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都,葉天和紫陽二人難得地擁有了一段閒暇時光。沒有生死一線的任務,沒有鋪天蓋地而來的追捕,兩人除了勤修,便是好好閒逛了一遍這個魏都。
雖然魏侯王的王宮看上去十分簡樸,極爲節約,但王宮之外的都城並沒有受到影響,車水馬龍,歌舞昇平,一派繁華的景象。
一個月後,葉天和紫陽便已將這滿城的繁華看盡,也看得乏味了。二人來到傳聞中最好的酒樓,玄元閣。傳說,這座屬於某個極大勢力的酒樓原本並不叫這個名字,但某一日,一個無名的傳說境高手在這座酒樓的頂層題了玄元兩個字後乘風歸去,這座酒樓便改名成了玄元閣。還曾有人傳說,經常有修爲高深的武修因爲在玄元閣頂層看到玄元二字後,頓然領悟,陡然突破。
抱着好奇之心,葉天和紫陽意欲也去看上一看,探個究竟。進得酒樓,一個店小二便迎了過來,和善笑問:“二位,要點什麼?”
武士!葉天和紫陽對視一眼,看來這個酒樓所屬的勢力非同小可,居然區區一個店小二就是一個初級武士。
“上頂層!”紫陽的話總是這麼幹淨利落。
“可以可以!沒問題!”對於這類一來就嚷着上頂層的人,店小二是司空見慣了,還不都是一個德行,眼巴巴趕來以爲看到那傳說中強者留下的筆跡就能頓悟什麼,其實那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自己在這裡這麼多年了,就從來沒見過有誰頓悟了。
不過店小二表情還是熱情真誠,笑道:“頂層現在正好無人,不過……這費用……”小二沒有明說,但葉天紫陽聽得明白,既然有傳說級的噱頭,費用自然是個天價。
“多少?”紫陽皺眉問道。
小二伸出了五個指頭。
“五百?”紫陽皺了皺眉,然後伸手進入隨身攜帶的行囊。
“不!五千!當然,酒食全包!”小二嘻嘻笑道。
“五千?”紫陽和葉天傻眼了。
“不錯!五千金幣,公平交易,童叟無欺。”小二不卑不亢,笑如春風。
“那算了,我們就在這裡吃點東西好了!”葉天明知這家酒樓在藉着頓悟的招牌敲那些對晉級已經絕望的武修的竹槓,因此也不強求一定要上去瞧瞧。
“不,我們上去!”沒想到紫陽一反常態,居然將全副身家都拿了出來。
原來頂層僅只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之中,只有一個八仙桌和幾條長凳擺在正中。兩人坐了下來,葉天只見堅固的牆壁上卻是被人劃出了大大的“玄元”二字,字體剛勁有力,龍飛鳳舞,飄逸不凡。但看了一會,儘管字是一等一的字,卻始終沒有看出究竟。葉天不由心中暗罵:肯定是這個黑心酒樓仗着自己勢大,造出什麼傳說級的謠言,在這裡招搖撞騙。這種虛假性質的廣告,自己在前世見得多了。
等酒菜上來,二人海吃了一頓。無可厚非的是,這個酒樓裡的酒菜絕對一流,菜就不用提了,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讓葉天紫陽高興的是,這裡的酒也一點不差,醇綿勁爽,一點不漏,雖然沒有“紅楓葉”的烈性,但卻是各有千秋。
葉天是自從“紅楓葉”纔開始喝酒的,一開了頭,發現了酒的好處,以後便常常愛不釋手了。
“酒,好!”一罈之後,紫陽讚道。
“不錯,酒是好酒,可惜,字卻名不副實!”葉天笑道。
“不,字也不簡單!”紫陽搖頭。
“哦?你怎麼知道?”葉天驚異地問。從一進來開始,葉天便已悄悄運起節奏感應探查了一遍牆上的玄元二字,但沒有一絲異常的波動傳出。
“看!”
“看?”葉天疑惑了,我百試不爽的特異功能節奏感應都沒察覺出異常,能夠被你就這麼看出來?
“看。”紫陽點頭。
葉天大奇,看紫陽的表情,這字還真有些玄虛,不過他暫時也還沒看出個所以然,所以還在打量。難道自己的殺手鐗節奏感應還有失靈的時候?一直以來,葉天都在用節奏感應作爲輔助,而且也從沒失靈過,就連武宗身上那種特殊的波動也逃不過它的勢力範圍。因此,葉天也想當然地認定了這個莫名其妙得到的“特異功能”能看透萬物,破盡一切玄妙,卻不料這一次這個近乎無敵的技能栽在了紫陽一雙肉眼之下。
葉天心神一動,收起節奏感應,也同紫陽一起注視向那牆壁上的玄元二字。
一看之下,頓時有種異樣的感覺從心頭冒起,十分熟悉親切的感覺從玄元二字上傳來,彷彿這兩個字是久候自己的朋友一般,無比的親切。
玄而又玄的感覺,靈魂的震動,在葉天的眼前,這兩個字活了過來。兩個字已經不再是兩個字,而是化成無數的光點,分分合合,飄飄散散,形成一個個小字映入葉天的心中:
武修之道,劃分玄元,玄者謂乎道,元者謂乎質。元爲基,以玄化元,變化大道,此稱玄元變……爲力,爲性,爲質,返本歸元……以力證之,以性化之,聚性衍之,以質御之……爲人,爲地,爲天……大道萬千,殊途同歸,皆可通天!
那長長的一段字聽來時間很長,但只一瞬間便化成了記憶。葉天就在那一眨眼的功夫將一篇數百字的武學要旨記在心頭,心頭翻起了滔天巨浪。
原來,武道之境,還有如此之長,可笑自己以前將武宗當成了武道的巔峰,其實在真正的武道強者眼中,武宗也只是通天之路的第一步臺階,而其後的路途,更還有千里萬里。
從這篇長文中所說,武宗之前,包括武宗,都還只是在修煉天地大道的皮毛,使用屬性之力。而在武宗之後的傳說境,確切的說,並非什麼傳說境,因爲這裡根本就沒提到什麼傳說境三字,而是天地人三境。人級境,在屬性之力的基礎上參悟屬性之性,即爲以性化之。地級境,則是在本身屬性之性的基礎上衍生出其他同源屬性,如金生其餘四行,光生暗,地生火水風。在地級境之上,還有天級境,那則是將屬性之性領悟通透,參演出本源的屬性之質。
這一篇長文,雖非什麼玄奧的屬性功法或者屬性技能,但其對於武修的價值,這些所謂的屬性功法或屬性技能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垃圾。這是一篇武道至理,也是一篇天地至理,這篇至理,並不能馬上將人的修爲提升到何種程度,但卻將人指引到了一條無比寬廣的坦途上來。沒有任何彎路,這就是一條通天的捷徑。
難怪當時在大嶺山洞中的凌傲天遺言:嗚呼!世人皆以爲傳說之境便是終結,然身在其中者方知,天道之路漫漫,傳說僅是起點。當時自己還心中頗有微詞,以爲他是故意有些誇大自己逆天修行,現在才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凌傲天一點都沒說錯。破武宗入傳說,還僅僅是修煉天道的起點,通天之路,還是那樣的漫長。
靈魂還在震動,這是那位乘風歸去的至強者對於天地至理的感悟正在灌輸到自己身上。由於每個人的武道之路都大相徑庭,雖然這些感悟不能讓自己的境界暴增,一下強行拔高到傳說境的地步,但每一個感悟都將是自己以後修煉的最好的借鑑。從此以後,自己的修煉速度將會大大超過常人一大截。
收斂心神,牆上的字跡如初,原來剛纔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一切景象都是虛像,但又如此真實,真不知道那位在牆上留字的前輩高人修爲到了何種地步,居然能夠影響到人的靈魂。葉天轉過頭來,正想和紫陽打招呼,卻不料紫陽的神色也是若有所悟一般,葉天大喜,安靜地在旁等待。
幾個呼吸之後,紫陽身子一震,也是回過神來,一雙紫眸之中滿是震駭與驚喜。
“恭喜恭喜!”葉天哈哈一笑,真誠地替紫陽感到高興。
“彼此!”紫陽冷漠俊美的臉上由於心中的狂喜再也掩飾不住笑容。
當葉天和紫陽各自偷笑着從玄元閣出來,還沒進李府,就在大門口遇到了正在等待的阿虎。
“兩位小兄弟,可算等到你們了!”三十來歲長相憨厚的阿虎親切地迎向葉天和紫陽。
“阿虎大哥,找我們什麼事嗎?”在這一個月來,都是阿虎負責自己二人的所有事物。阿虎本來是魏擊的親兵,但被派到負責葉天和紫陽後,憨厚老實的他並沒有什麼不滿,對葉天和紫陽十分友好,很快就博得了二人的好感。
“侯王找你們有事相商!”
“哦?侯王找我們?走!”一個月來魏侯王都沒有找過自己二人,好像將自己這兩個花了兩匹血龍馬和三千萬金幣的天價弄來的人遺忘了一樣,今天終於第一次有事找自己二人了,會是什麼事呢?葉天有些好奇起來。他記得,魏狐狸說過,一旦有事,有可能就是危險至極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