的氣象,同時從這兩處洞府之間席捲而起,各自佔據一片天穹之後,崑崙山駐守於這十方樓中的神境大修們,也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了此處,守在這兩個洞府之間,等待着徐求道和那青衣道人,將周身的天地元氣都轉換爲真元,然後破關而出的時刻。
——修行者成就元神,便是要將七魄熔鍊爲一,七魄主宰修行者的意識和靈慧,在凝練魂魄之際,無論如何,修行者的心性,總會是在元神有成的那一刻,收到些許的影響,而這些神境大修們要做的,就是在這兩位門中翹楚出關的時候,竭盡全力的阻止兩人因爲情緒的涌動而爭鬥起來。
當然,他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竭盡全力的阻止而已——雖然同樣作爲神境大修,但神境大修和神境大修之間的地位,也還是有着高低上下之分的。
這些駐守於十方樓的神境大修,在崑崙山中的地位,雖然也算得上遵從,但和成就了元神的徐求道和那青衣道人比起來,卻是遠遠不如了。
在兩人同時成就元神的時候,這些神境大修們就已經明白,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那崑崙山的下一位道主,必然就會在這兩人之間產生。
“還沒好麼!”一個鶴髮童顏的道人,穿一身陰陽八卦袍,在兩座洞府之間,來回逡巡,時不時的擡起頭,在兩處洞府上掃視而過,在場的幾位神境大修,都能感覺得到,浩浩蕩蕩的天地元氣,依舊是在往這兩處洞府當中聚攏,這兩位門中的翹楚,徐求道和那青衣道人,都還在吞吐着天地元氣,將自己經絡當中過的天地元氣,轉化做神境大修特有的真元——至於說花費的時間長,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修行者的根基越是強大,在氣之境凝練的天地元氣的數量越多,那此時轉化真元所耗費的時間,自然也就是越長。
“東西都準備好了麼!”又來回幾次以後,這鶴髮童顏的道人,便是轉過身,看着旁邊其他的幾位神境大修。
“都準備好了。”旁邊的幾位神境大修,也都是出聲道。
作爲有可能問鼎道主的存在,徐求道和那青衣道人成就元神之際,這些駐守於十方樓當中的神境大修們,自然是需要按照習俗,奉上一份賀禮的。
“檢查過了麼?再檢查一遍好了,可萬萬別出什麼紕漏?”這鶴髮童顏的老者,繼續問道。
——若只是一人成就元神,那送的禮物,自然是沒什麼可以斟酌的,但此時,兩位處於競爭的修行者,齊齊成就元神,那這些神境大修們所準備的賀禮,自然是要細細的斟酌一番,免得在這賀禮上出現了厚此薄彼一般的紕漏,被雙方當中的一方記住,然後被迫提前參與到那道主之爭中去。
向他們這種外派鎮守十方樓的神境大修,已經是道途斷絕,仙路無望,崑崙山中無論是什麼變故,無論是誰成爲道主,對他們的影響,都不會太大,是以,他們自然是不願意早早的就參與進那道主之爭當中去。
畢竟,輸了,會被那未來的道主記恨上,贏了,也拿不到什麼好處。
“當然不可能有什麼紕漏!”幾位神境大修們,都是搖了搖自己寬大的衣袖。
正當幾位神境大修們交流的時候,一縷流光落下,穿透這駐地當中,一處又一處的禁制,然後化作一隻翩躚靈鶴,停在徐求道閉關的洞府門口。
“這是哪位道友?”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幾位神境大修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來。
傳訊化形,是神境大修才能做到的,但這紙鶴上的氣機,卻是迥異於和他們有所交集的,任何一位神經大修的氣機。
“這是最先成就元神的那位道友。”當徐求道的洞府門口,裂開一條縫隙,將那靈鶴引進去之後,那鶴髮童顏的道人才是出聲。
而隨着他的聲音,其他的幾位神境大修,也都是回想起來先前那雲霧籠罩,龍影藏空的浩大氣象。
“觀其氣象,只怕這位道友,也是一個半仙種子。”那鶴髮童顏的道人低聲的道,一邊唏噓感慨,一邊搖頭,目光當中,滿是豔羨。
“他應該纔剛剛穩定境界吧,這就給徐師侄兒傳訊了?”
“且徐師侄,也是欣然無比。”
“如此說來,這位道友和徐師侄之間的聯繫,怕是比我們想象的要來的深。”
“這豈不是說,這一場未來道主之爭,徐師侄依舊是遙遙領先?”
“真是可憐了林師侄,本以爲在成就元神之後,他能夠和徐師侄平分秋色,但如今看來……”那鶴髮童顏的道人,搖着頭道,而其他的幾位神境大修,臉上也都是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