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縫長尺。
不假思索！毫不猶豫！毋庸置疑！理所當然！選狹縫長尺。
不過葉寒並沒有立刻取出。
還有個監控器人呢。
哪怕他情商40-1也知道，這時候拿出來不好。
“這，這還用問嗎？”監控器上，這行話出現又迅速消失，換上了新的一行，“你……難道不是聯邦人？”
葉寒心中一驚。
纖維競技，據說賽場上的npc，是看不穿選手真實身份的。
就好像剛纔，監控器人明明稀鬆尋常，系統在灌輸記憶的時候，特意略過這節。
那選手就不知道了，只能自己想，通過邏輯判斷，避開這種小陷阱。
對於npc，顯然也可以有同樣操作。
可眼前……
“你是反抗軍的人？是不是！”顯示器再一次刷新了內容。
綠色的字節跳動，彷彿心情起伏不定。
反抗軍？那又是什麼？
葉寒愣了一愣，迅速從曼德拉記憶區中，翻出了相關的內容。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世界的法律，公平！絕對！強勢！但也有讓人詬病的地方。
就是，一旦犯錯，就是一輩子！
有心犯罪還可以理解，至少犯事的時候，就應該預計到了那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彷彿十八層地獄贖罪般無休無止的懲罰。
但無心的犯罪，懲罰雖然會輕一些，同樣代價慘重，需得夜以繼日、披肝瀝膽的彌補，就叫人沒法忍受了。
酒席散了各回各家，有人出事，同桌就得連坐；
正常開車，有人衝上馬路求死，司機也需受罰；
開個店，顧客突發心梗，沒有因果也要承擔責任……
有錢有勢的人本來就資本雄厚，背靠保險公司，可以輕鬆免掉大部分損失，而沒錢沒勢的，買不起關係，走不起保險，於是動輒傾家蕩產，不得不賣躰賣血贖罪。
甚至不乏某些，乾脆就是被冤枉、構陷的，只因爲其血型、抗原、基因什麼的和某些人配上對了。
於是，壽命短長，差距越來越明顯；貧富分化，愈演愈烈；上層與底層與之間，幾乎完全停止了流動……
世界變成了這樣，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於是從大城市到農村，從首府到邊疆，呼籲改革的反對派，暗戳戳串聯的非法組織，以及高舉武力推翻暴法暴政的反抗軍，時不時涌現。
自己是反抗軍嗎？
很可能……
嘖，這麼詳盡完備合情合理的法律體系，這麼公正嚴明客觀有趣的世界，好好過着不好嗎？
就算有不公平合理的地方，可以修改法律嗎！
解決辦法總是有的，何必搞什麼暴力葛命呢？
其實修改法律這種事，又哪兒是這麼簡單的……難怪他情商不及格呢。
就在他猶豫着，究竟是要點頭，還是要搖頭的時候，監控器又一次詢問：“你是反抗軍嗎？”
哪怕葉寒情商40-1，也感覺到它的迫切了。
但凡換一個情商正常的，這時候肯定就點頭了。
情商再高一點，“怎麼，你想加入反抗軍嗎？”一句反問，沒承認，還讓對面覺得承認了，瞬間掌握主動。
葉寒肯定沒有這樣的手腕，所以他老老實實照自己的意願。
“你……真的在這臺機器裡？只有大腦？”
“你是通過什麼看？通過什麼聽的？有味覺、嗅覺、觸覺嗎？還能感覺到痛嗎？需要睡覺，會做夢嗎？”
“你的神經，和電子線路怎麼接駁的？用的什麼材料你知道嗎？”
……
監控器：（，，??.??，，）
監控器：（°ー°〃）
“我，我，我叫九十一，今年十二歲，在這兒八年了……”
“有人，有人讓我問你，是不是反抗軍？如果是，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你是反抗軍嗎？”
這原來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讓葉寒問懵逼了，雖然什麼都沒說，其實什麼都說了。
顯然反抗軍在這兒有臥底，準備好了營救計劃，只要葉寒說是，孩子會立刻告訴他計劃內容。
甚至系統提示都彈出來了——
“要加入反抗軍陣營嗎？是/否。”
雖然這一個月，葉寒連玩帶看攻略，當然主要是靠看攻略，補完了很多遊戲，對於遊戲動輒彈出的提示，他卻十分不適。
人生，那麼混沌的系統，無窮的參數變量，是區區幾個選項能夠決定的嗎？
遊戲裡必須選一個，否則無法繼續，這裡可沒那麼弱智的設定。
所以他直接無視跳過。
“你，還是個孩子，怎麼會被……怎麼會在這？”
或許，是患了重病，身體崩潰了？
心中猜測。
“聽說，是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欠了好多好多好多的錢。”
“那個……爸爸是什麼？錢又是什麼啊？”九十一讓葉寒帶偏了，忍不住問道。
雖然已經是半機器，終究還有孩子的天性。
葉寒默然。
這個世界的法律，是殃及子孫，生生世世的。曼德拉記憶區裡有，然而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蹬！”系統提示執着的閃爍了一下，用瘟到死系統特有的報錯音。
“要加入反抗軍陣營嗎？是/否。”
呱噪，沒看我忙着呢嗎……
葉寒不搭理系統，向九十一解釋起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人比他更知道了。尤其對於前者。
“人類一共有23對染色體，其中22對常染色體，1對性染色體……你們這個世界，應該也一樣吧。”根據之前出現的聯邦士兵的形貌，葉寒如此推斷。
“其中常染色體一半來自父親，一半來自母親。性染色體呢，由母親的X染色體，和父親的X或Y染色體組成……那個，九十一，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如此說着，心中微生不忍。
四歲做的手術，第二性徵都沒出現吧？
什麼都沒感受過，就沒了……比古代的小太監都慘。
“至於錢，又可以稱爲貨幣，是交易媒介、儲藏價值和記賬單位的一種工具，是專門在物資與服務交換中充當等價物的特殊商品。”
九十一：（＠_＠;）……
“蹬！”系統再次用報錯音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