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兄打算怎麼處理玄劍一事?”
玄冥真人想了想,雙眸忽地射出兩道精光,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間爆發。
“這一次,我打算親自出面。”
“什麼,師兄要親自出面?”
衆人大驚,玄冥真人身爲星極宗宗主,天下正道的領袖,人間正道的象徵,一般情況下,絕不會親自出面,除非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重大事件,非得出面解決不可。
看玄冥真人樣子,似不是在說笑,衆人便知,此事已定,決不會有所改變。
紫陽真人問:“師兄,那你有何具體安排?”
看看衆人,玄冥真人沉吟道:“我打算,讓倉幽師弟陪我同去,另外各院指派一名優秀弟子前往,去磨練磨練,增加閱歷和經驗,畢竟,浩劫將至,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該首當其衝,萬一我們遭遇了不測,他們會承繼我們的意志,將我星極宗發揚光大。”
衆人對望一眼,都沒有什麼意見。
眼下浩劫將至,各院也非常重視年輕人的培養,尤其是對院主的接班人,更是不遺餘力。
年輕人強,宗門纔可長盛不衰。
看着冰絮仙子,玄冥真人柔聲問:“師妹,不知夕顏師侄現在可好?”
夕顏是他們星極宗千年不遇的奇才,天賦卓絕,舉世罕見,玄冥真人有意將她作爲下一任宗主來培養,對她甚是關心。
冰絮仙子看了玄冥真人一眼,道:“顏兒她很好,有勞師兄掛念了。”
“如果大家沒有其他事,那就散了吧。”
乾陽院,內堂。
“師孃,你叫我出去歷練,是不是真的?”林子皓驚異的看着柳依依,有些難以置信。
柳依依看了林子皓一眼,道:“是,這一次的歷練是由掌門師兄欽點的,我們乾陽院弟子中,就屬你的修爲最高了,所以才讓你去,那也是對你的一種磨練。”
“是這樣麼?我們乾陽院弟子之中,我的修爲真是最高的?”林子皓輕聲嘀咕。
這時,他又想起了吳小龍,那人,纔是乾陽院最傑出的弟子。
但是,造化弄人,世事無常,那人,偏偏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子皓,你這一次出去,我另外交給你一個獨特的任務。”柳依依突然道。
“什麼任務?”林子皓擡頭,問。
柳依依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字字道:“你去把龍兒給我找回來。”
林子皓愕然,吃驚的看着柳依依。
“怎麼,你有問題?”丹鳳眼睨着他,柳依依問。
林子皓趕緊搖頭,道:“是,師孃。”
吳小龍是他看着長大的,師兄弟之間的關係,好得不得了,他也不希望,看心愛的師弟,淪爲妖魔。
玄陰院,飛仙瀑。
月盈如盤,高掛中天,映照蒼穹,星光明亮,眨着眼睛,似在譏笑世人,沉湎於紅塵俗世,掙扎痛苦,不得解脫。
映月湖面,波光粼粼,水花微微盪漾,晶瑩剔透,夜色朦朧,溫潤如美玉,閃動着耀眼的光芒,光輝流轉,美不勝收。
湖面,一白衣女子,靜靜地漂浮,在夜色與霧靄的籠罩下,如廣寒仙子,朦朦朧朧。
她,眼眸如水,眸光璀璨,身軀妖嬈,曼妙多姿,神輝浩瀚,冰肌玉骨,絕世傾城。
微微擡頭,望着天邊明月,月華如水,灑下點點銀輝,卻不知,她心中思念的是誰?
月光明亮,這一夜,可有人同她一道,蒼穹之下,靜靜地賞月?
眉宇之中,淡淡愁容,相思之苦,思念之痛,誰人可知?
突然,夕顏神色微動,夜色深深,一道人影,從黑暗之中走出,映着滿天月華。
“顏兒,你在這裡已經半個月了,可曾怪過師父?”
微微睜開星眸,夕顏擡起頭,沉吟道:“是弟子犯下大錯,師父不殺弟子,已經是對弟子的恩賜了,弟子有今天,全是弟子咎由自取。”
看着這絕美如仙的倩影,冰絮仙子問:“那好,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大錯?”
夕顏低頭,陷入沉默,她不知道她犯了什麼錯。
冰絮仙子深深一嘆,幽幽道:“顏兒,你是爲師最看重的弟子,也是我星極宗天賦最高的弟子,你爲什麼單單對一個情字看不透,情之一字,害人至深,古往今來,皆有教訓,你如果再執迷不悟,終究會害人害己。”
夕顏依舊沉默,不言不語。
“眼下有一個機會讓你戴罪立功,你可願意?”
夕顏愕然,擡頭看着冰絮仙子,玉脣輕啓,問:“什麼機會?”
“明日,你就下山去歷練吧,這是掌門師兄的命令,你如果在途中遇到那個吳小龍,你就殺了他,把他的頭帶回來。到時候,你就立下了大功,你前段時間所做的錯事也將被掩蓋,你依舊是我星極宗最傑出的弟子,將來,這整個星極宗都是你的。”
聞言,夕顏臉色沉下來,心中震駭,她萬萬沒有想到,師父居然要她去殺吳小龍。
注意到夕顏的臉色變化,冰絮仙子淡淡道:“怎麼?你不願意?”
夕顏渾身一震,艱難開口:“師父,弟子願意,弟子如果再見他,必以手中之劍,取他性命,如果不成,便讓弟子死於他手。”
“那就好,你可別忘了你在祖師面前發過的誓言,如果我發現你和他之間還有什麼私情,那就別怪爲師翻臉無情,將你逐出師門。”
夕顏面龐大變,右手隱隱發白,緊緊扣住寶劍,緊咬下脣。
“至於這一次歷練的任務,掌門師兄會向你說明,如果你能協助掌門師兄獲得玄劍,那你就立了大功,我星極宗下任宗主之位,非你莫屬……”
後面的,夕顏一句話也沒聽,她的思緒,早就亂了。
聖湖龍宮,風景如畫。
幽靜山谷,靜寂無聲,無盡墓碑,整齊的立於天地間,似在訴說着什麼。
這是一座墓園。
這裡乃是妖族核心成員的墓地,每一位對妖族做出重大貢獻的人,他們的墓碑都會被立在這裡,供後人瞻仰。
在墓園左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塊平凡的墓碑,上面寫着:龍宮第十八任龍皇與夫人合墓。
此時此刻,那裡站着兩個人,他們表情嚴肅,態度莊重。
“這裡面埋葬的就是父親母親?”吳小龍偏過頭,問。
“不,裡面沒有人,這裡只是衣冠冢,父親和母親都在聖湖中,他們都採用水葬。”旁邊,紅衣解釋。
“哦,水葬?”吳小龍頗爲好奇的問:“爲什麼不採用土葬?”
紅衣想了想,沉聲道:“這是我們妖界歷來的規定,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吳小龍沒有再問什麼,曲腿跪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響頭。
“弟弟,爹爹和孃親如果看到你這樣,他們會很開心的。”看到吳小龍這般,紅衣很是欣慰。
徐徐站起來,吳小龍環顧四周,突兀的看向另一塊墓碑,很是好奇。
只見那墓碑上寫着:龍皇愛子之墓。
“那是什麼?”指着那塊墓碑,吳小龍問。
順着吳小龍手指看去,紅衣抿嘴一笑,笑顏如花,道:“那是你的。”
“我?”指着自己,吳小龍瞳孔驟然一縮。
紅衣解釋:“先前,我們以爲弟弟已經死在那個老賊手中,所以就立下了碑,我這就找人把它給拆掉。”
“別拆,留着吧,或許不久之後,就真的用得上了。”吳小龍擡頭望天,怔怔道。
紅衣不明白吳小龍的意思,但也不好違逆他的話,只好罷了剛纔的念頭。
“弟弟,你回來已有半月,是否也該做些事情了?”紅衣靜靜地說。
看了她好一會兒,吳小龍淡淡道:“做什麼?”
紅衣看他一眼,並未覺得什麼異常,沉吟道:“你是妖族之主,眼下妖界一統在即,你……”
蠻橫打斷她,吳小龍嘶吼:“別跟我提什麼妖族、妖界,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紅衣一震,嬌軀顫抖,指着吳小龍,難以置信。
“你……”
身爲妖族之主,未來的妖皇,他竟說出這番話,大大傷了她這個姐姐的心。
“你如果有興趣,你就去做好了,別來打攪我,我以做妖爲恥。”
紅衣面龐大變,駭然退後幾步,顫聲道:“你,你,你說什麼?”
“我不記得了。”吳小龍聳聳肩,滿不在乎。
紅衣一滯,差點氣得她吐血。
氣沉丹田,讓自己鎮靜下來,否則,她真要被他給氣瘋不可。
紅衣正色道:“弟弟,無論你怎麼否認,都改變不了你的身份,因爲你體內流淌的是妖龍之血。”
“好,既然你說我流的是妖龍之血,那我就把它還給你。”
舉起左手,掌風如刃,往右手腕那麼一割,殷紅的血液,頓時自手腕流出,汩汩落下。
紅衣臉色煞白,急忙阻止:“弟弟,不要。”
同時,雙手探出,快若閃電,瞬間拿起他的右手。
“哈哈哈,哈哈哈……”
吳小龍也不做任何反抗,只肆意狂笑,任由紅衣襬布。
拿起吳小龍右手,渾厚妖力涌出,往他手腕處的傷痕撫上去,便止住了鮮血,然後快速從袖口處扯下一條布袋,仔仔細細替他包紮好。
“看把你給急得,不就是一點骯髒的血液麼,沒了就沒了,沒必要大驚小怪。”看紅衣急成這樣,吳小龍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