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捨長咱還是放棄吧，都說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其實單身也沒什麼不好。”徐昀在從趙嶽峰和周奇口中得知操場上發生的情況後，深表同情下實在忍不住勸了句。
原本錢宇東報名參加運動會短跑時，他們都以爲這位舍長是爲了趁機和拉拉隊認識。
結果對方卻用實際行動打了他們臉。
錢宇東在三月份後半個月裡，可以說每天都堅持到操場跑步鍛鍊。
硬是把高中丟掉的體育細胞給撿了回來。
徐昀有次和錢宇東一起晨跑，回來後便承認錢宇東跑的確實不錯，說不定還真有希望在運動會中拿到好的名次。
今天徐昀本來要去操場助陣，但卻接到孟鬆言的電話說紅軟科技的人想見他。
想到最近公司在視覺算法領域的動作，略作遲疑還是答應了下來。
結果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想嘗試撰寫關於霍奇猜想證明的論文，等着孟鬆言派公司車來接他時，錢宇東和趙嶽峰周奇他們就跑了回來。
原來錢宇東剛開始勢頭很猛，眼瞅着就要拿下短跑項目的冠軍。
結果最後小半圈學校裡的留級狗學長不知怎麼突然出現在賽道。
臨近終點還把他給超了過去。
這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狗學長身上，包括終點處穿着清涼的拉拉隊。
哪還有人關注他這個第二名。
在這種情況下，錢宇東被氣的想毆打留級老學長的心都有，根本沒有心情繼續參加後面的項目。
直接便宣佈棄權在趙嶽峰和周奇的陪伴下回來。
總之內心很糟糕。
“今天這事東哥確實是有點倒黴，不過我覺得昀哥說的也有道理。”趙嶽峰坐到椅子上隨手拿起本書邊扇風邊看向牀上的錢宇東說：“既然實在擱數學系脫不了單，那就乾脆和我們三一樣單着唄。”
“徐昀嘴那可是騙人的鬼，你真以爲他和那位學姐沒一點事啊。”
錢宇東一個鹹魚翻身從牀上坐起來，臉色又重新變得無比堅定。
“剛纔的事情肯定是巧合，我就不信大學幾年找不到女朋友。”剛信誓旦旦的說完，下秒便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浮現一抹笑容：“等過完暑假可就有很多學妹入學校了。”
“現在的學妹可不見得比學姐好撩。”趙嶽峰搖搖頭也懶得再說什麼。
反正看錢宇東這樣子，顯然是已經從剛纔的情緒中走出來了。
這時周奇回過神，眼角餘光瞥到徐昀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內容後，頓時停下目光閃過些許異色。
定眼瞧上去。
好像是數學公式。
但看不懂。
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出聲喊了句。
“徐昀。”
“你這是從哪找到的題啊，我怎麼一點看不懂？”
徐昀聞聲把視線落在電腦上，絲毫沒有要故意掩飾的意思。
直接大方回答。
“你說這個啊，這是我準備寫的一篇關於代數幾何和拓撲學的數學論文。”
“不過剛剛開始，還要過段時間才能發表。”
周奇聽到這句話，臉上表情頓時一僵，沒想到徐昀都開始發代數幾何的論文了，這種研究生纔會學習的專業課程怪不得他一點都看不懂。
剛要開口迴應，旁邊的趙嶽峰突然接話：“昀哥伱又要寫論文了啊。”
“你可都已經發表兩篇核心期刊論文了，這樣可會顯得我們很廢物。”
想到大家同是數學系大一新生，別人二十歲連發兩篇核心期刊論文，幫助物院解決課題並拿下京州市十大傑出青年代表稱號，自己卻在網絡上無視風險繼續下載安裝。
完全就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而在這點上錢宇東看的比較開，從牀上爬下來對兩人闡述自己的觀點。
“徐昀這傢伙簡直就是個妖孽，和他在一個宿舍註定就只能當做綠葉。”
“別說他現在寫數學論文，哪怕告訴我明天國際數學聯盟要把菲爾茲獎給他我都不會感到驚訝。”
“那可是數學界最高獎項。”趙嶽峰滿臉笑意看向錢宇東問：“你確定一點都不會驚訝？”
眼看兩人越說越離譜，徐昀連忙開口解釋。
“我發了兩篇論文不假，這不是還沒有數學領域相關的論文嘛。”
“唐教授那裡感覺挺過意不去的。”
“這倒是事實，外面其他人不知道的恐怕都還以爲你是計院或者物院的呢。”周奇聞言點點頭非常認可徐昀的話。
就在這時徐昀注意到自己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宋玉鵬的電話便不再耽擱。
“接我的人過來了，我要出去一趟，中午估計不回宿舍吃飯。”
和錢宇東他們打了聲招呼，保存論文關掉筆記本匆匆向宿舍外面走去。
其他人去操場前就知道徐昀要出去，因此除了應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
……
幾分鐘後徐昀坐上宋玉鵬的車，便直接開口詢問具體情況。
“紅軟科技的人具體是什麼目的？”
他昨天晚上抽時間瞭解了紅軟科技的情況，知道他們的主要業務便是爲手機廠商提供智能相機的視覺算法解決方案，如今除蘋果外基本和大多數安卓廠商建立了合作關係。深度科技突然從監控圖像領域殺進視覺算法，引起對方的注意倒也正常。
步入職場半年，宋玉鵬多了些成熟和穩重，邊開車邊簡單介紹着情況。
“從這幾天他們和孟總的交談情況來看，應該是想打我們的視覺算法主意。”
“孟總始終堅持不與他們合作，沒想到對方非要和徐總您見面確認，要不然就不返回他們公司。”
“那還倒是有點意思。”徐昀坐在後排開始對接下來的談話感到好奇。
經過這段時間他的偶爾遠程指導，以及公司技術人員的努力，成功在原有圖像復原技術的基礎上衍生出了智能相機視覺算法。
並已經註冊技術專利，就等有手機廠商願意合作進入市場。
這種時候紅軟科技想打算法的主意，別說孟鬆言堅持不同意，就算孟鬆言答應他也會進行阻止。
對他而言公司的存在主要是爲了讓自己和母親能夠滿足物質需求。
從而能專心撲在學術和研究上，追尋自己想探究的真理。
所以深度科技並不需要做到多大程度，能穩定運行發展即可。
有這份基礎在，那無論紅軟開出什麼樣的籌碼深度科技都不會出售自己的技術。
宋玉鵬的車開的很穩，約摸行駛二十多分鐘兩人這才順利到達約定好的見面地點，正是徐昀第一次和孟鬆言見面的那家茶館。
剛走進包間，便見孟鬆言立刻站起身來介紹。
“徐總。”
“這位是紅軟的趙昌友副總。”
“趙副總。”
徐昀主動伸手和對方握了下，然後雙方重新落坐臉上含着笑容。
“今天打擾到徐總的學業實屬抱歉，只是有些事情我擔心孟總拿不了主意。”趙昌友清楚記得臨來時鄧耀暉的吩咐，絲毫沒有因爲徐昀還是在校生就心生輕視。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徐昀這時也只好先順着對方的話接下去。
“孟總是我親自找來幫我管理公司的，他的決定基本等同於我的決定。”
“但既然今天我過來了，那趙副總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可能是和孟鬆言掰扯了太久，趙昌友此時顯得有些沉不住氣，聽到徐昀這句話便索性直接開門見山表明了紅軟的打算。
“是這樣的徐總。”
“我們紅軟想收購深度科技，以及你手裡的智能圖像復原技術。”
“價格方面我們絕對會非常公道，甚至可以給你一部分我們紅軟科技的股份。”
“不知道徐總有沒有興趣？”
徐昀聽完對方這番話還是比較意外的，本來想着他們是在打視覺算法的主意，沒想到實際的胃口居然這麼大。
奈何他們打錯了算盤。
“真是抱歉趙副總，你口中的價格和股份我都不太感興趣。”
“如果你要談的事情就這些的話，那我就先回學校繼續寫論文了。”
徐昀禮貌性回絕對方，說完便作勢起身離開。
趙昌友看到徐昀如此果斷，心中着急之下忙出聲喊了一句。
“等一下徐總。”
“既然徐總沒有出售公司的打算，那不知道我們能否在視覺算法上達成合作？”
他的想法倒也不復雜，先故意提出一個看似不可能成功的方案，然後退而求其次把話題重新帶到最開始的視覺算法上。
畢竟大部分人都是喜歡折中的。
並且他的話前腳剛說完，又立刻補充道：“我想徐總你應該知道國內幾乎所有手機廠商，都在使用我們提供的相機視覺算法解決方案，你們就算想進軍此領域也根本不可能成功。”
“與其到時候慘淡退場，還不如把算法轉給我們紅軟研究。”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昀頓時便認爲沒了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就算深度科技進軍視覺算法領域不會順利，那也不存在多大的試錯成本，戰鬥還沒打響就先向敵人投降可不行。
於是當即對趙昌友明確表示自己的態度。
“恐怕要讓趙副總失望了，我們的視覺算法不保證以後會不會轉讓出去，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