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老舊的屋子,經過歲月的洗禮,牆面有些許裂縫,房頂比普通房屋高出很多。
房屋是個單間,除了我沒有別人,裡面簡單的擺放着一些傢俱,一張陳舊的老式木桌上,擺着水、一碗飯、幾個小菜,盛水、裝飯菜的都是洋鐵碗,看上去是七八十年代產品。
口好渴,也不顧那麼多,我擡起碗,大口大口的把水灌下去。
喝完水才發現,肚子餓到了極點。
哎~是了,這段時間我都沒怎麼好好吃過一頓飯,看着桌上的飯菜,再也忍不住了,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吃再說!~
擡起碗,幾筷子下去,夾起菜塞進嘴裡,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一會功夫,把桌上的飯菜掃得乾乾淨淨!~飯包水足,我暢快地打了幾個飽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是活着好呀~”我不由地自言自語。
我想突然起點什麼,這裡是在哪?我不是在城郊的小鎮上嗎?我是怎麼來到這的?
這一連串問號,讓我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仔細回想,對了,我去救高燕芬,被那些壞傢伙用槍指着,然後,然後我就暈了。
是酒喝太多了嗎?不知爲什麼會突然暈倒,還有,好像做夢的時候有個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扶着我喝水,還和我說話來着,說什麼十三年?找到了什麼?
我模糊記得,夢裡看到的場景就是這裡。
唔,那老頭既然救了我,應該不會是壞人。我收拾了一下,想把碗筷拿出去洗洗,摞好碗轉身準備出門。
剛跨出一步,擡頭,我就懵圈了,瞪大了眼睛“咦~什麼鬼!”,本來我以爲是門的地方,卻是一扇很大的玻璃窗,窗子半開着,外面有不少鋼筋封着,整個房間只有窗子這裡有光透進來。
這房間里根本沒有門?!
四面都是紅色的磚牆,角落有塊簾布,我走過去,拉開看看。
唔,這是......的確一道門也沒有......
那,我是怎麼進來的?!~正不知所措,一陣淡淡的幽香飄來,我頓時覺得好累,走到牀邊,倒下,睡了過去。
半睡中又看到那老頭,白髮飄飄的向我走來,他手裡好像拿着銀針。
我感覺兩隻手、胸口、小腹、小腿,極短的時間內,按從上到下的順序微微一疼,痛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種全身暖洋洋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朦朧間我又睡了過去,當再次醒來,桌上的水又滿了,多了幾碗飯菜,菜色和上次不同。
上次肚子太餓,吃得急,沒注意具體有什麼菜,只知道葷素搭配很均勻,不油膩,肉質很鮮美。現在仔細看這幾碗菜,除了洋鐵碗比較老舊,菜卻是色香味具。
青花用水撈過,油過的恰到好處,有三七燉乳鴿,湯色剔透,看起來清淡,喝一口濃而不膩,還有紅燒豬蹄,聞起來就讓人口水直流。
也不知我是又睡了多久,還真有點餓了,我立了立筷子,細嚼慢嚥的吃了起來,這次認真品嚐,感覺每道菜,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在味蕾間迴盪。
心想“這位大爺對我倒是不錯,他好像很忙,到現在爲止都沒正式和他見個面,我該當面道謝,不知他在不在附近。”
我在房裡大聲喊:“大爺,謝謝啦,你做的菜真好吃!”
......房屋內外都沒有半點動靜,哎~我只好繼續悶頭乾飯......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現在覺得心情大好,好像無論什麼事我都能看開了,失戀這件事,對我來說已恍如隔世,感覺被拋棄的個人,不是我而是隔壁老張......
吃完飯,正坐着休息,淡淡的幽香再次飄來,我又困了,回到牀上就睡着了。
就這樣,恍恍惚惚大概過了三天,沒帶表,屋內也沒時鐘,我根據被鋼筋封住的窗子透進來的光,還有進餐的次數來判斷。
覺得應該是三天吧,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實際過了多久,因爲大部分時間我都是睡着的狀態。
又醒過來,不想再睡了,我想問下那白髮老頭,他爲什麼要把我關在這,每天還給我弄這麼多好吃的,分量還算得這麼準,每次吃完都剛好吃飽。
想想,這情況不太妙呀,難不成是覺得我好吃,要把我養胖點蒸了?或者油炸?
我搖搖頭,慢慢站起來,趁現在還沒睡意,先探察一下。
我仔細打量着這個房間,屋頂高得異常,接近兩層樓,和被封住的窗子大大的不成比例。
屋中間有張桌子、幾張椅子,牀邊上的櫃子上有盞檯燈,四面磚牆就如一個倒扣在地上的杯子。
牆壁的紅磚好像被打磨過,看上去異常光滑,看着好像是防止裡面的人逃走一樣。
來這裡那麼久,我還沒去窗邊看過,除了吃飯基本都在睡覺,可能是我前些天沒好好休息,想得太多心累啦。
我興奮地走到窗邊向外望去,想通過建築物之類的確定下這是哪。結果,一看我就無語了,這窗子外面還是特麼紅磚牆!~
沿着牆面四處尋找,希望能找到出入口在哪,找了半天,並沒找到。
正在崩潰,淡淡的幽香飄來,我開始發睏。
不對!~一聞到這香味我就想睡覺?
這事肯定跟那白髮老頭有關!~不知那老頭想搞什麼飛機?我得儘快弄清楚。
屏住呼吸,慢慢走到牀邊,我假裝睡下去,然後倒在牀上不動了。
房頂上有動靜,我輕輕睜開眼睛,偷偷向上面瞄去。
房頂上,一塊正方形的機關板被人輕輕拉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手裡提着籃子伸進頭來張望。
我心想“哼哼,大爺,等下你把梯子放下來,我就立馬衝上去,出等了這裡,我再好好問問你,到底要幹嘛!”
對於我的身手,我還是蠻有自信的。
下一秒我傻眼了......
那老頭沒放梯子,直接從頂上跳下來,腳落地時沒發出任何聲音!他手上的籃子穩穩抓在手中。
我勒個去!我怕是眼花!這這這,怎麼可能!兩層樓高的屋頂,一個老頭,他是怎麼做到的?!還有,等下他要怎麼出去?飛上去麼?
老頭穿着打扮有點奇怪,一身藏青色的長袍,款式比較接近古代的裝束。
他看看桌上,皺了皺眉,從籃子裡拿出一個布袋,在桌子上鋪開,點了一根蠟燭,抽出幾根銀針夾在指間,慢慢走向我......
我突然跳了起來,大聲問:“你是誰?把我關在這裡想幹嘛?”本以爲他會嚇一跳,沒想到他笑眯眯的說:“你小子果然沒睡着,聽你呼吸就知道了。”
我納悶:“聽呼吸就知道,這是什麼原理?”
“你以後會知道的,來把飯吃了,我來幫你調息。”他把蠟燭放在臺燈旁邊,指指桌子上的飯菜。
“我不吃!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吃!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害我?把我關在這連門都沒有的房間,是何居心!”
老頭笑呵呵的反問:“害你?這幾天,你覺不覺得心情越來越好?精神也越來越好?”
我仔細一想還真是:“你是說,鍼灸和中藥還能調節情緒?這幾天的確心情很好,情緒穩定,以前事也看開了。”
他“嗯”了一聲:“你不是天天吃得津津有味嗎?我怎麼害你了?”
我一時語塞,臉一紅,的確,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現在反過來懷疑別人,確實不太厚道。
語氣鬆了點:“那個......大爺,你爲什麼要把我弄到這......”老頭伸手比了個“停”的手勢:“別亂叫,我可不是你大爺。我不把你關這,估計這會,不知道你又跑哪條巷子作賤自己了吧?我是怕你再亂來!”
“那,你爲什麼一直不見我,每次都是我睡着你纔來?”我繼續問。
“你還好意思說,在外面那麼多天,又喝酒又露宿的,差點把經脈都弄廢了。我不是不見你,是想讓你好好休息。”
“你每天聞到的,是我用中藥調配的‘安神香’,能讓你神魂安定,我再幫你施針,恢復受損的經脈,要是被你弄廢了,那你真就是個廢物了!”他說“廢物”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他目露兇光。
我定睛再看,卻只看到他還是一臉笑盈盈的。
“我都跟你兩個星期了,可惜......”他欲言又止,“可惜什麼?”我追問,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你以後會知道的。”
“你跟我兩個星期?爲什麼?又爲什麼要到那天晚上才把我弄到這裡?兩個星期不是很長嗎?你隨時可以把我關起來!”
老頭笑嘻嘻的說:“開始我不確定。要不,我早把你敲暈帶過來了。”
“不確定?不確定什麼?”
“你以後會知道。”老頭露出一臉神秘的表情,我在心裡鄙視了一下。
“那天晚上,後來發生了什麼,是你救了我?”
老頭好像被我問的不耐煩:“不知道,我見你暈倒了,就把你背了過來。”
“那,我看到的白色人影是你嗎?”
老頭真是被我問煩了,沒好氣地說:“不知道!小子你問題還真多!你是話癆嗎?”
“不說就不說,你有必要那麼大聲嗎?”說着我又在心裡鄙視了一下。
“那,那什麼,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我接着問。
老頭看看我,表情又變回笑嘻嘻的:“你能不能出去,要看你本事。”
我奇怪:“什麼意思?看我本事?”老頭哈哈大笑:“我示範一次給你看,剩下的明天在說。”
說完,他向牆邊躥去,縱身一躍,腳在牆上像走路似的踏了兩下,借力一個翻身,瞬間就站在房頂上。
我勒個乖乖,這是拍武俠片麼?還真是“飛”上去的!~
想起一事,趕緊喊道:“不叫你大爺,叫你什麼?”
外面傳來“叫師叔!記得吃飯!不然你經脈恢復太慢!”
之後,聽見牆外稀稀疏疏一些聲音,過一會,再沒動靜了,應該是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