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掛在清澈的夜空疏星陣列天地之弦繃得讓人心發毛。夜風一緊長街上空便飛揚着點點柳絮在銀輝照耀下如同冬雪稀舞。
五、六名騎士已裹着戰馬斗笠陰森森地壓在外面的街上。這都是一同回郡的軍士。他們自飛鳥不在後就自發地商量營救之法受幾個惟恐天下不亂分子的鼓動又經過秘密醞釀的茶餘飯後之中還是有人肯冒生命危險來湊了這個熱鬧。
隨着沙通天上馬一身灰衣的陳紹武打旁邊送來一匹馬的繮繩緊張地督促說“快走沙爺要接你走!”
來不及再猶豫飛鳥尚未想好是走還是不走也不得不跟着奔行。一路上他感覺到周圍紛亂的躁動心裡也越來越沉。突然他想起什麼猛地剎住急奔的馬勢。
隨即趙過也猛“籲”一聲大聲問他“怎麼不快走?!”
“我要去見一個人!”飛鳥沉靜地說說完掉轉馬頭朝另一個方向跑去。拉開的騎士們紛紛折返也轉頭跟隨。沙通天吃了一驚連忙停了自己的人馬回頭大聲地喊卻喊也喊不住。
各司道衙門漸漸沿路集中透露出紛亂不堪的景象。飛鳥一路奔往宋濤那裡都能看到在大門前燒書信燒公文裝馬車呼啞啞地亂嚷的軍士和小吏。事情真的大了!他沒有機會細問趙過邊打馬硬走邊對幾個站在街道上的郡丁揮鞭子大聲地呼喝“陛下還在!樊將軍還在!各回各處!”
在西街大府裡。飛鳥終於見到了宋濤。他一頭蓬草一樣的亂髮手裡竟揮了一把劍不斷對身邊的人喝三叉五讓人召集可召集的人手。飛鳥下了馬帶人大步走過去不顧他發愣的眼神大聲地衝他問“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官兵已經快要到了可樊家軍卻爭執不下!”宋濤拄着劍說“昨夜又連起大火郡中還不是大亂。誒?!你怎麼出來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樊英花也能想到這些。但這就更加奇怪那她爲何還在城門與兄長對壘呢?難道真被什麼衝昏了頭腦?
宋濤插起自己的長劍帶飛鳥去了一邊用手撫住他的背肅然道“長月官兵已經離得很近了。形勢這麼亂即使樊家軍重整抵抗恐怕也難以將敵人打退。眼下之際不得不先護送陛下出郡。”
他這麼一說像是在等待飛鳥自告奮勇一樣。飛鳥擔心地問“去哪?!”
“敵兵從南來。我們只能往北走!”宋濤上下打量了飛鳥幾眼愴然仰頭充滿感情地說“我很想讓你戴罪立功。但你還是儘快到盧伯身邊讓他帶救兵及時向定信縣一線移動。”
這本是誰都可以去的。宋濤這麼說一定程度上怕他人不滿但也有任飛鳥逃生的意思。飛鳥聽不出來他的話味卻爲他隨口說出的舉措大皺眉頭揚聲問他“爲什麼不向西去?!”
雖然飛鳥已經與外界隔絕數日也仍能知道樊家軍的兵力主要集中在西線何況那裡的城邑總比向北逃竄更有發展的前景。
宋濤卻不願意多講反蠻有把握地說“你不知道!這絕不是一條死路。”接着他不滿飛鳥站在一邊厭煩一樣地擺手督促說“既然出來了就走吧!走吧!~走呀!”
他寬衣博帶地站在一片狼籍中眼神一片詳和緩緩地舉起了一隻手身影煢煢惟有身姿略顯幾分孤傲。飛鳥翻身上馬心在回頭的剎那一下充滿蕭索苦澀不禁暗暗許諾說我必會帶兵回來。
這狂亂的春月夜的的確確寂寥如秋不斷有郡丁集合在燈下萎靡不振。飛鳥剛從宋濤那裡走不了多遠從趙過那裡得知許小燕和唐柔都被送到樊英花的身邊正着急地要去城外軍營耳邊似乎撲捉到人馬叫囂的響動。
正側耳細聽之際碰到跟回來的沙通天。他沒有爲飛鳥不打招呼就回頭生氣口氣緊張地詢問一下立刻就衝飛鳥喊“公子快跟我走。官兵突然到了城下了正在搶城門。”
飛鳥幾乎不敢相信確認是官兵“天降”再也不作停留立刻往喊殺沖天的地方馳去。
※※※
義軍在西線集中優勢兵力基本實現對西路軍予以夾擊的目的但將士都沒有打小規模戰役的經驗局部戰場的組織不強撲捉不到戰機白白錯過了大量殲敵的時機。
重新組織過的官兵很快反撲。東路突然出拳短短几天裡搶渡小皮河避開義軍靠近官路的防護線準備在右方側後深入然後向中迂迴。而滯留不前的中路軍也在調整後分出七路進攻最大以旅爲單位在第一階段突襲姜沿鎮臨山成析寨突然在西路戰線的外側面形成一條對義軍側翼的包圍圈。
隨即西路軍在義軍惶恐的收縮中向中路靠近杜絕了被殲滅的可能。而中路軍則晃過這一槍分出其中一部奪取義軍側下可追擊方向後便沿另一條往中的官路集結向郡中突進。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乃兵法真諦而此戰似乎得到其中真昧。不久之後此作戰藍圖一傳回京城就得到無數貴族軍政要人推崇博士祭酒金聖尊甚至援以經典在武學授課中向學子宣講。
後來健布和秦綱曾分別評價此戰不少人這才清醒地認識到其中的致命錯誤以東路軍在曠野的行軍速度和實際距離其向右側穿插迂迴的時間要遠遠落後於中西路可決戰的時間。這時沒估計到西路軍損失狀況的情況下就貿然將中路兵力打散冒險之極。倘若義軍不是因大將不在造成人馬不聽指揮爭相保存實力無論是快速打跨被圍的西路軍還是積極迎擊中路都將改寫整個戰局的。
但不管如何焦頭爛額的胡經賭贏了這把並使輕騎急撲郡城。
雖然這樣的冒險縮短了戰爭的時間但他還是未能阻止“屯山之劍”的出鞘。不日前東北之戰全面升級秦臺一面讓欒起堅守在各處要堡城邑不要輕舉妄動一面迫不及待地全面鎮壓登州秦綱秦汾以圖先靖內而後攘外。
從欒起吃了血仗河谷要道多處被奪到他明白這不是一起擾邊而飛報京城時已經足足一個月。這種滯後時日一過後緊急軍函一日三去長月多是惡報間接要求朝廷加強對登州的肅清並立即爭援運送物資。
這樣的每日對秦臺來說都是一種考驗逼迫他的剋制不斷掉下低限。在三月將入中旬胡經的許諾到達時他已經進行了全面戰爭動員。
剎那間朝廷幾乎集結了常州直州商州台州內的一切可用主力軍並全部投入登州。登州全境的作戰兵力已達十萬之數需要補給青壯二十多萬以上錢糧無數。
爲了完成即將支出的財力預算朝廷將發行的幣值調整了百倍。與此同時官府派出了最厲害的爪牙將催糧隊的兇狠提高一百倍拉壯丁也不再拒絕殘廢。在朝廷的官差漫天遍野不放過一人的狠勁裡著名的文學家李牧白也不能倖免。他在農家夜宿時被官差拉了起來寫下了描繪追丁的千言“……裡甲皆父兄催前知人空。旦日俱無計繞行幾欲瘋。忽有騎者來行半村已動。婦孺入深窖翁壯逾牆走。使者但問人不意責長正‘催否?催否!何不用繩縛。’……”
等胡經悲哀地認識到又有數萬人將在這人口不算稠密的地區就食時屯山大軍已經渡過王河也只能徒徒興嘆能做的也就是讓中路和東路呈現兩路夾逼之勢快速向郡城推進提前結束戰爭。
※※※
外有官兵威脅城中又陷入危機之際。城外的千餘軍士卻分出兩個半的陣營一直在城門外爭執做窩裡斗的事情。這兩個半陣營其中一個是樊英花一方一個是李玉一方半個則是以樊成爲首的調和方。他們似乎根本沒有覺察到身前、身後將要發生的事情只是亂烘烘地擁戴和反對。
樊成的半起陣營是最廣泛的幾乎包括了其餘兩起陣營中絕大多數的家臣。之所以說是半個是他們打算不作偏向不願意兄妹決裂也就是既希望樊英花世子而世子能放手讓樊英花應付外來兵鋒。
此時怕也只有樊成這個親叔叔纔有資格代表兄長和衆人的這種願望在這生死關頭調和矛盾。
但這時調和矛盾就是激化矛盾。兄妹兩個已經失去了談判的基礎——相互之間信任完全可以讓臥病的父親主持大局然後誰也不扯誰先打完仗再回頭算帳。但長者們積極活動不斷地要求會面談判致使兩者矛盾圍繞着繼承權問題尖銳對立。兄妹兩個先是無法脫開過去的恩怨直論大局接着是相爭不讓。
隨着夜色入深似乎是因爲中間人的忙碌和軍士的疲倦一望無際的褐色土地漸漸恢復往常的平靜。軍士躺在平原的懷抱中入眠只有零星的哨兵帶着兵器遊弋疲倦地抵禦着睏意的襲擾。
然而此刻千餘雙充滿敵意的眼睛從四面八方緊緊地盯在了這些沉沉入睡的士兵身上。這眼光閃現着惡虎跳躍撲擊前的焦灼、緊張、興奮和渴望。
他們慢慢地前進不讓戰馬發出聲音接着又默默地在幾裡外潛伏。內奸已經把這裡的狀況反映得很清楚郡裡在內亂兩所兵營就是兩起戰線斷不會失手。幾個軍官在夜暗中相互通話都覺得只要殺聲一起敵人想不潰逃都難。
但他們的算盤都是建立在內奸上。此時樊英花已經在東山黑色的陰影裡等候多時了。她見官兵在高處掛起微弱的信號燈給一旁的陸川說“若給予敵騎毀滅一擊日後我們就可以任意騷擾敵軍。以後退出郡城他們也追不上!”
同時郡中城門上也已經冒出幾個冷笑的武士爲首的是樊缺連忙吩咐說“快把燈籠掛上。”
不時城樓有燈光閃亮。官兵將領見城門上遙有呼應頓時大喜。他們按照原定的計劃統一想法打算不動東南角的軍營先強佔郡城免得敵人先一步退回城中。
作出這樣的決定後一大片馬刀立刻出鞘四處寒光粼粼。隨後人影不斷從一片樹林裡踊躍而出奔行漸快。馬蹄漸漸密集響脆!
幾名最前面的騎士還沒到達西門就看到了城門緩慢地洞開。他們高興萬分立刻扯着殺聲衝了進去。
也許不到天明郡城必破但看百餘騎肆無忌憚地奔行而過喊打喊殺中的士兵們心中已看到了次日的慶功酒。不斷有先入的騎士一殺進去未戰旦求敵人膽寒當衆高喊“城破了!”
伴隨這些出生入死的老兵吶喊的確已有門內駐紮的郡丁逃竄。但這一刻情況急轉正是幾百騎兵入城過後城門急劇下墜。“砰”地一聲噩夢般的巨響將裡裡外外砸斷。
站在城外指揮此戰的最高軍官一下木然長劍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剎那間城樓也燈火猛亮並射下淅瀝的火箭。官兵驍騎立刻驚慌失措不時有中箭的人高嚎“我們中計了!”隨即東面一片馬蹄響衝出的正是樊英花的馬隊。立刻他們快速趕上將官兵衝成數截將驚愕的敵人斬於馬下。
官軍指揮官帶着對內應的怒火下令撤退。但四處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在等着他們不斷有步兵在黑處挺身躍出將倉促的敵人殺去。
飛鳥趕到西門時那裡燃起了一垛大火入城被截斷了二百餘騎兵正被伏兵殺得人仰馬翻。層層槍手和障礙將城根子和主街通道堵得結結實實弓箭手不斷從民居之上射箭。他們攻擊狠烈地出人想象拒馬槍猛戳箭枝成串兇狠地射穿人馬並毫不吝嗇地將傷體、屍體插成此刺蝟。
這訓練有素的伏擊絕不像一般的義軍能做得到的。飛鳥立刻斷定這是投降的那支官兵。
一時之間喊殺聲大作濃煙滾滾城市成爲火光沖天的戰場。棄馬爬高的飛鳥卻忙着在他們的殺法中快速地提煉打算在將來運用到自己人馬上。
但很快他們這遠遠觀戰的可疑人羣竟惹出了禍端。隨着一聲“站在原地不要動!把武器丟掉把手舉起來!”的警告一隊刀劍出鞘的人馬將他們團團圍住爲首的軍官不管下面忐忑不安的人更不顧沙通天冷冷地吐露的威脅一仰頭看到爬到一半的趙過接着又看到坐在房子上的飛鳥。
“你們是幹什麼的?!”軍官冷冷地說。
局勢緊張起來不少人都按着刀劍。總不至於當我們是內應吧?飛鳥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但他立刻大聲回喊“奉將令觀戰。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奉命疏散!”軍官用劍遙遙指過以命令的口氣說“馬上下來。膽敢反抗否則格殺!”
在飛鳥的剋制和制止下對方也沒有堅持放下兵器的苛刻而是壓着他們往一條幽深的巷子“疏散”。飛鳥幾人正走在前面被一匹馬的悲嘶震醒猛一回頭就看到沙通天猛地拔了兵器將一個步兵砍死。
搏鬥入眼剎那間伴隨着悶哼互砍情形嚴峻得讓人手腳就抖。飛鳥立刻覺得是沙通天先攻擊了其它人立刻暴躁地大吼“沙通天!你幹什麼?”
“他們是誘殺我們!”沙通天更高地嚎了一聲戰馬已經被人戳蹶高叫着往一處跳。數名手下連忙搶回碰撞打轉瞬間就有人落馬被人刺成死豬。
飛鳥看到慘狀殺又殺不出去渾身冒着冷汗。他但看這隊人馬對待自己這些人時的堅決只以爲戰鬥結束後會有人來審問他們是不是奸細卻沒想到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將自己這些人趕到巷子裡誘殺掉心裡不禁爆發出一種上當後的發泄。
前面幾個自家人但看沙通天的人一個一個犧牲口子卻被沙通天的人堵得死死的逃逃不走殺殺不動也個個憋了一身的冷汗和飛鳥一樣又急又驚。
“下馬!下馬!”飛鳥一邊衝身邊的人大叫一邊衝沙通天的人喊“退進來!”不一會三五個帶血的人猛退沙通天也退了進來。大夥以死馬和活馬爲依仗終於和這些官兵暫時對壘。
零星的戰鬥漸漸結束城門重新大開終於有樊氏的家臣來理會飛鳥等人。可巷子裡也已是一處死傷累累的絞肉場己方不但死了沙通天七八個手下就連飛鳥的人也一死四傷。
傷者捂住冒血的地方死者性命流逝而安然無恙者在血泊中悲傷。馮大個子已經不行了奄奄一息地靠在牆上。陳紹武和他關係極好攬住他捂傷口捂了一手血仍露一手血只好驚恐不安地叫“你別死!挺住!”
飛鳥摸着刀子硬着心腸上去終於屈服在不忍心聽看他“喉喉吭吭”的喘息上。他抓住對方滿是鮮血的手再轉顧見剩下的人也都抱着浴血不起的弟兄流眼淚心裡如同被刀猛絞。這一刻他“啊”地一生狂叫真不想和來人說清什麼而是衝上去就和他們殺個你死我亡。
樊英花見到飛鳥時飛鳥已經把她恨得牙根癢癢的。她對自己的“反奸計”頗爲滿意正是帶着幾分驕傲但看飛鳥斜斜盯住她不放就輕描淡寫地說“在牢裡受不少的委屈吧!”
“是你下的令吧!?”飛鳥惡狠狠地說。
“你是說肅清外圍吧。”樊英花還能看到他身上還帶着的幾分血痕便帶着幾分歉意說“我覺得你能理解。誰半夜三更往戰場邊跑?”
“你不能把他們都圈起來。戰後細細詢問?”飛鳥的眼前回憶的依然是剛纔那一幕一幕的戰爭場面大聲詰問道。他本來是想沉默的但自己也不知道爲何要秋後大算總帳。
“那多麻煩?!我們馬上就要向西撤退了。而我們的宋大人連說一聲都不說一聲在我們和敵人撕殺的時候往北跑了。你的仇人們也不見了他們恐怕去投降官兵去。”樊英花轉移話題說“我正想問問你是不是追上他們報一報仇!”
麻煩!許多人死了卻因爲她稍微一個麻煩。飛鳥不能諒解大聲說“你明明是不想放過他們卻打着給我復仇的大旗。你就是一個麻煩別人的命呀。”
“夠了!”樊英花武斷地說。雖然她心中帶着一點歉意卻更多的是氣憤心裡卻想我在你面前表現的太過軟弱了以至讓你得寸進尺。
飛鳥耳邊仍然是人死前“喉喉吭吭”的聲音內心中的確想在樊英花眼中表露出負氣一轉身就問人“我的馬呢。我的刀呢?”
看趙過混裡糊塗地就去找而樊英花並沒有表露什麼。他立刻覺得不夠便大聲地說“許小燕呢?!她呢?”接着更過分地說“我要帶她走。去你的合作你不過是想利用我。現在國王往北逃了你卻要往西逃。好!大家各走個的。誰也不認識誰!”
樊英花心裡顫抖了一下但仍淡淡地說“她好好的!要走你走?!”
飛鳥冷冷一“哼”接着看到趙過帶回了自己的“笨笨”立刻翻身上去。趙過分別看看兩人一頭霧水。他正要跟着飛鳥跑聽到樊英花問“他要去哪?”
“沙通天那傢伙要帶他去找他阿媽吧。”趙過瞅瞅她接着古裡古氣地問“我去不去?”
樊英花背過身子感覺到眼角有點不舒服冷冷地說“你想去就去!”
趙過立刻高興地上馬自後面喊着向前跑。聽到馬蹄聲打了轉去會合沙通天她才轉過身子登上城門樓子叉身扶劍顯得既高傲而落寂。
雖然她表面上堅強無比內心中卻有一種巨大的失落。隨後家臣中有人來告訴她一干長者她的父親世子的最新決議。那就是追擊國王回頭獻給官軍的愚蠢決定。她已處在失落中聽聞此事陡然一愣一改波瀾不驚大聲問“沒有人不同意嗎?沒有人願意跟我走嗎?”
來人的沉默將她的堅強擊得粉碎。她一下有意往下搜索看到飛鳥沙通天趙過等人傷痕累累地出城忍不住握一握劍想將這個負義的人頭拿回來放到自己的身邊問他還要去哪?
漸漸的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她最終用手一指這些人遠去的背影大聲說“給我殺了他們!”
陸川爲人忠心耿耿又和李玉的年齡差不多曾是傳統的者。但隨着戰場上一個一個決策的運作他親眼看着這個令人敬畏的女人抵抗各方壓力在自己這樣的人都心驚膽戰的時候尚能冷靜無比所判斷和所交代的都是後來正確的已不知不覺地從服從到愛戴再到隨時爲之死生。
這份堅信不疑包括在對她的微小一言上。這個勇冠三軍的漢子只覺得她在憤怒頓時“諾”了一下想也不想就握劍狂蹬樓梯。
“殺了他們!他們一定有該死的理由。”陸川一邊告訴自己一邊拎去一個漢子奪了一槍翻身上馬。他腦子裡半點也沒想到要人跟隨只是渾身躁熱地執住馬繮奮夾馬腹。
一路風聲越來越緊刺刃帶着被風聲撞擊出來的銳響他腦袋裡渾然無物惟有熱血和豪情漸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