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需要辦,我就先告辭了。”公儀風說着灰溜溜的跑出酒樓。
“客官,您的酒。”
酒樓掌櫃見到公儀楓離開酒樓,趕忙着急大喊。
“酒給我叔喝,錢就記我賬上……”
遠處,公儀楓早已不見蹤影,聲音卻悠悠的傳來。
公文濤聞見,哈哈大笑:“掌櫃的,你也聽見了,今天的消費都記我侄子賬上。”
“顏兄,今天我倆痛快喝酒,不醉不歸!”
公文濤說着,坐到顏玉澤的對面,也就是先前公儀楓坐下的位置。
“好,不醉不歸。”顏玉澤微微點頭。
“對了顏兄,我們爲何來這麼遠的地方喝酒,難道這個地方有什麼奇特之處?”
“這裡有古帝城最好喝的酒。”
聽到這話,公文濤忍不住輕笑,他待在古帝城二十多年,還沒聽說有人敢稱第一。
“兩位客官,你們的酒來了。”
酒樓掌櫃恭敬端來三壺酒,將一碟牛肉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兩位客官,這是古帝酒。”
酒樓老闆耐心的解釋道。
“啥?”公文濤明顯一愣,這古帝酒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過,難免有些吃驚。
還有人給酒取這種名字。
古帝酒。
這是太囂張還是沒文化。
公文濤二話沒說,拿起一壺酒倒在碗裡。
酒樓中瞬間散發着四溢的酒香,讓人心曠神怡,公文濤忍不住一碗下肚。
“這酒真是絕啊,古帝酒果然名不虛傳。”公文濤忍不住誇讚道。
酒樓掌櫃見狀,順勢說道:“這位公子,這還是我們酒樓的下品酒,古帝酒分爲下中上三品。”
“那好,給我們來一壺上品古帝酒。”
“客官,上品古帝酒我們老闆是不對外出售,不過我們這裡有中品古帝酒,不知客官是否要品嚐一番。”
“那便把這另外兩壺酒退了,給我們再上兩壺中品古帝酒。”公文濤指着桌子上兩壺沒有開封的下品古帝酒說道。
“好咧,客官您稍等。”酒樓掌櫃連忙將桌子上的兩壺酒端下去。
美酒在桌,公文濤也沒有再廢話。
“顏兄,我們喝酒先。”
顏玉澤自然沒有推辭,給自己倒上一碗,聞着飄逸的酒香,顏玉澤一飲而盡,濃熱的酒氣在體內擴散開來。
這酒,依舊和千年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許久過後,酒樓掌櫃端來兩壺中品的古帝酒。
“掌櫃的,你們這裡生意這麼好,怎麼不請一個小二過來幫忙。”公文濤忍不住多嘴問道。
聽到這話,酒樓掌櫃發出一聲嘆息。
“怎麼,難道現在沒人願意幹小二這種打雜的活嗎?難道是你工錢給得太低,沒有人願意來這裡給你幹活?”
“都不是,都不是。”酒樓掌櫃苦笑搖頭,也沒有給出太多的解釋。
酒樓掌櫃不禁想到某些傷心的往事。
以前這裡就是一家小酒館,位置偏僻,少有人問津。
那天酒館小二偷偷端來一壺酒,販賣給喝酒的客人,誰是那客人品嚐過後,驚歎連連,讓店小二再上一壺酒。
店小二又從家中端來幾壺酒。
後來一傳十,十傳百,這家小酒館便爆火,來往酒客絡繹不絕。
酒館平時都是店小二在打理,酒館掌櫃每個月按時去收錢,如今酒館爆火,他便跑回酒館查看賬單,發現酒館賬單和人流量不對數。
往常來的人很多,可酒館賬上分文不進。
店小二知道事情兜不住,便如實交代。
酒館掌櫃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店小二將滿滿一袋銀子丟在桌子上,說他要買下酒館,而且聘請他做掌櫃的,價格自然高的離譜。
就這樣,小酒館縱身一躍便是大酒樓。
店小二搖身一變,成爲酒樓老闆。
而他從酒館掌櫃成爲酒樓掌櫃,而當初聘請的店小二,也成爲他的老闆。
而古帝酒聞名整個北荒古帝城,並且開始遠銷涼安各地,老闆據說賺了很多錢。
至於古帝城酒方,一直緊緊掌握在老闆手中,無人得知。
酒樓掌櫃想到這些往事,忍不住又是一陣嘆息,世事難料,果真如此。
顏玉澤看着酒樓掌櫃看透世間的樣子,頓時苦笑不得。
當初的店小二,轉眼變成大老闆,那自然是顏玉澤的功勞。
這店小二用二兩銀子,向顏玉澤換了古帝酒配方。
二兩銀子,那可是店小二攢了幾個月時間的銀子,足夠普通家庭兩三個月的消費。
當初店小二有賭的成分,好在他賭對了。
“林兄,在這裡喝沒有什麼滋味,我帶你去個地方。”
“沒問題,你說去哪便去哪。”公文濤大笑。
兩人向酒店掌櫃再要兩壺中品古帝酒,拎着四壺酒便向外走去。
至於這些酒錢,自然記在公儀楓的賬上。
涼安古帝城,北城樓。
顏玉澤坐在古帝城樓之上,看着滿目荒涼的大漠黃沙,手中拎着一壺酒。
顏玉澤身側,公文濤靜靜站立着,看着眼前的北荒大漠之景,心中慷慨萬千。
“顏兄,你說這北荒兇徒什麼時候才能消滅乾淨。”
顏玉澤舉目眺望遠方。
許久之後,顏玉澤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公文濤聽到顏玉澤的回答,也沒有意外的地方,他並不認爲顏玉澤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今這個回答,也是意料之中。
“你說這北荒兇徒,我們都打了一千年了,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還要讓多少人的一輩子在這大漠之中度過。”
公文濤感慨之後,又將手中的古帝酒一飲而盡。
世間憂愁千萬,唯有美酒解之。
顏玉澤也默默的喝着酒。
公文濤這個問題,他也說不出準確的答案。
北荒兇徒的出現,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在天道之中的變數。
“顏兄,話說陳浩變成紫眼兇徒之後,怎麼再也沒有了蹤跡。”
顏玉澤苦笑的搖搖頭。
陳浩變成紫眼兇徒之事,與他多少有些關係。
“顏兄,我很好奇你家在哪裡?”
古帝酒下肚,公文濤已經微微爛醉。
如今他趁着酒勁,問出這個困在心中許久的問題。
公文濤手中並沒有情報來源,與顏玉澤相處這段時間,他也探聽不到顏玉澤的任何消息,這個大活人彷彿就是憑空出現一般。
沒有任何家庭和成長背景。
整個人就像突然出現,而且還長這麼大一般。
“家?”顏玉澤酒意微醺。
想到“家”這個詞,顏玉澤心中莫名的酸楚,也隱隱的一股刺痛。
“對,顏兄你家在哪裡?”公文濤點點頭,肯定的追問道。
“我沒有家……”
顏玉澤說着,站了起來,擡頭仰望天際,不由一陣嘆息。
家,已經離他很遠了。
顏玉澤又將手中的半壺酒,灑落在城樓之下。
“不過,現在古帝城便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