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咖啡廳中,端坐着四個人,三男一女,最年輕的男人正在飛速的翻看劇本,一目十行,不大的功夫就把劇本翻看完畢,而後對着Au81說:“劇本寫得很好,對華夏的傳統文化也有很深入的瞭解,對人心與人性也做了較爲深刻的剖解……”
Au81高興的把頭一點,能被他看中的劇本,自然是下了一番的功夫,不說精雕細琢,至少也是三年磨一劍。
玄齊卻把劇本拍了拍說:“正是因爲他們太想寫出華夏風,結果卻矯枉過正,一不小心把裡面的感情戲份寫糾結了,要知道大家看電影看得就是消遣,又或者是感動,如果不能做到潸然淚下,那就做成爆米花,而現在這個劇本寫的曲折婉轉,你說老外們會喜歡看嗎?這部片子會有好票房嗎?”
面對玄齊的反問,Au81無法回答,事實證明他是個好的藝術片導演,能夠拍出有藝術品位的戲份,屢獲國際大獎。但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商業導演,經常是叫好,很少會叫坐。所以面對玄齊的問題他無法回答。
而一旁的華夏章則轉動了眼珠,作爲一個想上進的女明星,肯定是要把握住每次出位的機會,現在見Au81無話可說,她便低聲說:“太過曲折糾結,老外真不愛看。每年好萊塢流傳出來的大片,其實說穿了就是一個大字,人多,服裝華麗,風景壯麗,場面浩瀚,劇情緊湊,時不時的來場打鬥
華夏章說着這些,發覺別人都無不悅,並且做出傾聽狀。她便繼續往下說:“那些小製作的文藝片,纔會在細節上鋪墊,在情感上點綴。如果這部電影做了這麼大的投資,最後卻拍出文藝片的味道,肯定會在票房上吃虧的,就好像大貨車裡安個小汽車的發動機,跑不快,也沒動力。自然沒有人喜歡。”
玄齊把頭一點,對着華夏章挑起了拇指:“分析的絲絲入扣,說的合情合理,很好,真的很好。”話音剛落,華夏章的臉頰上就飄起兩團緋紅,剛想要謙虛兩句,就聽玄齊繼續說:“這樣的神韻,這樣的姿態,不演碧眼狐狸,真是可惜了”
華夏章的臉不由得垮下來,現在她還只是個小明星,尚未能修煉到喜怒不形於色,道行不深,被玄齊這樣兩次三番的說,心底已經升騰不耐煩。自己大小也是個明星,怎麼就非要到這部戲裡跑個龍套,而且還是個反派龍套。
Au81從震驚中醒來,半晌後把手一拍說:“是啊是啊就好像是小發動機跑大車,動力不足啊”
玄齊把本子撞到包裡說:“劇本我改好過幾天再給你們,角色我會進行微調,主題上不會有太大的變動,等我卜算好黃道吉日後再開機。”說着望向路法西:“財務說款項已經撥付到你賬戶中,你是否收到?”
路法西把頭一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第二天,這筆款子就已經到了我的賬戶。玄總就是玄總,做事情雷厲風行。”
雙方握手之後,玄齊走出咖啡廳,正要坐進路虎中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間震鳴,打開就聽到錢萬彤那老邁的聲音:“玄大師,我已經在四合院裡恭候多日,幾百只有年份的老龜也都已經就位,還別說這幾日我的精神頭好了許多,你看什麼時候佈置法陣?”
玄齊伸手一捏,發現今天就是個好日子,正應了相書上的那句,擇日不如撞日,索性把頭一點說:“那就今天把,你把地址發給我,現在我就過去。”說着還不忘囑咐:“多找一些度數高的烈酒,到時候我有用。”
掛上電話正要關門的時候,玄齊忽然間看到了一雙幽怨的眼睛,五官清秀的華夏章,正用那雙長着長睫毛的大眼睛,爍爍的望着玄齊,似乎有千言萬語。
玄齊卻沒有功夫下車,伸手關上車門,但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於是伸手搖下車窗,趴在窗口上問:“小姑娘,你有什麼事情嗎?”
“撲 哧”華夏章笑了,當真顛倒衆生。長長的睫毛下,大眼睛呼扇:“你纔多大啊?喊我小姑娘?”
玄齊吸了口氣,神情肅穆說:“有事你說事情,不要拐彎抹角。我很忙”
華夏章無語了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魅力,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怎麼就沒有一點點的吸引力?難道他是GAY但是看起來不像啊?
就在華夏章轉動腦筋,猜測玄齊喜好的時候,玄齊已經發動汽車,沒想着跟華夏章糾纏,其實她只是個小明星。
“等等”看到汽車發動,玄齊準備離去,華夏章纔開口:“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覺得玉嬌龍適合我”
玄齊一腳踩在剎車上,望着華夏章很認真的說:“劇本我會進行改動,碧眼狐狸不再是那個無關緊要的配角。而玉嬌龍我已經有了人選,如果你真重視這次機會,我建議你等着新版的劇本出現後,再考慮是否接演碧眼狐狸。”
說罷不理會正在沉思的華夏章,玄齊加速離去。沉悶的車廂裡,響起舒伯特的小夜曲。
老黿很忽然說:“爲什麼你對她有這麼深的偏見,僅僅是因爲不喜歡?我看不像吧”
“也不能說是不喜歡,更多的是一種偏見,又或者說我在潛意識裡對她敬而遠之。”玄齊說着把油門往下踩,車速猛然提起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東西,說不清楚也將不明白,玄之又玄的確能夠概括。就好像是對別人有莫名的好感,同樣對別人也有莫名的不爽。”
玄齊說着又降低了車速:“就好像我對她不爽一樣,沒有理由也沒有緣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這個理由倒是舒爽,一下把老黿說的啞口無言,是的,每個人都會有喜好。每個人也都會所厭惡,這個東西用正常的邏輯根本就說不清楚,老黿索性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纏。
推開四合院的大門,玄齊微微眯起眼睛,這裡倒是個好地方,靠近皇城根,算得上是四九城裡邊了。
京城初建在明朝,歷史上對明朝爲什麼修建京城而不解,按照地理位置,江南水鄉,又或者是六朝古都,哪怕是長安舊城更合適做首都,爲什麼朱棣偏偏要選這裡作爲首都呢?
對此民俗家與國史家爭論不休,各說各有理。而修習風水學的玄齊卻知道,朱棣遷都京城的原因,那是因爲大風水師尋龍點穴,在京城附近找到龍穴與龍脈,朱棣才把國度遷到這裡,榮登大寶,安享大明國運。要不然攛掇天下的朱棣,早就被趕下了臺。
後來滿清入關,再想福澤百餘年,龍脈才逐漸稀薄。直到再次鼎革日月換新天后,改成無神論,再加上地球靈氣稀薄,龍脈遍佈神州,這才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
靠近皇城根的地方,多少有些龍脈餘澤,在這裡修建法陣,吸取周圍的靈氣與龍脈,倒也能益壽延年。可惜龍脈已取多年,曾經山河近乎破碎,如果玄齊能夠早生百年,佈下法陣說不定幾日就真氣化液。
就在玄齊呆呆出神時,老邁的錢萬彤站在玄齊對面,跟玄齊大招呼:“玄齊光臨寒舍,寒舍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別客套,如果你這裡還算是寒舍,京城的王爺府都該成了窮人窩”玄齊說着指了指門檻:“這麼高的門檻兒,這家府宅恐怕是某位大員的府宅吧?”玄齊說着望着門旁的石獅子。
深宅大院的門口聳立着石獅,大院的主人不低於五品。再仔細數一數石獅頭上的捲毛疙瘩,就會進一步認定品極。皇帝門口的石獅上有一十三排疙瘩,親王一十二排,爵位越低,數量遞減。
玄齊數了數這門口石獅子的疙瘩,不多不少一十一排,不由得對着錢萬彤挑起大拇指:“你老還真能耐,這居然是郡王府。”
“我是先富起來的一代,那時候人都比較單純,這裡就是個亂糟糟的四合院,我在三環蓋了六棟筒子樓,一戶戶的跟他們換,才把整座院子騰出來,原本只想推倒老宅子,拿這塊地重建筒子樓,後來一得病,這件事情就放下了。”
“近幾年京城出了文化保護條例,保護這些殘存的古建築,經人一打聽,我才知道這裡是座郡王府,而且還是克勤郡王府,克勤郡王是禮親王代善的長子。死後追封才追封爲郡王,爲清初“八大鐵帽子王”之一。”
錢萬彤說着唏噓:“我原本還想着等自己死後,把這裡再捐贈給國家,卻沒想玄總也看好這個地方。等我死後,我就把這裡轉增給你。”
說着兩個人走在長長的青石板上,望着這座郡王府,玄齊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滿意。爲錢萬彤續命還真是續對了玄齊的大腦已經開始瘋狂的運轉,既然有這麼好的府宅,那就好好的佈下風水局,把這裡變成一處福地洞天,也方便自己以後修煉,甚至這裡還能成爲老一輩的療養所。還真是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