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場無比精彩的報告會，我很遺憾沒能親臨現場與你進行討論。”
熒幕中坐在書桌前的德利涅滿臉讚賞，提到剛纔的報告會時眼神中流露着精光，那是對天才的一種希冀和高興的複雜情感。
老一代的數學家終將退出舞臺，數學的發展和推動需要年輕人去做。
而想解決世界數學難題，往往只能寄託於數學天才的出現。
就像眼下的徐昀。
對於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這位知名教授，徐昀心裡是比較尊敬和感激的。
作爲代數皇帝格羅滕迪克的學生，要不是對方爲他的霍奇猜想論證，並堅定認爲霍奇猜想很有可能已經被真正證明，恐怕也不會讓數學年刊如此重視，在極短時間內便在數學界掀起了巨浪。
原本德利涅是在受邀之列的，但因爲個人原因無法親自趕來京州市。
所以徐昀特意增加了這場連線環節。
此刻面對德利涅的高度稱讚，徐昀謙遜回答的同時還給出了一個承諾。
“感謝德利涅教授您對我的認可。”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去拜訪您，向你當面請教數學中的問題。”
德利涅早就收到了徐昀的郵件，得知徐昀拒絕了到普林斯頓大學讀書時，他心裡還是比較遺憾的。
現在又聽到徐昀打算找自己請教，和藹的臉上當即堆滿了笑容。
“我非常期待這一天。”
……
伴隨簡短的幾句交流結束，直到德利涅的身影從熒幕中消失，徐昀轉回身重新面對臺下的衆多學者教授。
“今天這場報告會除了德利涅教授外，我還邀請了另外一位連線嘉賓。”
“相信大家也絕對不會陌生。”
徐昀保持着神秘，對臺下衆人說完這句話後便耐心等待起來。
既然特意加了這個視頻連線環節，那肯定不可能僅邀請德利涅自己。
這時有不少人也被徐昀的話勾起了興趣，紛紛猜測着接下來這位連線嘉賓。
德利涅作爲數學界獎盃大滿貫，所擁有的地位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但眼下卻不是作爲壓軸出場，這說明最後這位嘉賓確實很不簡單。
“老師。”
“你知道這個人嗎？”
“不清楚。”
前排座位上格里菲斯聽到明特的詢問，搖搖頭給出自己的回答。
說完還不忘補充：“但這個人我想我肯定認識。”
德利涅和他也是老朋友了，最初他對徐昀那篇論文論證時還請教了對方。
對於德利涅以線上形式參加，並給了徐昀如此高的評價毫不意外。
壓軸嘉賓他雖然猜不到具體人員，可以他強大的人脈資源必然認識對方。
能夠來參加這種報告會議，只能是位數學家。
將周圍衆人討論的聲音聽進耳朵，同樣坐在前排的吳仲平和袁成明，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些許擔心，不知道徐昀什麼時候還搞了這種活動。
視頻連線的事他們並不知曉。
本來看到徐昀圓滿完成了報告會，併成功經受住海外專家的提問。
他們倆也算是終於鬆了口氣，想着總算沒有出現意外變故。
結果還沒來得及高興，徐昀就搞了這一出。
“老吳。”
“伱知道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袁成明微微探過腦袋，向吳仲平詢問情況，語氣中多少夾雜了些擔憂。
吳仲平則是搖搖頭臉色複雜。
“這小子事先沒說清楚，我只知道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德利涅教授會參與視頻連線。”
“那我們就耐心往下看吧，我相信徐昀有分寸。”
得知具體情況，袁成明沉聲回了句，隨即便把注意力放在熒幕上。
好在這份神秘並沒有讓大家等太久，很快當視頻連線再次接通，熒幕上也終於浮現出了新的身影。
身上穿着黑色衣服，頭髮儘管很長且亂，但能看出是經過了整理。
倒是那雙眼睛深邃明亮。
而幾乎是臺下衆人看見這道身影的瞬間，臉上紛紛浮現出意外驚訝之色。
“居然是佩雷爾曼。”
格里菲斯首先坐不住，忍不住喊出這個名字。
面對佩雷爾曼他自然不會陌生，作爲龐加萊猜想的證明者，當初他代表克雷數學研究所爲其頒發百萬美金獎金的時候，對方硬是選擇了拒絕甚至連象徵着最高成就的菲爾茲獎也沒要。
之後更是消失在公衆的視線，再沒有消息出來。
誰也沒有想到佩雷爾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選擇和另一位世界數學難題的證明者交談。
從某方面來講，這已經算是屬於世紀同框。
就連吳仲平和袁成明，都對徐昀認識佩雷爾曼並說服對方參與視頻連線感到無比驚歎。
誰都知道佩雷爾曼是數學隱士，最近幾年壓根沒有消息傳出。
未曾想時隔多年再次出現會以這種方式。
“沒想到徐昀竟然認識佩雷爾曼，我可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這或許就是天才間的相互吸引吧。”袁成明臉上又堆滿了笑容，對吳仲平的話僅是感慨這麼一句。
徐昀能說服佩雷爾曼出現在這場報告會中，無疑讓報告會的權威又提升不少。
對於國內數學界是件好事。
看着國內數學界總算揚眉吐氣了次，他作爲數學會的理事長自然高興。
佩雷爾曼和德利涅不同，他能同意接受這場視頻連線已經很不容易，肯定不會說什麼場面話。
更加不會在意報告廳內其他數學家。
當視頻通話正式建立連接，他立刻便和徐昀討論起霍奇猜想證明過程中的公式和思路問題，彷彿在他眼中臺下其他人全部都不存在。
整個數學界基本都清楚佩雷爾曼的性格，因此倒也沒有介意什麼。
反倒是被兩位世界數學難題證明者討論的內容所吸引產生思考。
“從代數方程着手，把方程的解定義爲幾何對象形成代數簇。”
“證明出非奇異射影代數簇上的每一個調和微分形式都是代數閉鏈的上同調類的有理組合，你的證明首次在代數幾何數學分析以及拓撲學這三個學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基本聯繫。”
“這確實是數學的里程碑式邁進。”
徐昀對這位數學隱士無疑是非常敬佩的，經過短暫的交流後向其由衷感謝併發出邀請。
“感謝今天您能出席這場報告會，有機會的話歡迎你來京州大學做客。”
不過他心裡也清楚，以佩雷爾曼的性格和對除數學之外的態度，願意出席這場報告會已經很難得。
想邀請他過來基本不可能。
這隻能算是場面話。
但值得一提的是，佩雷爾曼的出現除了讓會場內衆人倍感意外，直播間內的觀衆同樣非常驚喜，沒想到自己竟有機會看到兩位證明者同框。
儘管有人不太認識佩雷爾曼，也會很快發出簡單的科普彈幕。
使得直播間彈幕刷新速度再次增快。
“居然能請到佩雷爾曼，這比國際數學組織都牛。”
“這人很有名嗎？”
“人家是龐加萊猜想的證明者。”
“兩位證明者同臺，絕對是一張可以載入數學發展史的照片。”
“數學界真正的隱士。”
“可惜本人沒有親自過來。”
“國際數學組織沒請來的人，京大給請來了，誰最有權威不用我多說了吧。”
……
隨着視頻連線環節結束，這場報告會基本也接近了尾聲。
下面也不需要徐昀再講什麼。
可以說是圓滿結束。
而這時卻見袁成明突然站起來，臉上浮現出很是暢快的笑容。
並撇過頭向吳仲平詢問。
“老吳。”
“高教社杯的獎盃製作好了吧？”
“早就準備好了。”吳仲平顯然明白袁成明這話是什麼意思，點點頭回答完又追問道：“你真打算趁着這個機會給徐昀他們頒發獎盃。”
“爲什麼不呢？”
“有全球那麼多知名數學家參加的頒獎，今後咱們高教社杯的含金量還有誰能比。”
袁成明先是反問了一句，然後神情很認真的解釋。
其實在定下報告會日子的時候，他就想到要趁此機會爲徐昀正式頒發高教社杯獎，以此提升高教社杯的知名度和含金量。
高教社杯在國內雖是比較重要的賽事，可放眼全世界就顯得不行了。
但哪怕是規模最大的競賽，頒獎環節也不可能邀請到這麼多知名數學家參加。
所以眼下對高教社杯是個機會。
相信今天的頒獎被報道出去後，明年定會有大量海外的大學生參加。
有競爭纔有動力，這也能激勵國內大學生不斷提升自己的數學水平。
就這樣袁成明走上講臺宣佈了頒獎的事後，秦向新特意製作的獎盃也被端上來，而一同上來的除徐昀外還有朱立言和鄭瑜超兩人。
作爲高教社杯競賽小組隊員，領獎這種事肯定要共同參加才行。
只不過相比徐昀的鎮定，朱立言和鄭瑜超明顯過於緊張雙手微微有些發抖。
“徐昀。”
“要不我們倆還是下去吧，你來領就行。”
“言哥說的沒錯，我都快緊張的雙腿發抖了。”臺上鄭瑜超聽見朱立言的細微聲音，連忙小聲補充了句。
對此徐昀則是抓着他們的手，目視鏡頭嘴角噙着笑意低聲安撫。
“都別緊張，努力保持笑容就好，這可是我們的人生高光時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