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覺得,這兩個貨有些太不尊重人……尊重鬼了。
人家大小也是一個陰靈,在淮鎮爲非作歹大半年,誰不是聞之色變,可這兩個貨就這麼看戲一樣,蹲坐在房樑上嗑起了瓜子?
“我說……”
李長安陰沉着臉,“給我也來一把。”
好吧,就我一個人怕那個女鬼,豈不是顯得很沒面子。
當是時,李長安三人每人一把瓜子,蹲坐在房樑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扯皮,不是夾雜着呸呸呸的聲音。
午夜將至,月色正濃,驀然的捲起一陣冷風,原本還有些燥熱的溫度,瞬間降低了許多。
李長安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鬼……”
沈青怡嘴脣輕輕顫抖,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動,指着數十丈之外從街頭好像憑空出現的紅色人影。
正如酒樓老闆說的,這人憑空漂浮在半空,一身紅衣,腦袋詭異的折在背後,長長的黑髮輕輕拂動,臉上還能看到爬滿的蛆蟲。
嘔……
這下輪到李長安吐了。
麻蛋的,大半夜的,這玩意也太滲人了吧。
不等李長安說話,蹲坐在一邊的哪吒噗的吐出瓜子皮,整個人從房樑上一躍而下,直衝那女鬼而去,右手抖動,陰陽雙劍幻化而出,直斬向女鬼的脖頸。
女鬼像是才注意到哪吒一樣,定在了原地,下一刻,一雙灰白沒有眼瞳的眼睛直盯向李長安,一道尖銳的嘯聲倏忽而至。
李長安渾身打了個哆嗦,差點沒從房樑上滾下來。
你特麼看清楚了,打你的又不是老子,你特麼嚇我有病啊!
李長安敏銳的發現,女鬼的淒厲嘯聲過後,沈青怡和哪吒的神色變得有些恍惚,連手上的動作都變慢了幾分。
反倒是自己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魂力攻擊。
“麻蛋的,這貨是不是普通的鬼,應該是修士的陽神變異成了陰神,或者得了某種秘法。”
李長安咬了咬牙,一巴掌拍醒沈青怡,“去幫助哪吒,她一個不是這傢伙的對手。”
沈青怡應了一聲,手中飛劍掠出,直斬向遠處的紅衣女鬼,恐怖的劍氣將女鬼攔腰切開,轟然破碎。
但是下一刻,相隔數丈之外的巷子口,紅影閃爍,女鬼的身形再次出現。
“你的飛劍對付不了陰神,對她沒有用!”
“該死的,又要浪費我的存貨了。”
李長安說着,從儲物袋裡摸出來一枚黃色的紙符,紙符迎風點燃,化作一團流火閃掠而至,瞬間將剛剛凝形的女鬼籠罩在了其中。
流火化作一道光網,女鬼稍稍觸碰就發出淒厲的嘶吼,慢慢的,身體變得虛幻了一些,萎靡在光網之中沒有了動作。
哪吒緩過神來之後,看到女鬼被光網困在了其中,一臉好奇的湊了上去。
“這就是鬼嗎?也沒什麼可怕的嘛……”
說着,一隻手隔着光網伸了進去,戳了戳女鬼的臉。
李長安“……”
雖然自己和這傢伙是一夥的,但總感覺這貨好過分。
“放心吧,這枚紙符可是白羊書院的拘靈符,對付尋常的鬼靈精魄非常管用。”李長安看到神色有些畏懼的沈青怡,解釋道。
“不過有些奇怪,這女鬼懂一些對付神魂的法訣,應該不是尋常的陰神,但……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弱上許多。”
“若是修士的陽神變異,那應該沒有這麼好對付纔是。”
單單一枚拘靈符,就將這個女鬼壓制的死死地,確實有些出乎李長安預料。
“或許這本身就是普通的陰神,你看,這鬼靈似乎還沒有靈智。”沈青怡轉着圈,臉色有些奇怪。
“或許吧,先不管了,收了再說。”
說着右手一揮,囚困了女鬼的光網慢慢縮小,邊城一個核桃大小的光球,被他收到了儲物袋中。
“完事收工,媽的,大半夜不睡覺跟個神經病一樣,太折騰人了。”
李長安揉了揉發麻的肩膀,“你倆消停一點,我回去補一個回籠。”
……
第二天,李長安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沈青怡站在牀邊,瞪着大眼睛瞅着自己。
“我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李長安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望着某個擎天一柱,頓時有些羞澀,“你不會看到什麼了吧。”
沈青怡神色有些奇怪,“師兄,昨晚淮鎮又死人了!”
“什麼?”李長安愣住了。
“昨夜淮鎮南面,一家四口全部死在了房中,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勢,應該是被陰魂熄滅了陽火導致的。”
李長安刷的一下坐起來,第一時間查看自己的儲物袋,發現昨夜抓的女鬼依舊囚困在拘靈符中。
“難不成,爲禍淮鎮的陰魂,不止一個?”
李長安皺着眉頭,下意識感覺有些棘手。
按理來說,陰魂與野獸一樣,也是有地盤意識的,尤其是有一定修爲境界的陰魂,縱然還沒有產生靈智,也會下意識的敵視其他的陰魂。
也就是說,最正常的現象是,淮鎮只有一隻陰魂出沒。
但眼下,卻出現了第二個。
“好像,這件事沒有咱們之前預想的簡單。”李長安斟酌着說道。
“如果不是淮鎮對陰魂有着特殊的吸引力,那麼,這些陰魂背後,應該還有另外一個黑手。”
“你是說,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些陰魂?”
李長安點頭。
“或者是更厲害的陰魂,或者是強大的修士,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沈青怡臉色慢慢變了。
李長安咬咬牙,“咱們再留一天,等今晚上看看,看能不能找出幕後的操控者。”
“好!”
李長安並沒有呆在酒樓之中等着天黑,而是趁着白天陽氣正盛的時候,查看了一下淮鎮周圍。
淮鎮的風水運勢很普通,並不是他預想中的聚陰聚煞的大凶之地,既然如此,那便排除了第一個可能。
剩下的,便是他的第二個猜想。
有修士在背後操控陰魂,剝奪活人的陽火修煉邪功。
一想到這些李長安又有些蛋疼了,留下來管這個閒事,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但若是拍屁股離開,他又受不了沈青怡那丫頭幽怨惱恨的眼神。
“麻蛋的,自己還是心太軟了。”
就在他有些糾結的時候,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李長安身上一閃而逝。
有問題!
李長安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