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知道墨海洺想做什麼了。”當墨海洺等人找到地方藏起來,老者託着下巴沉聲道:“在神族的大本營時,墨海洺不是說過嗎?我們不需要讓神族的人認爲是血族或者教會的人在背後暗算他們,只要血族和教會的人認爲神族的人信不過就可以了。”
“所以呢?”敖翔撓撓頭道:“我們留着屍體在上面,就是爲了讓血族的人認爲神族信不過?”
其實以敖翔的智商,他要是真的認真去動腦子想,怎麼可能想不到墨海洺在做什麼?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到現在都看不出來,只是因爲懶惰,不願意靜下心來思考和分析而已。雖然在心裡懷有這麼多疑問的情況下,讓他靜下心來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事情就是這樣。”墨海洺低聲說:“我在不久前不是說過了嗎?神族的人在戰鬥打得最激烈的時候撤掉一批戰力,卻又不願意說出原因,血族和教會的人肯定有意見。這個時候,如果他們的大後方被神族的人‘偷襲’,後果就不是鬧着玩的了。”
“我明白了!原來神族那些強者的屍體是這樣用的。”敖翔高興地笑了,衝墨海洺豎起大拇指。
毫無疑問,墨海洺等人剛纔待着的小山丘上放滿了神族和血族強者的屍體,任誰看到那種情況之後,都會下意識地認爲是雙方拼得同歸於盡了。雖然戰場上沒有太多的血跡,原本是不小的破綻,可是墨海洺一刀劈下去,不單止毀了戰場,連那些屍體體內還沒有乾涸的鮮血都流出來。
這個最大的破綻等於沒有了。
與此同時,小山丘上的血族強者已經吵起來,他們都向着墨海洺希望的方向想去了。
知道血族的修士真的認爲上面那些屍體是同歸於盡的之後,墨海洺衝敖翔、老者、申屠南打一個眼色,離開了血族的大本營,向着戰場的方向趕去。雖然墨海洺原本想在教會那邊也搞一搞事,但是現在只能放棄了。
因爲從老紳士口中,墨海洺知道神族和教會的關係至少在表面上是融洽的,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血族那麼容易。更關鍵的是,神族那些修士的屍體,剛纔都已經狼狽掉了,墨海洺就算想搞事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當天凌晨,墨海洺等四人回到了戰場上。
在墨海洺的預想中,神族的人今天既然撤掉一部分戰力,而血族和教會的人又對神族起了疑心,他們的攻勢應該會緩很多,幾位守望者應該可以輕鬆一下了。只是來到華夏的玄門修士們休息的地方,墨海洺才發現自己錯了。
直到現在,幾位守望者休息的地方還燈火通明,肯定沒有休息。
就連在他們休息地外圍站崗的哨兵們,也遠比昨天數量多,證明今天的戰鬥也許比昨天還要嚴峻和殘酷。
敖翔、老者、申屠南都和墨海洺一樣,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火急火燎地趕上去。
“攻擊!”
他們四個人才稍微靠近玄門修士們休息的地方,那些哨兵就發現了,並且命令攻擊。隨着某個指揮者一聲令下,無數劍氣之類的攻擊隔着老遠轟向墨海洺等人,有如一片箭雨灑下來。
這些攻擊的人若論單體實力,肯定遠遠比不上墨海洺等人,墨海洺就算站在那裡隨便對方攻擊,也不見得會有什麼事。但是有時候,量變真的可以起到質變的效果。墨海洺等人被實力不如自己的人攻擊時,之所以無所畏懼,只是因爲渾厚的玄氣可以抵消對方的攻擊。
當攻擊的數量多到這個地步時,想要抵消就變得不現實了。
“撤!”
墨海洺輕喝一聲,然後和敖翔等人同時後撤,讓那些攻擊都落到青草地上。一時間,大量的草芥粉碎,然後飛起來,大地也被轟出一個個大洞,泥土在飛濺。墨海洺等人撤退得雖然快,卻依然被轟得滿臉都是泥土。
“很久沒有試過這麼狼狽了。”墨海洺鬱悶道:“我們將神族的大本營夷爲平地,又在血族的老巢搞事,都能全身而退,想不到最後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吃這麼大的虧。怎麼辦?我們現在要怎麼表明自己的身份?”
因爲戰鬥吃緊,讓這些修士都如驚弓之鳥般戒備着,不讓任何人接近,墨海洺其實是可以理解的。問題是墨海洺現在真的很着急想知道戰爭的情況,繼續在這裡拖着也不是辦法啊。
他想向那些哨兵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他們相不相信也是一個問題。
已經如驚弓之鳥般的他們,也不可能讓墨海洺靠近,再確定墨海洺的身份。
想了想,墨海洺乾脆扯着喉嚨喊道:“你們先別動手,我是墨海洺,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讓端木賜出來吧,他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有守望者出來坐鎮的話,你們也不用害怕了吧?”
墨海洺也不知道自己的勸說有沒有效果,反正透過夜幕,他可以看到前面的修士們活動起來,然後又幾個人跑向守望者們休息的房間了。
“看來今天真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老者沉聲道:“不然不可能讓這些傢伙這麼緊張。他們今天白天已經摺騰了一整天了,明天起來還要繼續打,哪能像現在這樣肆意地浪費體力?”
墨海洺的想法其實和老者等人差不多,只是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想要猜也無從猜起。
幸好那個跑去通知端木賜的人速度很快,等不了多久,端木賜就已經來到墨海洺等人面前了。看到墨海洺的剎那,端木賜努力露出笑容,但是深藏在他眼底的那一絲憂愁卻無論如何都藏不起來。
讓守望者都如此煩惱的事情,真不知道能是什麼。
“今天我離開之後,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墨海洺迫不及待地問道:“我怎麼感覺事情很不對勁兒?我昨天回來時,你們的戒備明明沒有那麼森嚴。”
“一言難盡,我們先回去再慢慢說。”端木賜先請墨海洺等人回他們休息的地方,同時問道:“你們那邊的情況怎樣?你想要做的事情已經成功了嗎?”
“算是吧。”墨海洺隨意地應答着,將神族的大本營已經被連根拔起的消息告訴端木賜。只是即使知道這麼好的消息,他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牽動一下臉皮,沒有說話。
走進守望者們休息的房間後,墨海洺和敖翔等人一起坐下來說:“有什麼情況,現在可以說了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幾位守望者這麼憂愁,雖然我不見得能有辦法解決,但是把問題說出來總好過憋着吧。”
“就算你不問,我們也會說,因爲我們明天需要你的戰力。”端木賜沉聲道:“今天你離開之後,神族那邊的攻勢削弱了很多,也許是因爲你在他們後院放了一把火吧。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血族和教會的人反而趁機猛攻,讓他們傷亡慘重。雖然相比之下,他們的傷亡更重,但是要我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族人戰死,終歸不是辦法。”
幾位守望者的爲難心情,墨海洺也算是感同身受。
他們要是出手,三族的高層也肯定要出手攔截,到時候就要演變成一場對弱者屠戮的戰爭了。可是他們不出手,又不忍心看着自己一方的修士不斷戰死。隨着血族和教會的攻勢變強,很多華夏的玄門修士都是瞬間被殺死的,即使他們體內有療傷藥也沒有用。
不過墨海洺真正在意的是,神族的攻勢減弱當然可以理解,但是血族和教會的攻擊變強是爲了什麼?已經知道神族有所保留的他們,不是應該儘量保存自己的力量,然後用來應對有可能發生的變故嗎?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啊。
只是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思考了一下,墨海洺又想到一個可能性,換位思考確實是個非常不錯的辦法。
墨海洺想到的是,如果他是血族或者教會的高層,在和華夏的玄門修士戰鬥之後,肯定已經看出華夏的強大實力。無論三族中的哪一方和華夏單挑,都是死路一條。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神族還要退縮,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啊!
退後,他們三族都將因此滅亡,可是全力一拼,也許還能創出奇蹟。
這就是血族和教會拼命的最大可能性。
一旦勝利了,他們就可以回過頭來,從容地找神族算賬。
當墨海洺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得到了幾位守望者的一致認同。只是知道對方拼命的原因沒有任何用處,戰鬥還是要繼續,墨海洺並沒有辦法阻止教會和血族的人玩命。即使有墨海洺等四個人的戰力迴歸,相比起一場戰爭依然是杯水車薪。
幾位守望者又長嘆了一聲。
“你們不用這麼悲觀吧?”墨海洺說道:“雖然血族和教會的人今天確實拼命了,但是我認爲,他們堅持不到明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