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惜玉都是早上和憐玉打了招呼,晚上也等着憐玉請安之後睡,之所以這麼要求,是因爲怕露餡,所以要製造自己一直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的假象。
正當惜玉開始思考五日之後的比賽是用什麼曲子的時候,早起的憐玉走到惜玉面前說,“最近有沒有上街?”
“恩,有啊。”惜玉心想,難道已經露餡了?
“你知不知道一些事情?”憐玉問道。
“事情?很多啊,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惜玉敷衍着說。
“你沒有···”憐玉沒有說完,伸手摸了摸惜玉的腦袋。
“什麼啊?不知道你說什麼。”惜玉迴避道,難道真的發現了?那不會這麼平靜啊,到底在說什麼啊。
“沒有就好,我,我是想說,白冥靈兒當莊主了,下個月會舉行婚禮,迎娶的應該是楚丞相的女兒。”
“關我什麼事,我還以爲哪裡有銀子發呢?”惜玉不屑的說。
“既然這樣,那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出門帶上小順和小洛,最近我和月舞都很忙,照顧好自己。”憐玉囑咐道。
“我這麼大了,不需要你們照顧。”惜玉不服氣的說着。
“不需要最好。”憐玉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憐玉走了,惜玉一個人回到房間,關上門的時候,眼淚流了出來。
“真是沒用,明明都忘記了,幹嘛還要哭,夏後惜玉,你不要這麼沒出息好吧。”惜玉對着自己自言自語。
惜玉靠着門,慢慢的蹲下,抱着膝蓋小聲的哭起來。心裡還是疼,知道白冥靈兒大婚的消息,心裡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眼前。
曾經的那個像陽光般溫暖單純的少年,曾經那個爲了兵器堅持的少年,曾經那個笑起來,真個世界都溫暖的少年,曾經一起抓螢火蟲的少年,曾經那個說,要把所有的錢給她,一輩子賴着她的少年,下個月就要成爲別人的夫君,此刻惜玉的心裡,真的好痛。
惜玉一個人在房間裡哭了很久,打開門,看到的是夏末的陽光,惜玉決定這次比賽的曲子,《三寸天堂》,惜玉看着天空說着,“靈兒,珍重。”
接下來,惜玉開始把曲子交給了紫竹院的公子們,而負責唱的公子,惜玉要求這一次的詞一字不改,因爲是她想要送給一個友人的,雖然惜玉不是爲了奪冠,但是這是自己想要給自己曾經的感情一個結束,所以一定要做的最好。
這次衣服惜玉選的是淺黃色加上紫色的花紋,就像是她第一次見到的白冥靈兒,而衣服上,惜玉讓首飾店的師父打造了很多銀質的飾品,這些飾品從頭到腳都是,惜玉穿上衣服,輕輕一個動作都會發出清脆整齊的聲音
。
這次惜玉準備了舞臺設計,那就是一大筐乾淨的細沙,至於這個沙的作用,是爲了增加夢幻的效果,這次因爲有很多觀衆,所以惜玉要求她的演出,觀衆的燈要暗下來,所有的燈都在惜玉的背後。
這樣一是看不到惜玉的樣子,二是惜玉有很多要把細沙揮灑出去的動作,背後的燈明亮一些,會看到惜玉的舞姿,加上細沙揮灑時的夢幻的效果。
爲了防止大家看到她,一般都是選擇帶上面紗,而惜玉選擇了一個紫色的寬絲帶,把它系在眉毛下面,擋住了眼睛和鼻子,只露出薄薄的嘴脣,和若隱若現的眉眼。
最後惜玉讓小順準備了兩個和舞臺一樣長的水槽一個是放在舞臺邊上,一個是懸掛在最上面,一般人不會注意,而上面的水槽有細細的孔,當快要結束的時候,按下機關,水槽的細孔就打開,水往下流,在惜玉的舞臺前面形成一個水簾。
因爲是大賽,參加決賽的人都準備很多東西,所以惜玉準備這些倒不是很奇怪,只是別人都是準備花或者其他精美的飾品,只有惜玉一個是水槽,一個是細沙,不過小順和小洛也不希望惜玉得到名次,所以準備這些道沒什麼。
五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惜玉感嘆繁花樓的專業,因爲早上就讓所有參加的人到繁花樓準備,把自己的要求什麼的都準備好,熟悉舞臺,惜玉有種到了橫店拍戲的感覺,只是沒有燈光和攝影師。
惜玉把水槽按在了最上面,繁花樓的人雖然也覺得奇怪,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所以沒有多問,只是照做。惜玉又和老闆說了,自己對燈光的要求,老闆考慮到要熄滅一部分觀衆的燈,所以建議惜玉比較靠後的表演。
其實人們都有視覺疲勞,一般厲害的都是放在前面,後面的大多是沒什麼背景的人,不過惜玉並不介意,只要好好的完成這舞蹈就可以了。
在準備的時候,也遇到了依依公子和春風公子,相互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
晚上的繁花樓,賓客滿堂,雖然惜玉所在的雲水城不是都城,但是卻是坤瓊國最大的一個城鎮,所以這次的活動,使得雲水城的客棧都客滿了,而賓客的席位也是根據不同的人劃分了不同區域。
晚上的繁花樓,燈火通明,就連外面都是人,最先的舞蹈是那些最有希望得到花魁名號的人,而這些人的舞藝確實很好,讓在場的無論男女都爲之心動。
中間是春夏秋冬四位公子的助興表演,而這四個人也是按照曾經的風格表演。春風公子選擇的依然是柔美絲帶舞,夏荷公子則是歡快的劍舞,舞劍舞的行雲流水,秋葉公子選的是冷冽的古箏伴奏的舞蹈,冬梅公子則是玉簫加上美麗的撒花,從天而降像個仙子。
在惜玉前面的是柳依依,而柳依依沒有換舞曲,依然是初賽時的那個,只是衣服更加華麗,跳的也更加嫵媚,在柳依依跳的過程,惜玉注意到他一直看着二樓看臺的中間,惜玉也隨着視線看過去,坐的是兩個公子,兩個人樣子清秀,但是卻有着不可侵犯的氣勢,產生一種說不出的威壓。
最後到了惜玉,現在的結果基本上都是在大家心裡了,而等到最後,不過是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演出,繁花樓的老闆上臺讓小廝們把觀衆中的燈滅了幾個,而將舞臺上方的燈籠全部熄滅,在舞臺背後支起了十三個燈籠,左右各五個,中間三個
。
惜玉讓小廝幫忙把細沙撒了一圈,自己在圈內手抓了一把細沙,這時樂師門開始起樂,代唱的公子也開始演唱。
“停在這裡不敢走下去,
讓悲傷無法上演,
下一頁你親手寫上的離別,
由不得我拒絕,
這條路我們走得太匆忙,
擁抱着並不真實的慾望,
來不及等不及回頭欣賞,
木蘭香遮不住傷。
不再看天上太陽透過雲彩的光,
不再找約定了的天堂,
不再嘆你說過的人間世事無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惜玉在一句句的歌詞中,回想着曾經的種種,而現在也該放下了,希望他能過的好。有些人,曾經愛過,放手不是因爲不愛,而是希望對方能幸福。
惜玉手上的細沙輕輕的揮灑,在燈光的印照下有着一種夢幻的感覺,身上的銀飾,隨着一個個動作發出或大或小的撞擊聲,清脆悅耳,有着不捨,有着眷戀,但是卻也有着釋然和成全。最後一句歌詞結束時,小順按下機關,水槽中的水順着細孔,慢慢的留下,形成一道雨簾,把一切融進細碎的水聲中。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小順和小洛,已經惜玉身後的樂師。惜玉起身行了禮,然後默默的退下,整個過程都是安靜的,知道燈光都亮起,大家像是如夢初醒一般,開始了鼓掌。
帶着面具的姬冰鈺笑着對愣愣的花月舞說,“怡花宮是越來越厲害啊。”
花月舞還是一臉茫然的說,“他不是怡花宮的人啊。”
姬冰鈺一聽,馬上一愣,“什麼?他不是你們怡花宮的?”
“恩,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兩人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惜玉的舞,有種純淨,就像春風說的,爲了自己內心而舞,同樣也讓看的人,內心跟着一起時而流連,時而失落,再到最後的成全釋然,惜玉是他見過舞的最純淨的人。而柳依依則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惜玉,感嘆他對於憂傷的表達是這麼的悽美,和自己的不甘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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