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一劍落下,氣機激盪,整個石樓應聲炸開。
原本趴在石樓跟前跪拜的村民忽然愣在了原地,緊接着氣息迅速萎靡虛弱,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這些人怎麼了?”
李長安掃了一眼,“三魂缺失,生命本源受損,這些人活不長了。”
普通人都有天地人三魂之說,天魂又被稱之爲命魂,烙印在命格之中,乃天定道韻之數,地魂又稱爲陽魂和覺魂,唯有修行者才能覺醒,在入神之前藏於靈海魂池,也是凝練陽神的根本。
至於人魂,又稱爲生魂,是人的根本,因爲普通人沒有涉及修行的緣故,所以天魂虛弱,地魂沒有覺醒,唯獨人魂支撐着生命根本。
也唯有修煉了天陰*道經的李長安纔看得出來,這個鎮子裡的人生魂殘缺,應該是被石樓吞噬了的緣故,眼下石樓破碎,這些人受到衝擊,也就暈了過去。
“有什麼辦法救他們嗎?”李明月有些不忍心。
李長安搖了搖頭,“沒有辦法,就算找回那些被吞噬的生魂,我也沒辦法讓他們重新迴歸每人的體內,而且……”
地面開始震動,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底一樣,原本倒在地上暈過去的城民突然一個接一個身體爆開,猩紅的血液拋灑在地上,迅速的滲透地面,消失不見。
“這又是什麼?”七月和李明月驚叫着御劍而起。
偌大的城鎮,忽然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樣,原本行屍走肉的城民一個接一個爆炸,殷紅的血肉和森白的骨頭炸碎的到處都是,鮮血像是被什麼吸引着一樣,迅速滲透地面。
短短數息時間,視野可及的範圍之內,竟然連一個存活的人都沒了。
李長安站在滿城碎屍之中,愣了好久,面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眼神一點一點變得憤怒。
李明月和七月踩着飛劍盤旋了一週,飛回來之後面色灰白的搖了搖頭。
“都死了,短短几息時間整個城的人都死了,連施救都來不及。”
兩人驚悸未定,這種眼看着一個個人爆開成血肉實在太過驚悚,就算是修行至如今境界的他們,也沒有見過這種手段。
“這個小城,被人佈置了法陣!”
李長安面色鐵青。
他的陣法造詣雖然比不上九峰的嫦娥,但這些年也鑽研了不少,所以在最初的驚愕駭然之後,終於肯定了。
“這裡一定佈置了法陣,陣基便是這座石樓,不,不對……”李長安面色陰沉的說到,“明月,你用土遁之法去下面看看,下面應該還有東西。”
李明月點點頭,整個人化作一道光影瞬間沒入了地底,很快,再次出現的時候,面色異常難看。
“公子,我還是帶你下去看看吧。”
說着抓着李長安的肩膀,使用土遁之法鑽入小鎮地下,一直在將近百丈深淺的地下才停了下來。
這裡的泥土已經不是灰黑色了,而是血紅色,血紅色泥土之中,依舊有絲絲縷縷的血液滲透,朝着一個方向匯聚而去,李長安沿着血液匯聚的地方鑽過去,最終在泥土深處看到了一柄血紅色的短劍。
短劍之內,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顆由鮮血凝成的血丹,晶瑩剔透,色澤猩紅,隨着血液的匯聚變得越來越妖異。
“果然,竟然有人在這裡不知道了噬血法陣,以整個城的人煉製血丹,該死!”
李長安咬着牙,面色鐵青,修行界的殘酷他見識了不少,但依舊難以忍受這種超越人下限的手段。
“北洲境內,太玄聖地的地盤,青雲山下,竟然有人利用這種手段修煉,我們這些自詡聖地的正道竟然一直不知道,該死的,整整一城的人啊。”
“到底是誰!”
李長安不用想都知道,在這個大陣啓動之後,整個城的人都無法倖免。這座偏僻的小城數以千萬的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在某個修行者手中了。
李長安面色鐵青,伸手拔出血紅色短劍,五指緊扣在短劍上,指節發白。
修行界既定的認識,是修士不得無故影響普通人的存在,普通人雖然沒有修爲,可基數龐大,支撐着這個世界基本的運行,若是普通人受到影響,必然會影響修行界。
況且,這種做法是會引起天道業火,因果報應的。
從地底出來之後,李長安面色微微發白,地面上的血肉在失去了血液之後,迅速被幹化,最後化作一抔黃土。
整個小城,轉眼變成了死城。
“怎麼會這樣,剛纔還好好的……”七月像一個驚嚇到的小女孩,抓着李長安的袖子。
如果不是衆人無意間撞到,絕對不會有人知道,在偏遠的山城之內,發生着如此慘絕人寰的事。
“這座小城的下面,被人佈置了法陣,法陣有兩重,一重噬魂,一重噬血,原本噬魂陣慢慢抽取人的生魂之力,也可以維持小城表面的平靜,等到生魂之力完全抽離的時候,觸發噬血法陣運轉,再將城民的精血之氣剝離……”
“明月打碎了石樓,間接觸發了噬血法陣,說起來,也是我們的到來,導致了眼下的局面……”
李長安眼中閃過一絲自責,李明月和七月陷入了沉默。
“不對,按照我的猜測,這裡應該有兩重法陣交疊,一重抽取人的生魂,一重吞噬人的血液,既然這裡發現了血丹,那麼肯定還有一枚魂丹存在。”
李長安眼神一亮,這位邪修既然佈置了兩重法陣,既然將一城的人精血之氣化作了血丹,那麼被剝離的生魂,必然凝結成魂丹纔好。
“找一下,這裡應該還有一枚魂丹纔對。”
李明月和七月踩着飛劍散開,以石樓爲中心找了大半個城池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李長安深深皺起了眉頭。
“魂丹不見了?”
是設置了傳送法陣,將魂丹傳送離開了此地,還是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拿走了本該留在這裡的魂丹?
不,既然血丹還在,那麼沒必要單獨給魂丹設立傳送法陣,那麼,應該是第二種可能。
有人拿走了魂丹,而自己絲毫沒有察覺。
那人是設立此地法陣的幕後黑手?既然拿走了魂丹,爲何不連血丹一起拿走?
李長安望着手中的血紅色短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