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這下有點吃驚,那拳頭大小的液團,居然腐蝕了他借用枯蛟藤力量的一掌。
他要在水面尋找一線口,還真有些麻煩呢。
下方寬廣的水面波濤中,誰知道潛伏着多少那樣厲害的玩意?
凌越朝上空飛起二十餘丈,停下來向天魂子請教道:“圇吞獸體內,怎麼還有其他妖獸生存?”
下面的妖液由細雨彙集,含有劇烈的腐蝕毒性,是無需質疑的。
他想像不出,是什麼樣的妖獸,才能夠在其中存活?剛剛的攻擊很古怪,他沒能發現隱藏在波濤中的妖獸。
天魂子道:“老夫聽說,圇吞獸體內有伴生獸。具體是什麼樣?威力如何?老夫沒有印象,得你自己想辦法。
你可以叫兩艘雲艦上的凝丹修士,使用靈犀戰技聯手,都下來尋找一線口,或許時間上會快一些。耽誤得久了,你們可經不起細雨的消耗。”
凌越想了想,憑他單槍匹馬在這麼大的水域尋找一線口,又不知一線口有什麼具體特徵,還真有難度,而且,他每時每刻都在損耗着靈力。
雖然微弱,但是積少成多啊,到時還要面對伴生獸的攻擊。
“行,我把他們叫下來,青霧細雨的腐蝕,憑凝丹境的法術護罩,硬抗一兩天不成問題。”凌越朝上飛去,幸虧多帶了一艘雲艦進來,相互有個照應。
才飛起四十餘里,凌越腰間的大隊長令牌,突然發出“啾啾”的叫聲。
在這空曠沉寂的空間內,聽着有點瘮人。
凌越手指抹過,令箭上傳來徐觀平焦急的叫聲:“大隊長,快回來,有四階雲獸攻擊我們……”聲音突兀而止,顯然是情況非常緊急。
“四階雲獸?”凌越嚇了一跳,很快又猜到,四階雲獸肯定是不小心,給撞進了圇吞獸張開的嘴巴中……
他趕緊朝上方快速飛去,一邊發出傳訊,讓他們的雲艦朝下方飛。
一路緊趕慢趕,又飛上五十餘里後,凌越的神識探得一艘雲艦出現,緊接着,上面傳來劇烈的震響,凌越利嘯一聲,以最快的速度朝上衝去。
“大隊長回來了,太好了。”雲艦中傳出一陣劫後餘生的歡呼。
“注意警戒,不要離開遠了。”凌越經過雲艦時候,吩咐道,神識範圍內看到了上空四分五裂的雲艦殘骸,以及被青霧細雨腐蝕着的殘肢。
凌越壓着心中的怒火,一路利嘯着上衝,穿過雲艦的殘骸,他看到一頭灰白色的雲獸,正在瘋狂攻擊着由兩組靈犀戰隊配合着的白箭修士。
那雲獸扁平狀,腦袋有點像魚,兩隻眼睛鼓出,展開一對連着身體的肉翼,身後拖着一條尖細的尾棘,在空中滑翔着,速度極快。
特別是那條尖細約五丈長的尾棘,突然甩出,抽得由凝丹中階組成的靈犀戰隊四人,身上光芒閃爍,狼狽不堪掉落數丈。
凌越認出,這是蝙翼雲獸,是在黑颶雲海深處出沒的一種雲獸,也不知是怎麼鑽進到圇吞獸的肚子來了?
蝙翼雲獸抽了四人一記,方向一轉,朝着一路利嘯挑釁的凌越衝來。
徐觀平叫道:“大隊長小心,這畜生瘋了……”
他與另外三名凝丹高階組成的靈犀戰隊,是白箭僅有的兩支高階戰隊之一,也幸虧有他們可以牽制蝙翼雲獸,否則,不見得能有一艘雲艦逃出來。
凌越喝道:“來得好!”
他腳下虛踏,如同站定在實地一般,抓着霧夜刀,瞬息間,對着衝來的蝙翼雲獸劈去十餘刀,寒芒閃爍,連成一片暗青色的刀幕。
蝙翼雲獸鼓出的眼珠閃着憤怒的紅芒,眼見着就要撞上刀幕,它尾巴一抖,尾棘像長矛一樣刺來,嘭嘭嘭,一連串的碰撞巨響在空中爆發。
勁風撲面,凌越心中一悸,他腳下輕踩,朝側面跳躍閃避。
一道灰影擦着他的身軀掠過,蝙翼雲獸在空中一個側身,收了肉翼上突然探出的尖刺,嘶鳴着,朝斜上方飛去,它看出了凌越有些不好惹。
空中一抹綠色閃動,蝙翼雲獸剛剛放緩的速度,突然一下提速,它驚恐地尖叫着,似乎是遭受了什麼恐怖的攻擊,朝上方筆直飛躥,嚇了徐觀平等人一跳。
凌越嘿嘿一笑,道:“你還能跑哪裡去?給我停下吧。”
話音剛落,蝙翼雲獸身形一頓,綠影閃動間,它灰白色的身上,頃刻間覆蓋滿了濃密的藤蔓枝葉,蝙翼雲獸劇烈掙扎,尖叫着在空中上下翻滾,它再也不能飛天遁地。
它最厲害的尾棘,也纏繞着一圈一圈的藤蔓,連動彈一下都困難。
枯蛟藤痛快地吞噬着蝙翼雲獸身上涌出的妖力,它能清晰地察覺到,被它纏住的四階妖獸,後勁不足,體內的妖力損耗過度,正好是便宜它了。
凌越吩咐道:“老徐,你們那組去上方,另一組來下方,再下去一些,好,可以了,等下聽我信號,再發起攻擊。”
徐觀平四人在上空圍成一個半弧,氣息相連,身上的護罩靈光閃爍,抵擋着細雨的浸蝕。
他恨恨地道:“這傢伙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它已經發起攻擊,速度非常快,用它的尾棘,只一擊就摧毀了彪子他們的雲艦。”
凌越一直沒有見到陳彪,忙問道:“彪子呢?他怎樣了?”
徐觀平神色一黯,道:“在雲艦散裂的時候,彪子衝出來,拼命擋了那畜生一擊……他受了重傷,給兄弟們爭取到了啓動戰技的時間,否則,唉……”
凌越看了一眼空中翻滾掙扎的蝙翼雲獸,道:“你們守這裡,如果它還能逃,別與它客氣,也不用顧忌纏它身上的藤蔓,儘管攻擊蝙翼雲獸的脖子和胸腹兩處,我先去瞧瞧彪子的傷勢。”
不待徐觀平回話,凌越一閃身,朝下方三百丈外的雲艦飛去。
雲艦中最後一個凝丹修士探查到凌越飛近,趕緊開啓防護陣法,讓凌越進來。
“陳隊長怎樣了?”凌越進艦艙一掃,沒有看到陳彪,問道。
“他傷得太重,在密室修養着……已經給他用了療傷丹藥,不知能不能挺過來……”凝丹修士趕緊帶路,打開密室的門,裡面有兩個凝脈境修士守着。
凌越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陳彪臉色蠟黃,躺在牀上昏迷不醒,胸口位置裹着白色絹布,已經染成了緋紅色,整個人氣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