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比武(一)
三日之後,七言堂。
“聽說昨夜本幫柳長老被人暗殺在家中,一劍封喉,柳長老眼睛都沒合上,死不瞑目啊。”
兩個身着青衣的弟子正嘰嘰喳喳聊着,陳師爺碰巧走過,聞言好奇地湊了上去,也加進了“戰團”。
“你剛纔說柳長老死了?何人所爲?”陳師爺張大着嘴巴,吃驚道。
“聽前去查探的弟子說,兇手極有可能是蚩的人,柳長老屍體旁邊留有一枚黑色玄鳥圖案的飛鏢。”那弟子有些得意道。因爲前去查探的弟子中有一個是自己的老鄉,所以本該封鎖的消息還是被其得知,那弟子便有些輕飄飄,覺得自己人脈廣泛,免不了一陣吹噓。
“我還聽說……”
陳師爺眼珠一陣亂翻,預感將有大事發生,急忙向自己房內跑去,不再理會翻着嘴皮子的二人。
李軒看着急匆匆推門而入的陳師爺,有些詫異道:“沒想到年紀不小,腿腳還挺利索。”
陳師爺白眼一翻,把剛纔聽來的一事講了出來。李軒聽完也是一陣驚訝,沒想到大半個月後,蚩這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又出現了。
兩人正回想着那夜在順德酒樓碰到的黑衣人,房門猛地被推開,露出一張焦急的刀疤臉。“你二人趕緊去校場,堂主有事要宣佈,記得帶上傢伙。”
不等陳師爺問完何事,那人便急匆匆推開下道弟子房門,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頓時,整個弟子房嚷成一片,都急忙起身趕向校場。
“你估計是何事?”李軒此刻有些緊張,待會將要面對數百號人,而自己又帶着銀色面具,免不了閃光奪目,自己怕應付不過來。不過看着陳師爺那張沉穩的老臉,李軒心中稍安,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些離不開陳師爺了。
“去了便知。”
陳師爺看着李軒有些發緊的雙腿,輕聲笑道:“師傅戴着面具,難道還害怕別人羞你不成?”
李軒心中所想被陳師爺道中,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不過陳師爺並不能見到,因爲那張虛僞的銀色面具。
二人換上七言堂統一的青色短褂,腰部一紮。看着李軒這身行頭,陳師爺不免一陣發笑。“師傅你這身扮相倒是有些江湖味道。”
李軒無視陳師爺的調侃,叫來王家三兄弟,便去了存放兵器的器械庫。七言堂新晉弟子兵器都是一把長刀,這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如果有人能在每月的幫內大比中取得一定的名次,便可以要求幫派跟換自己適手的武器。
而現在幾人也只能提着長刀奔向校場。校場——七言堂弟子練武之地,是堂內弟子比武切磋,交流技藝,練功訓練的地方。李軒剛入七言堂不久,還從未來過,而陳師爺仗着一把年紀,堂內也無人要求他再去習武,所以倒是沒給他發放兵器。
來到校場之時,已經整整齊齊站滿了人,大概有兩百多人,統一的穿着,統一的兵器,倒是很像一支威猛的軍隊。
李軒的到來明顯吸引了衆多的目光,連立於擂臺之上的堂主都投來詢問的目光。立於一旁的李繼山連忙上前解釋了一番,無非是套用陳師爺的老話。
堂主這才微微點頭,也不再注視李軒。李軒心中稍定,這纔打量起擂臺之上的堂主,三四十年紀,也是一身青衣,面色發緊,佈滿了皺紋,小肚微凸,但毫無發福之相,舉手投足間充滿着獨特的霸氣與力量。
“堂主,人已到齊。”剛剛的刀疤臉遙遙抱拳道。
堂主眼光迅速掃了一圈,微微點頭道:“比武開始!”
衆弟子一愣,嘰嘰喳喳討論起來,面上都帶着茫然與不解。按理說還沒到堂內比武的時候,今日突然來了這麼一出,每個人心中的小算盤噼噼啪啪亂響。
李軒也是不解的看着陳師爺,陳師爺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甚明瞭。
不多時,那擂臺就已經清空出來,刀疤臉拿着弟子簿叫着名字。不過點到的人都是前些時候堂內比武的優勝者,大約有七八十人。點到名的人都明顯有些竊喜,無視那些哀怨的目光,趾高氣揚的站於另一旁,好似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
“冷麪。”
李軒心中一突,連忙抱拳應了一聲。沒想到剛入七言堂不久就要上擂臺比鬥,李軒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對於毫無武功技巧的他來說,不想再與別人硬碰硬,上一次與黑衣人一戰就是足足躺了大半個月。
“師傅,等會我先去藥房幫點預備點草藥,你這次要控制好受傷的部位,最好是用臉對敵,你這面具攻守兼備,着實不錯。”陳師爺讚歎着說道。
李軒哪還受得了,白眼一翻,充耳不聞起來。接着點到的便是王家三兄弟,三人明顯有些興奮,使勁揮舞着手中的長刀。待那刀疤臉點完名字,整個擂臺下也分成了兩隊人,點到的,沒點到的。
“第一場:王虎對陳風。”刀疤臉面無表情的拿着弟子簿大叫道。
臺下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和掌聲。王虎和陳風迅速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兩人雙眼一蹬,好比戰前預熱般,臺下又是一陣呼聲。
“王兄,得罪了。”
“陳兄,得罪了。”
二人抱拳一拱,立馬換了眼色,如世仇般提着長刀就要劈去,哪還有剛纔的客氣之色。
只見兩道刀光猛地交於半空之中,哐啷一聲輕響,二人齜牙咧嘴,瞪着銅鈴大的眼睛,茲茲火光順着刀身冒了出來。二人拼鬥了陣力量,見誰也壓制不住誰,索性收回手中長刀。
王虎緊接着又是橫着一刀向前滑去,直指陳風的胸膛,陳風反應也不慢,豎立刀身,擋住了這一刀。二人手都有些發顫,明顯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陳風見王虎攻勢不斷,目光一凝,提刀攻上前去,要與王虎貼身相搏。
王虎哪能如他所意,半檔半退,始終拉開着二人空間,擂臺之下已經是鬨笑聲一片。“王虎,你跑個犢子。”
已經退無可退的王虎頓時惱羞成怒,穩紮下盤,手上長刀亂揮,見陳風迎面一掌襲來,從陳風胯下一個瞬身鑽了過去,一腳猛踢陳風后背。
陳風結結實實捱了一腳,身形不穩,頓時飛出擂臺外。底下又爆發出一陣鬨笑聲。王虎知道贏得並不光彩,老臉一紅,匆匆拜過堂主和陳風就下了擂臺。
“第一場:王虎勝。”刀疤臉厲聲一吼,底下頓時安靜不少。
“第二場:王老大對王敬。”
王老大聽到自己的名字,臉上樂開了花,提着長刀就要擠上擂臺,這時,陳師爺拉住王老大,在耳邊嘀咕了幾句,王老大的臉色瞬間變了色,瞪着陳師爺要吃人般,手指捏得咯咯直響。
陳師爺直接無視王老大的不滿,又重重的拍打下王老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