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在外面混的怎麼樣啊?”夏舞葉問她的隊友。
那個被稱爲賤賤的鍵盤手說:“我畢業去了一家IT公司就職。在那邊裡主要是負責編程。看起來是一個非常高大上的職業,但實際上我們自己把自己稱作碼農。日復一日的寫代碼。而我寫的這個代碼又處於一個非常龐大的系統中的一小部分。”
“就是龐大系統中的一個小零件?”被稱爲貝貝的貝斯手說。
本來大家叫稱呼貝斯手爲思思的,但是他覺得思思太娘娘腔,那麼“貝斯”兩個字裡不想叫思思就只能叫貝貝羅。雖然也很娘,但總比思思陽剛多了。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嗯。你說得對。”賤賤說。
鍵盤手想讓隊友們叫他“盼盼”,隊友們不同意,說賤賤最適合他。強行讓他接受了。賤賤就賤賤吧。
賤賤繼續說:“我寫的代碼中的每一部分功能都跟別人有關。寫代碼倒是沒問題,但是測試找bug可真是要人命啊。剛開始一段時間還好,到後來一天有大部分時間在找bug。關鍵是如果是你的bug還好,就怕不知道到底是誰的bug,每個人都撅着屁股捉蟲。大好青春就在捉蟲中度過。”
“編程不都這樣嗎?”齊年上大學的時候也寫過代碼。捉蟲是關鍵的一個步驟。
“編程確實是這樣。”賤賤說,“但其實這是內部管理的問題。如果分工界面做得嚴密,不可能每個人都把活兒停下來去捉同一只蟲的。”
“這倒也是。”齊年沒有在正規的IT公司裡工作過,聽到爲了捉一隻蟲所有人都停工,也覺得不可思議。
主音吉他手的名字比較好聽,叫吉吉。不過,這樣叫了沒多久,隊友在“吉吉”前面又加了一個“小”字,這就有點兒難聽了。主音吉他手很生氣:“誰特麼再叫我***,我跟他急。”
吉吉叫不成,可是塔塔又是另一個吉他手的綽號。想來想去,乾脆就叫他塔中的戰鬥機埃菲爾鐵塔吧,簡稱埃菲爾。這個名字還成。
吉他手埃菲爾說:“我在一家公司做規劃設計。我和賤賤差不多,每天就是在那裡畫,無休止的畫,然後就是無休止的會議、無休止的出差。當然出差還是挺有意思的,可惜的是沒有機會出去玩。到現在已經跑了七八個地方了,但是僅有的印象的就是高鐵站、機場和酒店。”
貝斯手貝貝說:“你們倆還不錯了,至少那還是你們喜歡的工作。我就比較悲催了,在這個公司我是最年輕職位最低的,每天端茶倒水伺候人。”
“可你的工資是最高的呀。月薪8千,比我多一倍呢。讓無數人羨慕啊。你知足吧,貝貝。”
田雙雙聽到大家一直把這個長相彪悍的貝斯手叫貝貝,抿嘴笑。
長相彪悍的貝貝說:“什麼月薪啊?這是賣身。”
賤賤說:“就算是賣身也好啊。像我們讀了個還算湊合的大學,出來一個月才四千塊錢,還不如快遞員呢。齊年,你們快遞員一個月比我們賺得多吧?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齊年點點頭:“比你們多點兒。正常情況下四千到六千吧。好的話七八千的也有。”
貝貝感慨:“你看,果然是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
齊年笑笑:“你想賣茶葉蛋可以來我們這裡啊。我們寸島上剛好開了快遞員培訓課程。培訓十幾天就可以上崗,從此就可以擁抱你那一個月賺七八千的致富夢。”貝貝苦笑着搖搖頭。
賤賤說:“他是貝貝,你們要憐香惜玉,不能讓倫家幹體力活。”
田雙雙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望着長相彪悍的貝貝哈哈大笑。
甜美的田雙雙笑得很率真、很迷人。
吉他手埃菲爾陶醉在田雙雙的笑容中。
賤賤說:“總之我們剛畢業的就是廉價勞動力。”
夏舞葉說:“你是隻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捱打。你們看齊年回家這幾個月曬得這麼黑,長得這麼瘦。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那她也是嗎?”賤賤指着田雙雙,“這個小妹妹比我們公司的女同事長得還粉嫩呢。”
田雙雙確實是長得粉嫩。本來就長得白、皮膚又好,再加上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渾身散發着一股無憂無慮的氣質與朝氣。
夏舞葉說:“人家是老闆娘,不是快遞員。”
“老闆娘?”樂隊成員大驚,“她,她,她……已經結婚了?”
夏舞葉點點頭說:“嗯,這裡的姑娘十六歲就結婚了。”
主音吉他手埃菲爾聽到這裡,眼神頓時變得無比晦暗。
“哈哈哈。”田雙雙連連擺手,“不是的。不是的。”
鍵盤手賤賤問:“‘不是的’是什麼意思?不是老闆娘,還是不是已婚,還是這裡不是十六歲就結婚?”
田雙雙說:“都不是。阿年哥纔是快遞公司的老闆,我就是個可憐的打工的,到現在月工資還不到四千呢。”
鍵盤手說:“可憐不可憐這個不重要。我們就關心你結沒結婚。”
夏舞葉說:“當然沒有。人家還沒到法定婚齡呢。”
賤賤說:“你剛纔不是說十六歲就可以結婚的嗎?”
“這你也信?哈哈哈。傻吧你。”
賤賤說:“原來如此。哦,對了,老大,你有機會了哦。純情小美女,你的最愛。”
稱之爲老大的是主音吉他手。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平時話很多的主音吉他手坐在衆人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不太說話。見衆人看他,吉他手埃菲爾笑了。他看了看田雙雙,田雙雙也在對他笑。
從埃菲爾的眼中看過去,田雙雙笑得那麼甜美!那麼簡單!那麼純天然!
埃菲爾沒接話,鍵盤手賤賤還在挑事。埃菲爾直接懟了一句:“第一,我們老大不是我,是夏舞葉。第二,你好好把心思放在夏舞葉身上吧你。”
“什麼?什麼?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提我的名字。還提了兩次。兩次都有疑點啊。”夏舞葉說,“第一,老大怎麼成我了?”
埃菲爾說:“你是老闆啊。當然是老大。”
“那也不能亂來。主音就是主音,我就是樂隊的投資人。第二,賤賤,你啥意思啊?”
賤賤紅着臉笑着擺手。
主音吉他手說:“他喜歡你,想泡你!”
“想泡我?膽兒也太肥了你!”夏舞葉拿腳要踢賤賤,賤賤笑着躲開了。
海灘上充滿着歡聲笑語。
儘管偶爾有些出格的玩笑,但是沒有人計較。哈哈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