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位置,會改變固有的思維。就如同現在的玄齊,望着醫生手中的CT片,的確樑子墨的腦袋中有了陰影,而且這團陰影很有可能會造成樑子墨沉睡不醒,甚至成爲植物人的誘因。
三院專家們積聚一堂,經過一番論證後,認爲現在最穩妥的方法就是保守治療,等着樑子墨病情穩定後。再做一次CT,而後確認是否要開顱。
當然因爲病人傷的較重,只有同學和朋友在跟前是不行的,必須要通知樑子墨的家人,就在醫生與專家們準備這樣做去通知樑子墨的家人時,小護士慌慌張張衝進來說:“那個年輕的孩子,手裡拿着金燦燦的長針,要給病人鍼灸排血”
屋子內的專家面面相覷,脾氣最爲火爆的劉明,直接把巴掌拍在桌子上:“這不是瞎胡鬧嗎?已經制定治療計劃,等病人病情穩定後,等他的家人來,我親自給他主刀。”
劉明之所以這樣做,是存在一定的私心,醫院不是行政部門,更像是個事業單位,在這樣的部門裡,指望着每個月都來的工資,註定無法生存。穿着白衣的天使們,打着治病救人的旗號,在可以左右他人生命的前提下,一條鋪着金光的大道出現了。
在特色的社會中,有着奇葩的潛規則。每個人都想要得到更多的照顧。特別是面對拿捏自己生命的醫生,於是送紅包成了眼目前最流行的潛規則。
一些醫生是迫於無奈,爲了讓病人放心纔會收取紅包。而一些醫生會暗示,乃至明示讓病人的家屬送紅包。劉明就是後者,他之所以要等着樑子墨的家屬來才肯動手術,就是因爲自己還沒收到紅包,如果去暗示那兩個學生,恐怕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望着沉睡的樑子墨,聽着保守治療的建議,再用鑑氣術望向樑子墨的腦袋,玄齊發現並且正在逐步的惡化,不能夠再等下去了。庸醫就是庸醫,關鍵時刻不能指望他們,所以面對現在這個情況,玄齊感覺自己必須要先管一管,明明能夠利用鍼灸解決的問題,沒有必要開顱,搞的那麼興師動衆。
玄齊給薛啓東去了電話,約他一會過來幫忙,而後玄齊拿着金針開始泡在酒精裡,而後開始給病房除菌,所謂的除菌就是潑灑消毒液。
小薇已經六神無主,終身癱瘓,植物人,這些名詞蹦出來,驚得小薇一顫一驚,同時心中升騰出濃濃的愧疚,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樑子墨也不會變成這樣,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小薇默默跟在玄齊身後給病房消毒。
準備好一切後,玄齊把金針拿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金針刺穴,小薇默默的望着玄齊,她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玄齊身上。
玄齊正要下針時,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推開,大步流星的劉明黑着一張臉,怒目圓睜瞪着玄齊吼:“誰允許你在這裡胡鬧的?還鍼灸,你有行醫執照嗎?”怒吼中望見玄齊儀表堂堂,周身上下有着與別人不同的氣勢,便緩和一些情緒說:“非法行醫的罪名很重中醫雖然神奇,但卻不是萬能的醫學是很嚴謹的東西,容不得絲毫胡鬧。”
玄齊完全的無奈,在西醫眼裡中醫不科學,但西醫又無法解釋中醫爲什麼不科學,想要改變他們固有的思維,這需要漫長的過程。
玄齊揮動手中的銀針說:“根據脈絡的走向,我能找到積鬱鮮血的地方,只要把這股鮮血放出來,樑子墨就能恢復如初。”
“哈哈”“哈哈哈”就連黑着臉的劉明都笑出來:“孩子,你是不是沒學過醫術,人體最精密的部分就是大腦,你居然要用金針刺入患者的頭顱內,把積鬱的在大腦中的鮮血放出來,你以爲大腦是什麼,是碰髒的盤子?用抹布擦一擦就於淨了?”
聽到劉明這樣說,周圍的專家與學者們笑的更大聲。平時日子過得過於沉悶,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笑話,他們自然會笑的肆無忌憚。
而一些專家們已經湊在一起,對着玄齊開始研究:“老鄭,你是腦神經學科的專家,你看看對面那孩子,是不是學中醫學傻了?居然想靠着一根金針就破顱放血?”
老鄭雙眼一翻:“我是腦神經學科的專家,你要知道腦神經科和神經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鑑定神經病你去問王頭。”
年紀最大的王頭,抓着自己有些敗頂的頭髮,露出閃亮的頭皮,唏噓着說:“你們的嘴巴太損了,別把每個人都看成神經病,神經病怎了?神經病也有喜怒哀樂,神經病也有尊嚴的”說着他還得意的擠了擠眼睛:“再亂說小心對面的那小子,把你們都砍死”
一幫醫生們更是鬨堂大笑,是啊是啊一個拿着金針,要去刺大腦排血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是正常人。肯定就是神經病
在人類歷史的發展過程中,真理永遠都是掌握在少數派人的手中。堅持哥白尼日心說的布魯諾被燒死了,還有一個個堅持真理,最終被泯滅的靈魂。而這一切的對立,都是從嘲笑開始。
面對一個個肆無忌憚的人,玄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西醫從骨子裡鄙視中醫,彷彿有着先天性的優勢,又或者是血統上的高貴,他們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這種高貴,偶爾又會對中醫進行肆無忌憚的嘲笑。這是潛意識的行爲,又或者說發自根骨的嘲弄。
玄齊望着笑得最開心的劉明問:“如果我能治好樑子墨,你怎麼辦?”
屋子內爆笑的醫生們,忽然間都閉上嘴巴,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望了望,而後有把玄齊上下打量了三遍,最終又都化爲狂笑。王頭更是指着玄齊說:“看看吧看看他都開始上火犯擰了,你們說他是不是神經病?”
原本就已經狂笑的醫生們,現在更是捂住自己的肚子,笑的太狠了,笑的肚子疼。王頭更是把手伸出來,指着玄齊說:“如果你能把他紮好,我就拜入你的門下,跟着你學習鍼灸之術。”
“此話當真?”玄齊嘴角上浮現出莫測高深的笑容,既然他想拜師,那就成全他。
“那當然了”劉明一時間心情大好:“只要你有行醫執照,並且取得患者家屬的同意。醫好了他,我就拜你爲師。”劉明倒是聰慧,直接提出兩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要求,完全是一副貓吃老鼠前的戲弄。
玄齊雙眼中華光一閃,而後嘴角上露出一絲快慰的微笑,對着劉明說:“那咱們就一言爲定”說着伸出手和劉明拍在一起。
劉明伸手看了看腕錶說:“那就以一天爲限,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難爲你,只要你不放棄治療就行了王頭可是最好的神經專家,到時讓他幫你治治妄想症。”
玄齊輕聲說:“不用等一天這麼久,很快我就能拿到行醫執照。”玄齊拿出手機,繼續輕聲說:“我究竟有病沒病,很快就你就知道。”說完把電話打了出去。
聽到玄齊跟人嘀嘀咕咕,讓某個人給他辦行醫執照,周圍的一聲更用看白癡神經病的眼光看着玄齊,他以爲辦行醫執照是小孩子過家家?一個電話就能搞定,那麼還要醫療機構做什麼,還要四年專科學習,修學分做什麼?
玄齊又給樑子墨的父親樑穩根打去電話,樑穩根知曉玄齊的能耐,玄齊說的輕巧用善意的謊言隱瞞了樑子墨真實的病情,只說他是在打籃球中受了傷,需要樑穩根籤個字。而後讓小薇去給樑穩根發個傳真,等他簽好字後再傳真回來。先用複印件,原件用快遞送過來。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用看白癡的眼光看向玄齊時,滿頭大汗的薛啓東推開門,走進了病房,看到一屋子專家,便笑着打招呼:“諸位,正忙着呢?”
這些專家立刻跟薛啓東打招呼,特別是劉明更弓着腰去握薛啓東的手,笑呵呵問:“薛老,最近的身體怎麼樣?很少見有人到了他這般年紀,還如此的矍鑠。當然盛家的老爺子除外……”
劉明是看不起中醫,但是劉明敬畏薛天楠。或者說敬畏薛天楠曾經的經歷,敬畏薛天楠編織的那張龐然的關係網。給首長們當保健醫生,還救過一號首長的命。光這份金燦燦的榮譽,就足以⊥每個人都拜服後心馳神往。
而且薛啓東本身也能耐,作爲京城最權威,也是學歷最高的腦科專家,再加上不菲的出身,傲人的學歷。溫文爾雅的性格,完全就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潛力股。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一幫人討好他,吹捧他,逢迎他,希望能夠獲取到好處。
面對這樣的情況,薛啓東早就已經適應,和周圍人點點頭,打打招呼後就往裡面走,對着玄齊笑着說:“你怎麼臨時想要行醫資格證?”這個問題問出來後,原本還有些喧囂的病房內,頃刻間落針可聞,全部人都帶着若有所思的眼神望向玄齊,紛紛思量這個傻小子和薛啓東是什麼關係。
“就是忽然間覺得沒有這個執照,行醫很不方便。”玄齊隨意的說着,而後問:“要多久才能辦好?”
“這個資格證我可辦不好,畢竟牽扯的部門太多。”薛啓東實話實說,劉明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而後心又懸起來。就聽着薛啓東繼續說:“老爺子聽說你要行醫資格證,那可是欣喜若狂,親自出馬去找大院內的誰給你辦,很快就能辦好……”
劉明的臉立刻垮下來,若有所思的望着玄齊,也許這傢伙並不傻。有病的也許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