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啓天送了一口氣，不由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故作姿態的蘇愛華。
不是他過於擔憂。
完全能夠應用的超導量子計算機，辛啓天自己是研究者創造者，他深刻理解這玩意有多麼強大。一旦泄露消息，他就沒好日子過了。
此刻，辛啓天暫時相信蘇愛華，當然以他謹慎的性格，回頭肯定要把這事和陳公子商量一下，詳細調查清楚。
思索片刻，辛啓天說道：“蘇哥，既然那邊不讓你用那個東西，肯定有詳細考慮。以我當前的情況，是不想參與這種重大項目的。我有我具體的規劃。”
“而且，那個東西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神兵利器，對你們幫助不一定很大，各種科學研究，歸根結底還是人才！”
蘇愛華連聲說道：“別啊，啓天！你是個年輕人，就真的沒有血性嗎？大船對我們多重要，你不知道嗎？你是不是成了大老闆後，被紙醉迷金的生活腐蝕了吧，你大半年呆在國外，是不是想跑出去。”
“你個老憤青！”辛啓天氣笑了，“蘇哥，這話你也能說出來，我每年給機器思想投資的大筆資金，無底洞一樣投。我是閒的慌？紙醉迷金的各種事情，我都玩膩歪了！我現在追求的，是更高的科學技術突破，每一次提攻關技術課題，那種爽快，你這種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
“再說了，你真以爲，我有這麼大資產，就很風光嗎？”
蘇愛華嘴硬的說道：“飛思、飛訊、雲龍、靈泉、昆蟲、搜一下、好幾個跨國公司，你當幕後人，還不風光？”
“我風光屁！心裡憋屈着呢！”辛啓天沒好氣的說，“你看我這麼多企業佈局，還跨國公司，好像牛氣的不得了。其實都是表象。”
“現實是什麼情況？除了靈泉，其他的集團公司，我是割了肉餵給別人吶，小心翼翼的各種佈局，然後才喝了口湯！哪怕是靈泉，我也得分肉！”
“憑什麼啊！所有產品，所有技術，都是我們公司自己的，商業運營，發展方向也是我們來做！可是，大筆的利潤卻都給分出去了。”
“說好聽的，是合作共贏。但是合作完全不對等！哪怕是找地頭蛇一起合作，那我們提這麼多核心東西，也應該是大家分肉吃。”
辛啓天把桌子拍的砰砰響，“我喜歡跟人合作，因爲這是商業正常途徑。你們有的，我沒有，大家合作共贏。”
“但現在的情況是，我都有，然後我還得把大頭讓出去！”
“不說遠的靈泉操作系統。去年我們搞了一個雲計算特效製作方案，包括軟件、技術等一系列東西。照理說，這玩意，和特效公司合作，我應該是賣產品，賣技術。或者自己開發。實際上呢，我把東西賤賣出去，然後請別人在國內來合作搞。”
“我在內部會議中，跟兄弟們說，這是因爲我胸懷廣闊，要開放共贏！這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樂觀主義精神！”
“更不用提，之前飛思公司了。那麼有影響力的一個大企業，巨大的power，大部分能量，我全給讓出去了。我想讓嗎？”
蘇愛華嫌棄的把辛啓天的手拿開，“別拍了，弄得我桌子上全是手印。既然你心裡這麼大怨氣，那就別跟別人玩了唄。”
“爲什麼不玩？”辛啓天挺直腰板，沉聲道：“廣闊的豐沃土地，我不站一腳，別人就搶完了。而且別人搶了，那我完全沒有任何在喝湯的資本！”
“合作競爭永遠相輔相成！搞完全對立，既不和諧，也不符合人類整體利益，更不利於發展。”
“現在我身板瘦弱，自己種的好糧食，只能用便宜價格賤賣出去。這叫擱置爭議，共同發展！我要是不擱置爭議，那更沒得發展了！”
“蘇哥，做事情，不能光靠憤怒。自己委屈了，就無能狂怒衝上去，這解決不了問題。你這個老憤青，應該理解這個道理！”
“我不斷地讓利，不斷地佈局。現在的局面，已經好多了。通過拼命流血，也通過裝孫子，才終於讓靈泉、飛訊這些企業在國際上，基本站穩腳跟。用各種方法，團結了不少人。然後慢慢的開始，長身體長肉了。”
蘇愛華皺眉，“那造大船，也是個長肉的方式，你還不同意。”
辛啓天哼了一聲，“那肉是說長就能長的嗎？面黃肌瘦連肉都吃不起，你穿一身盔甲，是想把自己累死嗎？有個手榴彈防身，基本夠用了。然後慢慢把身體調養好，才能慢慢開始鍛鍊。”
“你要是說跟我合作，先做一做其他的工程裝備機械，做好基礎，慢慢來，那可以！一上來你就讓我教你絕世神功，我沒有，教不會，也不敢教！”
蘇愛華連忙說，“既然這樣，我們可以慢慢合作。志華旗下有建工企業，我們先搞建設工程裝備，就從最基礎的挖機，吊裝機等等開始。”
辛啓天喜笑顏開，“沒問題。蘇總，咱們既然要搞，那肯定要走自己特有的道路，直接開始智能化模塊。我們機器思想，還有啓天科技，太陽雲平臺，都可以加入進來，一起合作！具體的，咱們可以細談。”
“行！”蘇愛華說道：“這些基礎技術都是通用的，等有了成果。咱們繼續合作個性化大型機械工程裝備！”
“蘇總，合作愉快！”辛啓天微笑着伸手，握手後，坐下來不客氣的自己倒了茶水，慢悠悠喝了起來。
蘇愛華忽然皺起眉頭，用異樣的神情打量着辛啓天，慢慢說，“不對啊，啓天。我怎麼感覺，我上你的套了。你知道的我是個老憤青，給我一通抱怨指責，讓我跟着心生憤慨，然後引導我搞合作。”
“怎麼可能！”辛啓天義正言辭的說道，接着哈哈笑了起來。
蘇愛華搖頭苦笑，捏着山根，感嘆道：“老嘍，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啓天，你這傢伙真是不厚道，跟你打交道，你不留神就着了你的道！”
辛啓天笑道：“蘇老哥，我這是看人下菜。就是喜歡你這種性格，感覺對脾氣，纔跟你開玩笑的。其實，要是我直接跟你說合作，你肯定也同意。看你心情不好，才玩個小心眼，寬慰一下你。”
蘇愛華搖頭嘆息，伸手指着辛啓天，“這就是你厲害的地方，偏偏一副我爲你好的樣子！然而我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樣。但在仔細一琢磨，你這樣做，對自己好處更大！你呀，果然，能夠以這個年紀，就在國際上闖出那麼大成績，不是偶然啊！我都想不到，有多少人被你賣了，還給你數錢。”
辛啓天委屈巴巴的，“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奈何！你們這些老傢伙，就是喜歡多想，你這是相由心生！”
蘇愛華點頭，無奈的說：“行，是我老傢伙冤枉你了，你是大好人，你是單純的小綿羊，行了吧！”
停頓片刻，他沉聲道：“啓天，你那個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打聽。但是，你給我說實話，那玩意，有沒有能力幫忙造船。”
辛啓天無奈道：“蘇哥，你魔怔了。科學技術的發展核心是人才，工具再強，也是輔助作用。”
“那我怎麼聽說，好像有人專門申請用你那個東西了？”
辛啓天搖頭，“我不瞭解。具體那邊怎麼用，那我能管嗎？是濱城那個東西？”
“是！”
辛啓天笑道：“哦，原來你們沒參與庫茲涅，你這邊醋意恆生了。所以病急亂投醫，把我找來。我說呢。”
“去，會不會說話。我那是想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辛啓天撇撇嘴，“有這部分原因，但肯定還有一些原因，是想提升你們集團的整體實力。別把我當小孩子哄。”
“哼，你剛還不說，自己很單純嘛！”蘇愛華吹鬍子瞪眼。
辛啓天眨眨眼睛，若無其事的樣子，岔開話題，“蘇哥，你就別想曲線救國了，既然沒讓你們參與，走我的路子也沒戲！再說了，你太看得起我了。”
“一百個人比不上我，一千個不行，十萬個，幾十萬個總能跟我比吧！”
蘇愛華說道：“我怎麼聽着，你這不像謙虛的話呢？”
兩人笑過後，開始對一些合作，進行初步商討。
一兩個小時，出門後，辛啓天低聲感慨了一聲，“庫茲涅不容易啊！”
回去的車上，辛啓天說道：“沫沫，儘快安排時間，讓機器思想那邊的單景明過來一趟。”
周沫記錄後說道：“怎麼，看你眉眼含笑，有好事情嗎？”
辛啓天點頭，“不錯，工業製造業這邊，終於稍微打開局面了。雖然有量子計算機在，但是我是個民營企業家身份，又放不下自己完全自主發展的權利，所以得啓天科技慢慢成長，不斷展現自我價值和能力，纔可以深入參與許多事情。”
“結果沒想到，蘇老頭好像從哪裡知道消息，想要深入和我們做一些合作，提前投資，更好的交好於我。這老狐狸，眼光還真敏銳。”
“雖然知道他的想法，但這人情，我接了！能夠更快速在傳統行業，進行一些佈局，也有利我的發展！”
周沫笑道：“那就好！不過，你也別太累了。”
沒錯，先前蘇愛華跟辛啓天一通交談，實際上他原本的意思，就沒想着什麼曲線救國，而是賣辛啓天個好。
兩人說了幾句話之後，辛啓天就看出來蘇愛華的想法，立刻接招，配合演出。這也是辛啓天樂於看到的。
機器思想建立也建立好多年了。可是一直沒有任何太大進展。
最初，辛啓天只是個珍軟公司小老闆，後來哪怕靈泉成長那麼大，但畢竟行業挨着的不多，不值得蘇愛華太過於看重。
而工業軟件方面，最主要的東西，是工業！
不瞭解製造裡面的各種東西，不是內行人，光靠軟件技術，是做不來真正的，生產控制，以及研發設計類的軟件！
普通的生產管理軟件，和企業管理軟件，差別不是太大！
只有研發設計類軟件的工業軟件，纔是真正能夠提升，升級變革工業技術的核心東西。
最初，辛啓天依靠小手段，小心思，讓蘇愛華拿了塊糖果，逗小孩跟他合作了機器思想。
本身就沒有重視，一步閒棋而已。加上志華重工這麼龐大的企業，內部體系過多的緣故。
一直以來，機器思想能夠受到的幫助很少。
這一回，蘇愛華打算加大籌碼，辛啓天很是開心。讓他的發展變得更快了。
現代社會中，生產力，製造業，龐大的工業體系，纔是社會基石。
辛啓天想要深刻參與到社會的變革中，就一定要在工業產業中，有一定影響。否則，他光有單純的和技術，就沒有辦法去落實。
如果不是開掛，沒了這麼大雄心，他早就去科研機構，專心做個科學研究者。
但是，因爲有特別的天賦技巧，讓他想要自主的，有話語權的去做些事情。
原本最初，辛啓天是打算依靠高新科技的強大實力，去倒逼各種傳統企業，最終深入到能源方面。
正常來說，倒逼的時刻還沒有來！因爲高新科技行業的基石，半導體產業鏈，辛啓天還沒有完成影響力滲透。
不過這回，有蘇愛華開口，自然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辛啓天喝了口水，不悅的說道：“只是，蘇老頭這老小子，真是不地道。明明自己是個老狐狸，我跟着配合一下，偏偏他還要調侃我是個老油條！老傢伙蔫壞！”
周沫笑道：“你還說呢！你不是一直也有這種調侃人的惡趣味嘛。你也太霸道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辛啓天哈哈笑道：“這就叫做，己所不欲，施之於人！我是個凡人，跳不開這個框架。”
周沫寵溺的輕輕拍了一下辛啓天，風情萬種的翻了個白眼，“胡攪蠻纏，一點沒有大老闆的樣子。”
“哈哈哈，你直說我無恥，我不嫌棄。反而還很開心呢！”
車子離開志華園區，辛啓天沒有再回公司。讓老譚，把他送到了青山園莊園裡。
計劃稍稍被打亂，蘇愛華遞上了一些蛋糕。
辛啓天必須好好思考一下，重新規劃一下各方面的發展，考慮着，該怎麼吃，先佈局深入哪個地方。
畢竟，福禍相依，事物都是有多面性的。
啓天科技，現階段的任務，是要專門發展半導體方面。機器思想那邊，要分出一些精力出來，可不能影響原本的規劃。
多大手，抓多少糧。
否則，弄不好，一下子吃撐了，那就麻煩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歐洲，以及東亞這邊的麗棒、傑奔等手機廠商，因爲靈氣產業聯盟，和四葉草手機的衝擊，也不斷地找尋樂新覺、於夏田進行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