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黑衣人
“我想加入七言堂,不知你是何意?”李軒一進屋內便背身說道。
陳師爺明顯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軒。“師傅爲何……”
不過這個“爲何”了半天也不敢說下去,生怕惹怒了李軒,尋思了半天,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安靜的立於一旁等着。
李軒無奈搖搖頭道:“我要學武!”
陳師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面色一喜,竟開開口若懸河起來。
“師傅,這個七言堂……”
……
三日過後。
“客官,這是你定製的鐵器,可還滿意?”一中年壯漢雙手捧着閃着銀光的面具遞到李軒身前。
李軒拿起面具,仔細一看,光潔如鏡,不重不輕,往臉上一放,大小也正合適。
“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中年壯漢使勁搓着佈滿老繭的雙手,媚笑着答道。
李軒看着猶如小孩子般的中年壯漢,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兩金子放在桌旁,也不言語。
中年壯漢一見金子出現,完全顧不上李軒的眼神,瞬身來到桌前,拿起金子就一口下去,差點連牙齒都咬掉。
“客官真是鄙店貴人,我還可以打造……”
李軒哪聽得下去,按住中年壯漢的肩膀,使勁一壓。壯漢只覺一陣灼痛,立馬變了臉色,冷聲問道:“客官這是何意?”
“從今日起,你我從未見過。”李軒面色一冷,粗聲說道。
中年壯漢頓時明白過來,又換上一副討好的神色,輕笑道:“小的明白。”
深深瞪了眼中年壯漢,把面具揣進包袱裡,便出了鐵匠鋪。
回到客棧後,李軒拿起那副銀色面具,冷聲輕笑道:“從此再無李軒此人。”說完便盤腿而坐,開始修煉起來。
半夜時分,只聽房門咯吱一聲輕響,一黑衣蒙面人推開房門,對着李軒輕聲道:“師傅,今夜動手!”
蒙面人扯開臉上的黑布,正是陳師爺,正看着李軒戴上面具。
“師傅,你這是……”
“從此你我二人以叔侄相稱。”李軒緊了緊面具,平淡說道。
陳師爺頓時明白過來,摸着那銀色面具一陣傻笑。“侄兒這面具打的不錯,什麼時候也爲你叔叔打造一具。”
甩開陳師爺那亂摸的雙手,李軒也換了身黑衣。二人揭開屋頂便消失在夜色裡。
半刻後,一條黑巷子裡。
“那老不死的怎麼還沒來?”一黑衣人不耐的跺着腳。
黑暗深處,另一人也露出形來,也是一身黑衣,輕聲安慰道:“再等等吧,那老頭鬼點子多,有他在安心點。”
此二人正是李繼山和瘦猴子,與陳師爺約定在此相聚,今日便要對順德酒樓動手。
不一會兒,從夜裡走出兩道身影,拖着狹長的背影,輕步走向二人。
李繼山和瘦猴子明顯吃了一驚,手中的長刀不由一緊。待二人走近,這纔看清正是陳師爺和一帶着銀色面具之人。
“陳師爺,此人……”瘦猴子打量着李軒,冷聲問道。
“香主勿怪,這是我一侄子,投奔我而來,想加入七言堂,今夜就順帶着來見見世面,事前沒稟告香主,還望香主勿怪。”
李繼山拉下掩面黑布,瞧了瞧眼前之人,指着李軒冷冷問道:“爲何帶着面具?”
陳師爺唉聲嘆息道:“我這侄兒是個可憐之人,半年錢上山放牛,不小心墜下山崖,摔壞了臉,未免旁人說三道四,只好以面具遮醜。”
“可惜說的幾門親事都泡湯了,真是個可憐的娃。”陳師爺又補上一句,無視李軒握緊的拳頭,搖頭一陣嘆息。
李繼山哪還聽得下去,反正多一個不多,拉起陳師爺就往酒樓奔去。
四人躡手躡腳上了房頂,順着月色摸進順德酒樓,正欲落下酒樓後院,只見一道黑影奪門飛出,順着牆角翻身也上了屋頂。
四人不由一愣,盯着不遠處的黑衣人,眉頭緊鎖着。
“不好!”看着對面黑衣人手中劍上的鮮血,陳師爺大叫一聲。
“閣下是何人?順德掌櫃是不是已被你所殺?”李繼山緊了緊手中的長刀,不善的冷聲問道。
“嘿嘿,當真有趣,看到我居然不跑,還想問我話,看來江湖上平靜的太久了。”黑衣人嘲笑一聲。
“伏虎幫辦事,還望閣下行個方便。”李繼山沉聲一喝。
陳師爺眼珠一翻,鄙視的看着李繼山,居然在這個時候自報家門,鬼才會信。
“哈哈,伏虎幫?今日還真是行不了方便。”
那黑衣人不待李繼山回答就提劍撲來,李繼山頓時雙腳發顫,順手拉住瘦猴子擋在身前,手中的長刀已經掉在地上。
只見銀光一閃,瘦猴子悶頭一沉,脖子一抹殷紅,竟倒了下去。
“好快的速度。”李軒心中一嘆,目不轉睛盯着那黑衣人的動作,勢必要看個真切。
“閣下真的要與我伏虎幫魚死網破不成?”李繼山驚悚得顫聲問道。
那黑衣人也不作答,又提劍飛來,李繼山嚇得面色發白,左撲右抓。陳師爺在李軒耳根嘀咕了一聲,李軒微微點頭,竟邁步擋在李繼山身前。
舉起地上的長刀往前一揮,逼得黑衣人劍光一頓。
黑衣人這纔看清眼前之人,帶着一具銀色面具,月光下有些發冷,心裡不免一突。二人就這樣雙眼瞪着,也不言語。
突然,李軒只覺身後風聲襲來,暗道一聲糟糕。那黑衣人竟不知不覺中繞道李軒身後刺出一劍,可見身形之快。李軒已經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用握刀的右手朝背後一劃,意欲阻攔飛劍,可惜沒等轉過身來,腿上已經一片血光。
李軒不爲所動,蓄力扔出右手長刀,長刀滑過一道銀光飛向黑衣人,李軒不等長刀落下,右手已然成拳,猛地就是一拳襲去。
黑衣人不屑一笑,輕易挑開飛來的長刀,左手也是一拳接向那一拳。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頓時響起,黑衣人面色一僵,垂下已不能再動的左臂,冷聲讚道:“好大的力氣。”
李軒也不答,揮着右拳又撲了上來,黑衣人稍稍一退,狠狠瞪了一眼,竟飛身下了房頂,不一會就消失在夜色裡。李軒這才一屁股坐下,陳師爺連忙扯下一段白布,裹住已血流不止的左腿。
“小兄弟真乃壯士豪傑,入我七言堂一事就這麼定了。”李繼山湊上前來,一副老成的樣子誇獎道。
“香主,快去看看順德掌櫃死了沒。”陳師爺對着李繼山輕聲道。
李繼山這纔想起來此行目的,聞言便丟下二人獨自下了屋頂,去尋那酒樓掌櫃去了。陳師爺這才沮喪個臉貼到跟前:“師傅沒事吧?”
“無妨!記得你我叔侄相稱。”李軒不滿一哼。
陳師爺無奈點點頭,又撕下一段衣襟裹了一圈,血片刻就止住了。陳師爺攙扶着李軒小心下了房樑,順着街道走向陳師爺住處,並沒有去等李繼山。
不一會兒,李繼山回到原地,見二人已經離開,不滿道:“老不死的。”
又深看了眼腳下的順德酒樓,微微嘆道:“可惜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