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沒有一刻感覺這麼好過,張政指着圖道:“均壓採用整流橋就行了,每一個整流電路之間加兩個電容,橋的內部再各加一個電容,既均壓又濾波,只不過依次下去,電容的取值就很講究了,必須採用高精度的定製容量。”
衆人久久不語。
再想不出什麼難題了,看起來似乎這個方案完全可行。
秦明有些嫉妒,笑道:“張教授,如此說來你對這種方案已是深思熟慮了,說不定還真能解決,恭喜啦。”
稱呼都從小張變成張教授。
張政才四十出頭,若是解決本次難題,那將來一個工程院院士絕對沒跑,達到的高度也會超過他,一下子就上升到與他平等的地位。
“張教授,恭喜。”龔書也說道,他的性子就豁達多了。
“恭喜。”
“老張,你可以呀。”
“牛,真牛。”
一陣恭維聲。
張政都不好意思了,趁此機會正好說出劉晨的事,道:“諸位還是太樂觀了,現在只是解決了主電路的難題,但是因爲頻率太高,控制電路又帶來新的難題,一切的基礎都是檢測諧振電流過零點,控制器反應不過來,穩定性就成了笑話。”
對呀,還有控制問題,在座都是電氣專家,弱電控制都忽略了。
“那可怎麼辦呢?”
“這個方案還是不可行呀。”
一時又是吵雜的討論。
張政一點都不急躁,等大家說得差不多,擺了擺手,笑道:“諸位,我解決不了,不代表沒有人能解決,我之所以對這種方案理解深刻了很多,全是因爲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天才,他能解決控制問題。”
天才?
高人?
難怪他的理解一下子飛躍。
“誰?”秦明和龔書幾乎同時問道,其他人也都伸長了脖子。
“哪一位老人家?”龔書追問。
“此人現在就在阿二山。”
“快快請來,我要親自拜見一下,定是哪位老先生隱居在此。”秦明道,充滿欣喜。
“秦院士別急,這可不是一個老先生,而是一個小先生,年紀很小,僅僅高中畢業,卻是一個天才。”
事情的進展很順利嘛,張政很開心。
“高中畢業?”
“年輕?”
衆人都傻了。
“胡扯!”
“胡說八道!”
“荒謬!”
“笑話!”
幾乎同時激起了強烈的反應,張政臉色一變,這是怎麼回事?
秦明嚴肅道:“張教授萬不可開這種玩笑,若是傳出去豈不笑掉大牙,我們一羣教授在此攻關解決不了,讓一位天才的高中生來指導我們?我們在學術界還能混下去嗎?”
一下子說出了大家的心聲,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那沒事,歡歡喜喜,大家給請過來,怎麼客氣,怎麼虛心,都沒問題,可一個沒名的小子,這怎麼行?
“諸位,我說的句句是真,那天我到醫院去看病,第一次接觸這小夥子,幾分鐘他就修好了醫療設備救了一個難產孕婦的命,大傢伙都應該知道那裡面的核心部件也是一臺高壓直流發生器,我又聽說他在車站自制了高壓電擊器,救下了一個被瘋子挾持命懸一線的少女。”
張政措手不及。
秦明擺擺手,喝道:“張教授,我們且不管真假,你都休要再提此事了,在座的諸位也都不會說出去,大家權當一個笑話吧。”
所有人的觀點空前的一致,不要再提及。
爲什麼?
這不是證明他們太無能了嘛,以後還學術界還怎麼混?
若再過上兩年,劉晨名揚國際學術界,這些人可全沒負擔了,反而以此爲傲。
“諸位,自古英雄出少年,何必問出處呢,他年紀雖小,也取得了驕人的成績,乃是今年徽省的高考狀元,如何就不能加入我們研究組呢?”
張政真是無奈極了。
“那也不行,太年輕了。”
“高考算個什麼屁東西,若是博士畢業,倒也算勉強,不能讓他加入,簡直是胡來。”冰城工業大學的華教授也是義憤填膺,萬不能接受。
“諸位,我們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解決難題,而不是糾結……”張政心裡難受極了。
在座的人心裡跟明鏡似的,解決不過是錦上添花,若是這種方式解決,反而是沒了面子。
秦明總結道:“張教授,你若是堅持,可私底下向這位天才請教,那麼出了成果仍算在你身上,但是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加入進來,絕無可能。”
張政心道,人家又不傻,怎麼會無名無利就全告訴了我。
面對着羣情激奮,他一時也沒了辦法。
諾敏兄妹過來送吃食的時候,他乾脆躲了起來,無顏面對。
兩人沒帶回來消息,劉晨就大概猜到了情況,也只是笑了笑,預料之中,教授們都太愛惜羽毛啦,除非是讓他們丟了更大的人,這渾水不趟也罷,專心站我的馬步吧。
晚上的時候,武澤又興匆匆地過來了,劉晨自然不會說破烏蘭雅曾趕走他的事,一晚上倒是讓烏蘭雅和諾多很是擔憂,對劉晨的客氣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再經武澤的指點,學會了騎馬的劉晨一下子就掌握的馬步的訣竅,諾達對此卻沒興趣。
倒是諾敏,一得空兒就迫不及待向他請教問題,烏蘭雅真是關懷備至,一會兒濃香的奶茶送過來了,一會兒草原上的水果,劉晨只好悉數接受,否則她又得惶恐了。
接受人的熱情,也是一種善意呀。
第二天一早。
黃傑興奮地來到會議室,說道:“諸位,我們總部那邊跟毛熊國進行了溝通協調,那邊總算答應派過來一個專家,很快就到,還望各位能夠發揚風格虛心求教,一定要儘可能地從他身上挖出有用的信息來。”
衆人議論紛紛,黃傑滿臉都是笑容接人去了,阿二山就在邊境線上,這位叫做列作涅夫的專家直接乘坐直升機過來,中午便到了。
黃傑帶領衆位教授給予了極高的規格歡迎,中午更是準備了豐盛的宴席。
不過,人家全程都冷着臉,不言不語,弄得黃傑和諸位教授很是尷尬。
滿滿的熱情都打了水漂,沒半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