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童年舊事 兩小無猜(一)

年的偶然相遇,無意中的驀然回首,可曾想過,你~實只是爲了那一剎那。你說你從不曾後悔過,於是在生命燃盡的那一刻,綻放出了那天地間最絢爛的光彩。

從此永遠留在你最愛的人身邊,只是,當你看到了他那樣的成長,你是否也感到了心如刀絞般的疼痛?你是否,也在怨恨那個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看的男人,那個你同樣最愛的男人,他爲何會如此鐵石心腸?你是否……想要好好抱一抱他,爲他抹去身上的道道傷口,讓他在你懷裡盡情的哭泣……

因爲你無法做到這一切,所以,才讓我看到的嗎?

木蓮看着那個被關在大鐵籠裡,不停地與猛獸作戰的細小身影,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那不停涌出來的鮮血幾乎把半邊身子都染紅了。然而那裡面的戰鬥卻依舊沒有停歇,那幾頭猛獸在鮮血的刺激下越來越瘋狂,攻擊越來越猛烈。好幾次,那個才五六歲身量的孩子差點就被那幾頭猛獸給拍死在掌下!

每天的每天,她都被逼迫着看這驚悚的一幕幕,無數次她都在心底吶喊,向那個一直站在鐵籠外,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看着這一切的男人吶喊—停止吧停止吧,他還那麼小,他會死的,他是你的孩子啊,是他母親以命換來的孩子啊,快停止這一切吧!

不知過了多久,在又一聲痛苦的長嚎聲中,最後一頭野獸在那個已經變成一個血人的孩子面前倒下,宣告的今天的戰鬥終於結束。而站在籠外冷眼旁觀的那個男人,依舊沒有任何表示,轉身就走了。

木蓮看着孤零零地站在籠子內,那個一臉倔強的孩子。看着他那雙還顯天真的眼睛裡早早就帶上了幾分狠戾的眼神;看着他毫不在乎地舔了舔自己手上地傷口;看着他把手中的匕首隨意的在那身血衣上擦了擦,便插入刀削;看着他自己過去打開籠門走了出去,那張小小的臉蛋上,帶着幾分成人式的冷漠,對周圍不住讚賞他的人全然不理。

只是拍了拍站在籠子外面等着他的那隻仙鶴,然後縱身一躍,跳到仙鶴的背上,隨後就見那仙鶴潔白如雪地雙翅一展,就載着他飛離了那裡。

木蓮的視線跟着他離開了那,來到一個名叫玄蒼地地方。這兒是他的領地,在青嵐出生的那一天,他的父親,即青冥魔君賜給他的。那裡,有他專屬地宮殿,一座佔據了整座大山的龐然大物,卻,只住了一個孩子和一隻仙鶴。

近百年地時光也只是讓他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長成了一個五六歲身量的孩子。然而,這期間,他所經歷的一切,若非是她親眼所見,永遠也無法相信。

雖然這近百年地時光裡。大多時候地事情基本上都是從她眼中飛馳而過。但是那驚悚地一幕幕。揪心地一幕幕。不可置信地一幕幕卻深深地烙印在她地心裡。

剛剛她所看到地那一幕。對於這個時候地青嵐來說。幾乎是每天必修地功課。他或許早就習慣了。自他剛學會走路地那一天開始。就被扔進了那個鐵籠子了。然而。他卻從來不哭。也不鬧。甚至一句話都沒有。面對一天比一天巨大地猛獸。他地動作越來越靈巧。他體內地力量增長得越來越快。他地表情越來越冷漠。他地眼神越來越狠戾……這就是魔君給他安排好地成長方式。也是他所希望看到地結果。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地心裡對這個孩子可存有一丁點地憐惜。她只是覺得。自己越看下去。心裡越承受不了。那一道道地傷口。像是劃在她地心上一般!她這才知道。世界上最痛苦地事情是。每天每天都眼睜睜着看着自己最愛地人在面前受苦。而她卻無能爲力。甚至不能說話不能哭不能喊……

每天。青嵐騎着仙鶴回去後。都跑到他宮殿後面地溫泉那。一臉堅毅地跳進去。溫泉裡濃濃地水霧不斷往上升騰。模糊了那個孩子地面容。她卻依舊能看到他緊緊咬着牙。蜷縮着身子泡在水裡面不住地顫抖着……

直到天黑以後。他才從裡面出來。那時。他身上地傷就差不多全都好了。然而。明天。又將會有新地傷口出現在他那細小地身子上。

永不停歇地挑戰和殺戮伴着他。在那漫長地歲月裡一起成長。

鐵籠子變成了森林,變成了沼澤,變成了湖泊,變成的斷崖,變成了一切可以想象得到的惡劣環境;而那些猛獸則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妖怪,外貌醜陋的,形象似人的,狡猾的,聰明的,奸詐的……各個都在魔君的許可下,毫不留情的去要他的命!

而那會,他也僅是人類十歲左右的孩子一般的身量。

不過,慢慢的,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少,他也不需再去泡那個溫泉,基本上可以自己療傷了。而有些小傷,他也只是舔舔幾下,就再懶得去管,就像那傷口不是在自己身上一般!

每當那個時候,木蓮總恨不得把他拉過來,細細地給他包紮好傷口,然後再,再……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她除了眼睜睜地看着,錐心蝕骨地痛着,什麼也做不了…

那一天,他追着那隻狡猾的妖怪跑到了某一個結界的邊緣上,終於一擊殺了之後,又只是添了兩下手臂上的傷口,然後就被旁邊那一層隔絕開外界的結界給吸引住了。他在那觀察了一會,直到那隻仙鶴因焦急,遠遠飛來尋他的時候,他還在那站着,還顯稚氣的臉上,滿是認真的表情。

木蓮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現在,難道,是想出去外面看看,她一想到這不禁有些擔憂,誰知道這結界外面到底是什麼,萬一遇上厲害的妖怪魔獸什麼的可怎麼辦,她很想勸他先回去,等……等再長大點了再……可是,她沒辦法開口,只有在旁邊乾着急着。

“小風,你知道那外面是什麼地方嗎?”那隻仙鶴停在他身邊後,青嵐便有些好奇地指了指前面的結界問道。

而那隻仙鶴此時好像也跟木蓮有同樣的心思,它那雙烏黑而溫和的眼睛有些擔憂的看着青嵐,搖了搖頭,然後伸出嘴,叼住他身上的衣服,像是要把他拽到自己的背上去。

“我還從沒打開過結界呢,趁現在試試看。”青嵐拉回自己地衣服,安撫似的拍了拍那隻仙鶴,然後就不再理它,自己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那個結界前,伸出手……木蓮只看見前面那一層隱隱泛着藍光的東西在他那隻小手的觸摸下,忽然泛起了一圈漣漪,然後似被劃開的水波一般,在他面前慢慢的張開了一個口,一下子就顯出了外面的世界來。依舊是滿眼的青翠,多是望之不盡地蒼天古樹。木蓮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沒有看到妖怪就好。

“我成功了,小風,原來這東西也不難嘛!”只有眼前的結界在他地手中打開的那一刻,木蓮纔看到他的臉上現出一個真正屬於孩子的笑容,天真,歡快,帶着一絲得意,和一絲髮現秘密的竊喜。

於是木蓮又朝那個口往外仔細看了兩眼,這時她忽地生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來,只覺得那外面,那外面猛然間有種異常熟悉地感覺朝她迎面撲來……

“走,我們出去看看。”他說着就穿過那個張開的口,跑了出去,那隻仙鶴拍着翅膀叫了一聲,無奈之下,也只好跟了出去。

“原來這外面跟裡面也沒什麼不一樣啊!”在那附近溜了一圈後,發現隨處可見的除了一株比一株高大的樹木外,連只小兔子都見不到,青嵐不免有些失望,然後有些生氣似的往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隨意踢了兩腳。

“沒禮貌地小鬼,你踢我幹什麼!”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一聲稚氣的女童聲。

青嵐愣住,趕緊轉頭往四處查看是誰在說話,那隻仙鶴也有些緊張地拍了拍翅膀。只有木蓮,此時正死死盯着前面那棵巨大地樹木,這棵樹,這棵樹是……

“往那看呢,姑娘我在這呢!”剛剛像是從四面傳來的聲音這會好像一下子聚集到了一個方向,上面!

青嵐馬上一擡頭,就看見一張圓圓地小臉蛋正衝着他做了個鬼臉,然後那個小小的身子從那根粗大地樹枝上輕輕地跳了下來,插着腰假怒地瞪着他說道:“好好的你幹嘛踢我!”

“你管得着嗎!”以前從未有人這般對他說過話,青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先是愣了愣,隨後就覺得自己能被一個像自己一般大的小丫頭給嚇住了,馬上就擰着脖子瞪了回去。

“你踢的是我我怎麼管不着!你——咦!哎呀,你都受傷了呢!”那小丫頭一聽他這麼說,那張小圓臉蛋正要真的生起氣來,卻這時忽然注意到他的身上沾了不少血,就馬上把要生氣的事情拋到腦外去,一下子蹦到他跟前來,指着他那帶血的胳膊有些不忍地說道:“你受傷了呢!”

“要你管!”青嵐有些不自然地甩了甩胳膊,癟了癟嘴說道。

“壞脾氣的小鬼,來,遇上我算你好運,來吧,我給你看看,一會就好哦!”小丫頭似乎並不怎麼在意他的態度,用一種大姐姐的口吻對他說着,然後就很自然地抓起他的胳膊。

“我不是小鬼,你纔是小鬼!”青嵐這會居然任由她抓住,沒有甩開她的,只是臉上的表情很兇惡的樣子直瞪着眼前的小丫頭。

“哼哼!我已經三千多歲了哦,你多少歲現在?”小丫頭有些得意地看着他說道。

“你撒謊!”青嵐一下子憋紅了臉。

“誰撒謊了,我的這棵本體樹就是三千多歲了!”

“你……”

……

眼前的那兩個孩子還在爭吵着,看着就像是相處了多年的玩伴一般。然而正在一旁看着的木蓮已是驚呆了。她怔怔的看着那個從樹上跳下來,嬌嫩得如同一滴清晨的露珠般的小女孩,怎麼也止不住心中的驚濤巨浪,那是,那是——以前的自己嗎!

今天更得應該不算晚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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