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不敢再往下想,難道這方天地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嗎?
林憶怔怔看着白景淵,良久之後才說道:“白前輩,你說位面世界,有一天會徹底崩毀嗎?”
白景淵亦是楞了一下,不禁低嘆道:“看來你也想到那點,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了,天地萬物,包括凡間世界,都逃不過生息毀滅,這就是輪迴。”
“只不過蒼茫世界會更快崩毀,就是因爲那道天痕的存在,如果不能及時修復天痕,我想蒼茫世界離徹底崩碎也不遠了。”
林憶身形不由一顫。
氣氛有點沉悶,壓抑。
“我的神魂,因爲變異,再加之萬年來修行體悟,早已超越了一般的至尊境,所以我隱隱有所感應,蒼茫世界的本源之力越來越紊亂,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一系列無法想象的變故。”
“所以,老頭我將賭注全部壓在了你身上,就算破釜沉舟你也得給我試試!不,不是給我,而是天下蒼生!”白景淵徒然站起身來,雙眼如炬,看着林憶。
林憶頓時對這位老前輩的崇敬又上升一個高度,其實以白景淵的能力,想必有辦法得到自己的傳承,但他沒有選擇這麼做,無論他是否出於某種顧慮,但這一切都是爲了這方世界重獲一絲生機。
林憶緊鎖眉頭,蒼茫世界本源受損,現在看來,形勢極爲嚴峻,他不僅沒有退縮的餘地,甚至連充分的時間都沒有了。
白景淵臉色不太好看,低沉道:“情況只會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天痕在不斷吸噬蒼茫世界原本就支離破碎的本源之力,只會讓世界加速湮滅,這麼多年,我也找過那幾個老傢伙,希望能找出解決天痕的方法,可那些老傢伙,一個個閉死關,企圖做最後的掙扎,對大陸世界的形勢不管不顧,那幫老不死的!”
“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哪怕是延緩位面結界崩碎的速度也行啊,至少還能掙得一線生機!”林憶急切道。
“辦法不是沒有,蒼茫世界和其實和生靈一樣,也是擁有生命力,那問題就來了,一方世界是靠着什麼存活的?”
林憶眉頭一皺,這個問題太過深奧,遠不是他現在的境界所能感知到的。
“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靠的就是太初之氣,太初之氣作爲混沌源氣的一種,乃是世間所有本源之力的源頭,太初之氣轉化陰陽五行風雷之力,才能形成一方世界。就像生靈,擁有三魂七魄纔算是一個活着的生命體,而不是一具死軀。”
“既然是太初轉化九大本源之力,當初它是怎麼分離,只需反其道而行之!將之盡數融合,便可形成太初之氣,當年項前輩即便身爲太初之體,但體內太初之氣不可再生,而他也只是完全掌控了兩種本源之力,根本無法全部融合生成更多的太初之氣。”
“對了,你告訴我關於項前輩的傳承,是修行哪種本源的。”項問天擁有太初之體,白景淵便推斷,其傳承必然是關於太初之氣的,這纔是他向林憶提出融合本源這個辦法的倚仗。
林憶猶豫一下,但很快便釋然了,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刻,還要藏着掖着是找死。
“項前輩的傳承功法,正是關於九大本源之力融合之道!”
玄天九訣,可不正是需要融合九種本源之力嘛,林憶不禁想起接受傳承時,項問天說玄天九訣功法是他偶然所得,卻非他自創的。
“嗯?”林憶心中一驚,這一切難道只是巧合?
林憶感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推手,讓事情向着這個必然的結局推進?如果真是這樣,林憶不敢想象,究竟是誰有如此恐怖的預知能力,亦或者說,是掌控能力,能讓所有的環節,都無所偏差的出現在其預料的範圍之內。
“什麼?真的嗎?”白景淵頓時激動起來:“居然就是融合本源的傳承,天佑我蒼茫世界啊!”
“但是融合九大本源之力,太難了!”林憶無奈道,融合九大本源之力,說好聽點是極有難度,說難聽點就是癡人說夢。
白景淵卻是一笑:“事在人爲,或許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即便你沒有完全參悟掌控九大本源之力,但並不見得就融合不了,就像一團麻線,只要找到線頭,即使是再亂的線團終究能分清,若你首先找到了讓本源之力融合的‘線頭’,彼此照應,不單是融合那麼簡單,反而可以讓你更快的掌控本源之力。”
林憶眼中閃過一絲異彩,白景淵所說不無道理,單個掌控本源之力,前期可能簡單,但是後期想同時融合九大本源之力,何其艱難。
倒還不如直接參悟其融合之道,以點破面,這樣雖然前期會極爲不易,但只要開了先頭,後面自然水到渠成,甚至在融合本源之力的時候,對本源之力的掌控更加容易,可謂一舉兩得。
“在蒼茫世界,有修行陰陽之氣,有修行風雷之法的,當然更多的是五行之力,而參悟太初之氣,這萬年來,唯有項前輩一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現在能做到融合九大本源的,怕是隻有你一人了,可惜項前輩已經飛昇了,再也無法進入凡間界,所以,只能是你挑起拯救世界的重擔了!”
“拯救世界?”林憶聽到這個詞,卻是產生一種極不真切的感覺,然而一切冥冥中早已註定,由不得林憶推脫。
林憶閉上雙眼,緩緩吐了一口濁氣,隨即睜開,滿是堅定之色,對着白景淵一拱手,鄭重說道:“前輩大義,讓小子敬佩也爲之汗顏,既然沒得選擇,小子也不是怕事的人,今日當着前輩的面,小子願發下修行宏願:我林憶,必將全力以赴,修補位面之源,如若不成,願此生修爲再無寸進,生無存身之處,死無魂歸之所。”
林憶頓了頓,字字重如萬鈞:“青天破碎,吾輩來修!”
林憶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帶着一絲威嚴霸道,一絲剛強決斷,小小房間之中,這道聲音卻是繞樑來往,久久無法散去。
“好!好一個青天破碎,吾輩來修!老頭我果然沒看錯人,希望你別讓我失望,也別讓這個世界億萬生靈失望,即使有些人會成爲你的絆腳石!會費勁心思殺你。”
林憶搖了搖頭,冷哼一聲道:“絆腳石?不存在的!我只會把他們狠狠踩在腳下,成爲我的墊腳石,助我攀爬頂峰!”
白景淵一怔,現在的林憶,渾身散發着浩然之氣,赤裸裸毫不隱藏,那股氣質中正卻不乏凌厲,和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白景淵暗自點頭,他對林憶也做過了解,其成長經歷頗爲悽慘,那種情況下成長起來的少年,纔會更加的堅強不屈。
眼前的少年,身形略微單薄,但猶如一隻雛鷹,堅定執着,夢想着只是飛上青天,翱翔萬里。
白景淵看在眼中,深邃妖異的白瞳中多出一份疼愛,小小的身軀,卻要扛起如此大的擔子,可這又有什麼辦法,能力越大,所要揹負的責任就越大,換做誰都無法避免。
讓白景淵覺得幸運的是,林憶心性尚可,不卑不亢,遇事沉着冷靜,頭腦聰慧,在這個實力爲尊的世界,這種品質才尤爲可貴,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能走的遠。
白景淵見過的天才俊傑如恆河沙數,絕大部分是眼高於頂,傲氣沖天,可最後呢,又有幾個能問鼎天下?
城主府,白景淵的真身在與衆人商議一些事宜之後,便起身告辭,衆人還想着如何抱白景淵的大腿,但其一個瞬移便消失在衆人眼前,衆人面面相覷,只得無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