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出現在夜幕中。
黑衣老人低語道:“是無境!”
趁着黑衣老人沉思之際,西門榆手指忽伸,指間一朵白色小花飛出,正是“拈花笑”。
黑衣老人忙得一躲,可頭巾卻被跳開了,黑衣老人慌忙逃竄。
西門榆若有所思,那頭上,沒有一根頭髮,是光的。
倘若是師姐在此,她的拈花笑使得爐火純青,定然不會有自己這樣的失誤,只是挑開了頭巾。西門榆如是想着,突然察覺少林和尚無行越來越近,急忙運清風術,迅速離開。
一個和尚模樣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一身暗黃色僧袍,紅色袈裟,自言自語道:“人呢?”
西門榆憑着輕功之王清風術穿行在少林寺中,巡寺的僧人也沒有發現他。
他來到寺內中央的一間禪房,左右視察之後,確定沒人,才從窗戶溜進禪房內。
房內沒有點燈,憑着月光可以隱約看到一些東西,只有一個光頭人影閉目團坐在炕上,雙手分別放在兩個膝蓋上,似乎是在打坐。
“來者是客,閣下請坐。”
西門榆望着人影,抱拳道:“西門榆拜見無塵大師!”
人影猛地睜開眼睛,激動萬分,可身子卻一動不動,好像是無法移動。
“你…你是西門施主?”言語激動,似是欣喜。
西門榆忙的上前,道:“正是晚輩!”
這禪房,自是無塵住處,這和尚,也正是無塵,當今嵩山少林方丈。
“你……你沒事?”無塵說的是半年前的江湖傳言,璇璣五子、以及很多江湖才俊均生死難料,如今出現,叫他如何不歡喜!
西門榆解釋道:“晚輩當日看見衆人一一失蹤,併爲了救杜幫主之女杜姑娘,特意也隱了行蹤。”上下看了一遍無塵,西門榆問道:“方丈這是怎麼了?”
此時,無塵絲毫動彈不得。
無塵重重嘆息,道:“老衲中毒了。”
西門榆“啊”的一聲,堂堂少林方丈竟中毒了!
這少林寺到底發生了何事?
只聽無塵面色不佳,緩緩說道:“半年前,一天之內數人失蹤,武林衆人困惑不解,不久後,便聽說了絕情崖一戰,大家着實痛心不已,卻不敢貿然行動,於是各門各派都紛紛離去。半個月後,璇璣山莊突然發出武林帖,說是一個叫‘俞行雲’的少年暫代掌門之位,而棠棣山莊也因爲羽莊主失蹤,羽小姐於絕情崖一戰消失,便也發出武林帖,由柳無莊接任掌門之位。再者,武林各派那次極不磊落的暗殺,使得武林各派損失慘重,衆人心灰意冷,看九華教未有任何行動,便也紛紛散了。曾莊主內心愧疚,心有餘而力不足,武林之中,已無人聽他號令。繼而丐幫,又發出武林帖說是一位無缺公子贏得掌門之位。而此時,也正是老衲發覺自己中毒之時。江湖一下子發出三道武林帖,老衲又中毒,卻不敢聲張,只是說行動不便。”
西門榆靜靜聽完後,道:“大師可知道是誰下的毒?”
無塵搖搖頭,道:“老衲無法查出,本打算讓韶兒前來一趟,可聽聞他去了陶然山莊,道是令狐施主慘死,陶前莊主之女陶小姐懷孕,韶兒前去看望,後來,老衲更是無從得知韶兒的下落。”
西門榆沉思片刻,才說道:“方丈之毒,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有沒有線索?”
無塵搖頭,道:“老衲從未與旁人接觸。”
叩叩叩——
有人敲門,西門榆立即躍上房樑,無塵問道:“誰?”
“掌門師兄,是我。”
無塵緩言道:“是無境師弟,進來吧。”
緊接着,走進來一位穿着暗黃色僧袍、紅色袈裟的老和尚,面目溫和,臉上無須,正是剛纔在後山來的那個和尚。
“掌門師兄,你的身體可好點了?”無境上前點上燈,雙手合十。
無塵嘆了一口氣,道:“無境師弟深夜來此可是有事?”
無境道:“師兄,剛纔後山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師弟可有發現?”
“他們一老一少,待師弟到時,二人已經離開了。只是,江湖變幻時期,少林岌岌可危,唉——”
無塵看着無境,道:“師弟,少林派的確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無境滿臉愁容,道:“師兄已身中劇毒,爲了保住少林,你藉着找無戒師弟的名義將虛無、虛盈、虛空三人打發出去,可是,我們至今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無塵也是深深嘆息,道:“還請師弟多留意一下十八羅漢和五位師伯,免得他們被奸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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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黑夜,本是最寂靜的時候,可是,一聲屬於女子的尖叫聲打破了這寂靜。
那叫聲,很悽慘,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女子的慘象。
西門榆正從少林寺下山來,他很清楚地聽到了這慘叫聲。
當西門榆趕到的時候,只見在一間破舊的茅屋裡,一個衣不蔽體的年輕女子蜷縮在牆角里,同時還有一個男子也趕到。
西門榆脫下外套,披在女子身上,女子頭髮凌亂,遮住一張臉,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樣,只看到女子的眼神中滿是痛苦與驚悚,絕望,無助。
女子雙手環着自己,表情木然。
與西門榆同時趕到了男子不解問道:“我聞聲到此,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西門榆這才注意到男子,大約二十五六歲,一身銀白色緊身裝,腰圍白狐尾,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面容端正,倒也值得觀看。
男子右手拿着毛茸茸的一個鉤子,正看着西門榆。
西門榆轉過身答道:“這兒連續五天都發生了這樣的事,前五個姑娘都死了。”
男子一驚,馬上憤慨道:“真是無法無天了,嵩山少林腳下,居然發生這樣的事!”
西門榆神色冷清,問道:“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男子抱拳道:“在下卓越,兄臺如何稱呼?
西門榆略驚,道:“可是‘銀狐’卓越?”
卓越謙虛笑笑,道:“江湖朋友擡愛,不敢當。”
西門榆呵呵一笑,道:“卓大俠俠名遠播,小弟早已聽說,在下明無雙。”
“原來是明兄弟,叫我大俠可就客氣了,既然碰到了此事,那麼咱們便管一管。”卓越豪爽地說道。
西門榆道:“小弟正有此意,卓大哥爲人豪爽不拘小節,小弟便以兄相稱。”
卓越爽朗一笑,喝道:“好!”他停了一下又問:“這姑娘該如何安置?”
西門榆嘆了口氣,道:“這也正是小弟爲難之處。”西門榆蹲下身子,問道:“姑娘,你家住何處?”
“和尚……和尚……和尚……”女子喃喃道。
西門榆凝眉,卓越也蹲下來,道:“難不成兇手是和尚?”
聞言,西門榆如被電擊,身子一僵,忙抓着卓越的手,道:“卓大哥,你說……”
卓越道:“我們應該照着這個線索查下去的。”
西門榆忽地站起,焦急道:“不好!”便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