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追殺國際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爲我不是國際主義者。接着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爲我不是猶太人。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因爲我不是工會成員。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爲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出來爲我說話了。
神秘的聊天軟件橫空出世,以近乎瘟疫般的速度開始傳播,論壇關閉了,滿腔怒火無法發泄的人們,忽然間找到全新的根據地。
能夠上網的都是身家不菲,並且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們自然讀過聊天工具背景後面的那行詩,也明白那行詩的意思。
當一個國家的領導人,不屑於去用藉口或者謊言來掩飾事實時,那麼這就意味着有着一條連國家都不敢觸碰的大鱷魚,正潛伏在池水裡咬牙切齒。
火氣依然在網絡上醞釀,玄齊又把自動設置發帖工具設置好,算一算時間鬍鬚等人應該已經就位,玄齊把點卡好後,靜待事情發展。一切都在超級計算機上設置好後,玄齊默默的關上筆記本,也該去找阮默龍把帳算一算。
籠罩在白色恐怖下的南嶽,依靠警察二十四小時的巡邏,靠着對政權的控制,依然緩緩運轉着。
曾經有人哲人曾說過,社會的底層百姓無法推翻一個政府。真正讓一個國家日月換新天的還是社會的中產階級。說穿了就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還有高門大閥,以及財富可以通天的富豪,當然也少不了仕途不得志的政要
不要以爲整個世界全都是傻子,只有執政者纔是個聰明人,如果執政者把下面的百姓當成是傻子,那麼他離下臺也只差了兩步路。
此刻的南嶽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心懷叵測的人們已經如暗流般,在水下面不斷的涌動。無數的野心家把這個看作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究竟在南嶽發生了什麼,孩子最終去了哪裡?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在暗流升騰的時候,第一劑強心針來了。到了規定的時間,超級計算機開始自動發放圖片,同時上面還配備有文字,蠱蟲門的山門被毀,那一方的土地都炸成了碎片。
原本還對蠱蟲門有所顧忌的人們,這一刻都好像是喝下興奮劑。爲什麼衣鉢教能夠操控南嶽政壇,就是因爲他們背後有着一個蠱蟲門,神秘莫測的降頭師殺人於無形,這些年南嶽政壇上也曾有過不同的聲音,最終發出不同聲音的人們,全都離奇的暴斃,聰明的政客們都理性的閉上了嘴巴默默的打醬油。
現在忽然冒出一個千載難逢的洗牌機會,有着一雙神秘的大手正在幕後操控着一切,原本百分百支持政府的官員,現在選擇觀望。
十二大主教是最忙碌的人,隨着蠱蟲門被毀,他們失去了最強大的靠山,在山門沒有被重建前,他們必須要安撫好身邊的信徒,畢竟他們纔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本,只要能夠守得住他們,衣鉢教還是能重建蠱蟲門的。
阮小天是十二大紅衣主教之一,也是負責東北區的教會負責人,他穿着紅色的袍子,拿着象徵法力的權杖,正在傳播衣鉢教的教義,隨着網絡上越來越多言論彙集,衣鉢教的疑點越來越多,當全部的不可能匯聚在一起後,那麼已經不需要再推敲猜測,因爲已經形成最爲直觀的證據。
別人不清楚,阮小天可是份外的明白,這段時間信徒們看向自己的眼睛,已經從最初的狂熱,變成現在的遲疑。而後從遲疑變成了思索與點點的疑惑,現在信徒們再看向自己,已經沒有了尊敬,多出了三分的審視與兩分的警惕,彷彿把自己當成了殺人兇手。
阮小天很想要解釋點什麼,甚至編造理由去欺騙信徒,但這不是曾經純真的年代,不是三言兩語的謊言就能讓全部人相信這是真的。有時候謊言表達不當,很有可能陷入無法自圓其說的尷尬。
這是一片老舊的居民區,居住着南嶽社會的最底層,原來窮苦人家是教會最忠貞的信徒,現在窮苦人家對教會都報以懷疑的態度。因爲窮苦人家的孩子夭折率高,思維發散極其容易把一切都聯想到教會身上。
鬍鬚穿着迷彩作戰服,潛伏在一家人的屋頂上,手裡抱着雷火反器材狙擊步槍。這是最新款的狙擊步槍,以口徑大,穿透性強而聞名於世,一根黑粗的子彈是普通狙擊槍子彈的一點五倍。
所以雷火狙擊步槍還有個華夏名字,叫雷老虎,只要被老虎咬到,穿體而過,那麼不管打到的是什麼部位,效果都是一樣的致命。
鬍鬚已經跟了阮小天三天,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白天在貧民區傳教,把自己搞的好像是天神下凡般悲憫。晚上卻又帶着他的狗腿子爲禍一方。看中某個女子的姿色,他們會直接找上門去,如果是少婦就當着對方老公的面強上,如果是少女他會在對方父母的面前營苟。
戴上了面具後,阮小天把邪惡發散到了極致。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豺狼,而且他還樂在其中。
三天的時間鬍鬚有六次機會弄死他,卻因爲玄齊的計劃不得不強忍,眼睜睜的看着他禍害了兩個家庭。好在這一切就要終結了
鬍鬚的手腕上戴着一塊粗獷的手錶,這是華夏軍方特意爲白火傭兵製造的軍表,這塊不光防水防震抗熱,而且還防彈。在手錶的背後雕刻這一行特殊值的數字與字母,這一行特殊的文字,有點像士兵的銘牌。
三個指針在十二點的方位彙集,鬍鬚把瞄準鏡對上了阮小天,十字花對上了他的腦袋,鬍鬚正要扣動扳機時,嘴角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的惡趣,十字花又往下移了一些,對準了阮小天的肩膀。
手指扣在扳機上,啪的一聲清脆,槍膛內的撞針打在地火上,彈殼內的黑火藥迅捷的燃燒,頂着彈頭順着槍管呼嘯而出,唔鳴狂叫着打在阮小天的肩膀
好似大拇指般粗細的彈頭,撕裂炸碎阮小天的肩膀,狙擊槍的衝擊力,加上特種彈的破壞力,阮小天血糊糊的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惶恐中進入生命的倒計時。
忽然的變故讓周圍的信徒們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衣鉢教的教徒們抱着腦袋生怕子彈會落在他們頭上。就連衣鉢教的槍手們都瞪圓了眼睛,小心的戒備四周,在沒有遮擋的情況下遇到擁有大口徑狙擊步槍的狙擊手,他們和砧板上的肉沒任何分別。
心情大好的鬍鬚,透過瞄鏡看着血糊糊沒了半邊身體的阮小天,輕佻的吹了一個口哨:“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我怎能殘忍的一槍打死你。還給你留有一線生機,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喘息”
被大口徑狙擊槍打掉半個身軀的阮小天,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再活下去,無非是在死之前多受一些苦痛。
此刻南部區域的扳指,也好像個狸貓般,藏在一顆碩大的橡膠樹旁,用高強度的望遠鏡看着對面的莊園,在莊園的草地上,穿着紅衣的主教是那般的醒目,正在用悲憫的神情,高亢的語調,對着旁邊的人宣揚衣鉢教的仁慈。
扳指沒工夫聽他在說什麼,望了望手腕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他默默的從腿邊拉出一個布袋,而後從裡面拉出一個黑粗好似農具般的鋼管,把兩個支架壓在鋼管上,大拇指放在嘴巴里用舌頭狠狠的一舔,而後從嘴巴里拿出還帶有唾液的手指,測試到風向和風速後,扳指同時測量了大約的距離。
而後根據這些數據,利用標尺扳指調效好射擊的角度。這才慢慢的從布袋里拉出另外一個炮彈來,這是一顆較爲普通的迫擊炮彈,扳指又拿出一個特種彈頭換上,等這一切都做好後,扳指露齒一笑,把炮彈放進迫擊炮管裡。
轟呼嘯的炮彈劃破虛空,帶着尖銳的唔鳴,對着對面的農場炸了過去。
“這是什麼聲音?誰家的孩子怪叫什麼?”遠離戰爭的紅衣主教已經忘記炮火襲擊的聲音,完全沒有警覺的主教,在炮火中變成了碎塊。
特種彈呼嘯,橘紅色的火焰蔓延而開,這些可都是固態汽油,立刻把周圍的人燒得哇哇大叫。
扳指並不介意會出現誤傷,隨着局勢緊張之後,紅衣主教在步道的時候,身邊跟的都是自己人,把民衆隔離到外面,他也怕有人趁亂打自己的黑槍。
這一天的十二點註定非同尋常,或是地下埋雷,或是汽車炸彈,或是火箭彈襲擊,或是交通意外,總而言之各種異象不一而足。衣鉢教的十二大紅衣主教全都死於非命,這就讓本就流年不利的衣鉢教,再一次陷入泥潭中。
而且隨着職位出現空缺,原本還低眉順眼的野心家,現在都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本還是一塊鐵板的衣鉢教,現在也出現了內亂,在這般的內憂外患下,衣鉢教能不能挺住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