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序傻了，這一次他是真的傻了。
因陳然的身份，因他竟然敢當衆罵一個逆天妖孽爲廢物。
這一刻，他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天旋地轉。
但這，也僅僅是他在得知陳然的身份後，出現的感受。
而當衆人充滿憐憫的視線投來時，他心中涌現的是無邊的羞恥和憤怒。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此生最多的憐憫，好似他就像喪家之犬，人人都能憐憫他一下。
而也因此，他對陳然產生了無邊的憤怒，哪怕此事是他自己挑起。
他感覺陳然絕對是在玩他，因爲他陳然堂堂一個修行天驕，卻是出現在他面前與他丹鬥，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而但楚九天的聲音響起後，吳序所有的情緒都是化爲了恐懼和絕望。
罵丹武閣年輕一輩的弟子爲廢物？
此事，就是借他一千，一萬個膽，他也不敢。
但此刻，楚九天如此大一個帽子蓋上來，這讓他驚慌失措，根本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雖是忘川殿的弟子，但他在忘川殿，只是無足輕重的存在，若是此事做實，忘川殿定不會給他出頭。
就在吳序雙眼茫然之際，一聲輕笑響起。
坐在第六排，一個身穿華服，而胸前也繪有古橋的俊朗男子站起來。
他朝着楚九天微微一拜，笑道：“楚兄，我這師弟定然是不知陳墨，才說出如此狂言。畢竟，陳墨之名我們雖如雷貫耳，但他的真容，卻是第一次見。此事，還請見諒。回去後，我定然會好好教訓一頓我這師弟。”
“你的意思是，讓我放過他？”楚九天冷漠開口。
“兩人，似乎還在丹鬥。即使要教訓，也要在丹鬥之後吧。”他氣定神閒，超凡脫俗。
他，名爲血凰，是忘川殿年輕一輩的煉丹師第一人，修行也是極爲恐怖，據說以達到無量巔峰。
而他的煉丹之法，則是以血煉聞名，天地萬血，皆能融入他所煉之丹，稱得上恐怖至極。
楚九天還想說什麼，但最深處的徐晟卻是制止了他。此事，終究不是大事，沒必要再死磕下去，影響了此次丹道大會就不不妥了。
“哼！”楚九天輕哼，卻是不再多說什麼。
而血凰，則是變得面無表情，低喝道：“還愣着做什麼，沒聽到我剛纔說的麼？”
“還有，陳墨師弟爲修行之人，雖會煉丹之法，但定然不如你。此事，你不能做的太過。”
此話，自然是讓丹武閣的弟子很不滿，但他們也知道陳然的丹道造詣並不會高，此刻多說，只會讓陳然最後下不來臺。
所以，很多人都是明智的不再開口。
丹道，終究不是修行。他們崇拜陳然，但丹道有丹道的規矩，他們不能因此就違背。
不過，對於陳然極爲熟悉的幾人，臉上卻是沒有一絲擔心，反而極爲同情的看着吳序。
讓陳然自己動手，纔是對吳序最大的懲罰。
此刻，他們心中就是如此想的。就連心性善良的昆安安，也是如此想。
吳序愣了愣，隨即眼中露出狂喜。他深深一拜，恭敬稱是。
而後，他看向陳然，眼中涌現一絲他都無法遏制的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怨毒。
今日，陳然讓他丟的臉，絕對是他這輩子最重，最讓他無法忍受的。
哪怕陳然修行無雙，他也要憑他的丹道，好好教訓陳然。
這一刻，他也是懂得爲何之前自己的意志沒有壓倒陳然。因他的意志，遠遠不及陳然。
“既然意志不如你，那我就用別的辦法！”他臉色都是猙獰了一下，心中更是瘋狂。
下一刻，他手中出現一枚漆黑的丹藥，更是毫不猶豫的服下。
而後，一股股黑芒自他身體，七竅涌現，一股邪惡之意也是出現。
瘋魔丹！
這…赫然是一枚古丹，蘊含極致瘋唸的瘋魔丹。
此丹，唯有一個作用，就是讓吞服者達到瘋魔的狀態。
此瘋魔，並不是說喪失理智，而是在保存理智的同時，讓全身得到昇華，不僅是肉身命魂，還是意志念想。
此丹，是一枚讓修士達到極限的丹藥。
不過，瘋魔丹也有一個副作用。
跌境！
服用者，必然會跌落一個小境界。如今，吳序爲無量聚丹，而這就意味着，此次過後，他會跌落無量，成爲蛻凡。
不過對此，吳序不在乎。因修爲降了還可以再修。但此次的恥辱，錯過了這一次，在得知陳然之名後，他覺得自己已是無望。
再者，這關乎他的丹道信念。此次若是不能打敗陳然，他受到的影響將遠遠高於跌境。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吞下瘋魔丹。
“桀桀，這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丹道！”他低吼，聲音恐怖如邪魔，眼神卻是極爲清明。
這一刻，他感覺對於自己的丹道，他有絕對的掌控。而對於今後的道路，更是覺得清晰無比。
這一刻，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在丹道之上，碾壓陳然。
“真正的丹道？”之前一直沉默的陳然嘴角忽然浮現一抹不屑。
他看向吳序，眼中已沒有半點同情。
他輕聲道：“之前，我未曾散出一絲氣息。因我知道，我一旦散出氣息，絕對會把你嚇傻。”
“狂妄！”吳序咧嘴，充滿不信與殘忍。
陳然則是無視他，身子驀地一閃，就是出現在比吳序還高的位置。
而吳序，也是冷笑，想要飛到與陳然等高的位置。
但他一動，身子就是猛地一滯，一股恐怖的靈元瞬間衝向他，竟是把他壓得一動也無法動。
“這輩子，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仰視他人。即使那人比我強，我也會將他拽下來。而如你這般廢物，也想讓我仰視，真是癡心妄想。”陳然看着使勁掙扎，卻是無法動彈分毫的吳序，冷漠開口。
“這是論丹，你憑修爲壓我算什麼本事？”吳序大吼，一臉猙獰。
“天地之道，殊途同歸。你怎知這不是我的丹道，你又怎知，我的丹道爲何物？”陳然的聲音變得虛無飄渺，而後，他又是開口：“我的丹道，不是如你這般弱小之人能夠想象的。”
說着，一股恐怖如淵的驚天意志肆虐八方，陳然原本一直平淡的眼神徒然涌現無盡的鋒芒。
“今日，我便讓你看看，何爲凌駕天地的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