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氣術是不會騙人的,古玩特有的靈性交集成固有的顏色,所以在古玩鑑賞方面,玄齊有着特有的自信,這幅畫上面有着屬於清朝古玩特有的顏色,難道是因爲這幅畫的底料是有傳承的嗎?
想到這裡,玄齊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異色,他想起了另外一種可能。思量間把字畫又放了回去,繼續在這個攤位上尋覓。
擺攤的男人有個很不好的習慣,他不敢正眼看人,總是眼神迷離,用餘光掃買家。說是不自信,實則是做賊心虛
玄齊又打開另一張字畫,這張是齊白石的作品,當然是假的。沒有絲毫的靈氣,看樣子這個小偷也不傻,他應該是連偷帶騙。手裡有着一些真東西,故意混在假的裡面一塊賣,連唬帶蒙,宰一個是一個。
“這張怎麼賣?”玄齊指了指齊白石的蝦。
攤主伸出手掌來,比劃着說:“真喜歡你給五萬。”
“萬你妹啊”玄齊眼中閃過不屑,非常強勢說:“就這幅我給你五百,賣不賣?”
“滾犢子啵”攤主雙眼一瞪:“你是拿我尋開心啊”
“真東西真價,我也看了你這攤位上,能稱得上是古董的,也就這幅黃少強的墨竹,開個價吧”
“呦呵還是個行家”攤主收起了輕視,自己賣的是什麼東西,自己清楚,造假着都會先學鑑賞,而玄齊這時候表現出來的虎氣,不但不會讓攤主降價,反而會狠宰一刀。因爲太棒槌了文物買賣沒有這樣砍價的,而且這幅黃少強的作品雖然很像真的,但卻仍有存疑。
一個被奸商喜歡的大棒槌,需要符合幾點要素,最基本的是傲慢自負,他們相信自己的眼光,自負的以爲自己對古玩有獨到的見解,總是能從小攤上找到別人找不到的大漏子
如果還能夠人傻錢多,那就堪稱完美了爲了心愛的物件一擲千金,哪怕明知道是贗品,最後被文物鑑賞專家鑑定爲贗品,他們也依然風輕雲淡的說:“就當交學費了”哪怕他氣惱的背後罵娘,爲了自己的面子,爲了維護自己的形象,他們依然保持翩翩風度,依然活躍在古玩市場第一線,依然在交學費打眼。
而玄齊現在就符合棒槌的基本要素,至於玄齊是個什麼棒槌,那還要試試再說。
攤主雖然做賊心虛,但卻狡詐非常,見玄齊要買黃少強的墨竹,立刻說:“這可是明國的老物件,既然你也看出來是真跡,那麼我就要個實價。”說着伸出兩根手指頭:“你要誠心買,給二十萬就行了”
“奸商”玄齊的喜怒完全形於色,手掌一擺說:“你以爲黃少強是齊白石,還是徐悲鴻他的名氣沒這麼高,畫作存世量也不少,二十萬太高了我最多給五萬塊”
隨着玄齊這個報價講出來,攤主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喜色,這件好似臆造的東西,憑空得來,能夠賣五萬不少了。不過按照漫天要價與遍地還錢的道理,五萬塊肯定不是成交價。於是攤主直接把頭搖動:“五萬塊太少,你真心想要,那就給十五萬。”
玄齊不假思索:“就五萬,你要是不賣,我可就不買了”玄齊開始犯擰,把一個棒槌的固執掩飾的淋漓盡致:“別欺負我不懂行,我也看出來了這兩個畫軸和其他民國的畫軸不同,是不是後來加上去做舊的?”
這番話一出口,立刻讓攤主心驚肉跳,好在這個主認不出這是清朝畫卷卷軸的樣式,要不然這筆買賣就黃了,別說五萬塊,五千塊都賣不掉。
所以攤主立刻恭維玄齊說:“還是您真知灼見,一眼就看出這畫軸的問題。貨賣要家,你大方,我也大放,五萬就五萬成交。”攤主一面說,一面用錦盒把畫卷包起來,生怕玄齊對畫卷再存疑。
玄齊也是爽快,拿出銀行卡給攤主轉賬,等着對方確認收到轉賬信息後,抱着畫卷在潘家園裡繼續逛。如芒在背的感覺依然存在,玄齊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麼。
不知不覺又走回到玉石區,玄齊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的周公子,同時周公子也看到玄齊,那雙小眼睛裡立刻閃過怨毒,像頭狼般衝過來,盯上玄齊:“好小子,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怎麼?上次輸的不服,這次還想再輸?”玄齊無所畏懼,反正自己也要鬧事,既然如此索性再鬧大一些。
周公子的臉上閃過異色:“上次賭田黃,我不擅長,今天玉石軒進了一批新的緬甸籽料,恰好我們過過招”
玄齊雙眉一挑:“你想怎麼賭劃下道道來,那塊緬甸紅玉我已經用了,沒辦法拿出來跟你賭。”
“賭什麼紅玉,要賭就賭人民幣,一場輸贏兩百萬。還按照上次的規矩來,你敢答應嗎?”周公子眼中閃着冷光,一心想要找回面子,神情冷然清幽,滿是迫不及待。
“你也就這麼點出息了張口也就兩百萬?”玄齊用鄙視的眼神看着周公子,擁有鑑氣術的玄齊去賭石,那不是賭,那就是贏既然周公子願意上門送錢,玄齊不介意多贏一點。
“呦呵”周公子的臉上閃過驚詫,之所以喊二百萬,是怕賭的太大對方不敢答應,現在玄齊居然要加註,這可是太好了
周公子濃眉一挑:“你說賭多大咱們就賭多大。”
“輸的五百萬,贏得直接過千萬,你有膽嗎?”玄齊已經決定在華清園創業,錢財當然是多多益善,要不是因爲還要省下些錢買翡翠籽料,玄齊都想和他賭六百萬。
“賭了”周公子嘴角浮現出冷笑,在他的眼中一百萬和一萬塊的區別並不大,身價億萬的周家在華夏是紅頂商人,整個潘家園半數的店鋪是他們家的產業,每年光租金存到銀行裡的利率,就夠小戶人家生活幾十年,五百萬在他的眼中不過是毛毛雨。
兩個人攜手走向玉石軒,一場能夠傳說數十年的豪賭即將拉開帷幕。而就在玉石街的盡頭,Mj翡齋的殿堂裡,雙目緊閉的老劍修眉頭緊皺,根本就抓不到另個修道者的絲毫痕跡,莫非是他太高明瞭,可以隱秘無蹤?又或者他的修爲超乎自己的太多,已經離開潘家園?老劍修原本古井不波的心,現在也泛起了漣漪。獵人和獵物,一明一暗,一動一靜的持續等待,雙方都在咬着牙忍耐,誰先露出馬腳,就等於讓出先機。
玉石軒的小夥計看到玄齊和周公子,立刻想到了他們二人的恩怨,生怕殃及池魚,蹬蹬跑到後堂去找羅老闆。
玉石軒的羅掌櫃在古玩一條街上,也是個頭面人物,家裡幾代人都做古玩營生,特別是在解放首都的時候,羅家先人更是爲國共兩黨牽針引線,完成不發一槍一彈,解放整個北平的壯舉。老家老太爺不光得到太祖的接見,還賜下墨寶,一顆紅心就這四個大字讓羅家在動盪的十年中,安然無恙,並且有了長足發展。一舉成爲京城古玩行業的風雲人物。
羅掌櫃是第三代傳人,看似年紀輕輕,其實很有一套。不管是待人接物,還是長袖善舞,他都玩的異常純熟。
離老遠就跟周公子打招呼:“大清早我就聽着喜鵲再叫,原來是周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贖罪”說着還真打千作揖。
周公子和羅掌櫃熟絡,年紀也差不太多。見羅掌櫃給自己面子,他也笑着說:“前幾日就聽說你店裡會來一批料子,恰好在路上遇到故人,今天就要借你的寶地,雅玩一番。”
“歡迎啊歡迎”羅掌櫃面色含笑:“恰好今天盛公子和榮公子也在,周公子你說,應該怎樣安排。”在京城這個巴掌大的地方,真正的紅三代相互之間也較爲熟絡。大傢伙玩的的方式也相同。同一個圈子內,經常會遇到相熟的朋友。
周公子看似很強,其實和另外兩位一比,那可就是小拇指了另外兩外的爺爺都還在世,家族枝繁葉茂,在軍界政界都有影響力。而周家已經開始衰敗,祖上短壽沒能福澤後人。所以相對另外兩個公子,周公子又低了一頭。
思量間,周公子低聲說:“我來這裡是跟這位朋友雅賭一番,恐怕他們二位不會……”話音還沒落,耳畔就響起另一個聲音。
“雅賭好啊還是如上次般賭石嗎?”從屋子裡走出一個白麪漢子,穿着定製的西裝,手中拎着放大鏡和手電筒,上次周公子雅賭輸了一百萬的事情,已經在圈子內傳開了一些好事者已經開始躍躍欲試,都想要雅玩雅賭,輸贏不重要,關鍵是個刺激。這可比玩牌,玩女人刺激多了今天恰逢其會,他們兩個自然是要參上一手。
周公子面色一白,眼珠一轉,一隻羊也是趕,一羣羊也是放,既然他們有興趣,玄齊又沒有意見,就把賭注規則說了一下,一場能夠傳說三十年賭局,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