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柒衣有意的,閻漓秋髮覺這次回程的路竟緩了些許。
這樣的小插曲,造就了她晚到的結果,錯過那場測試。
【冰淵大陸117年 草木涯東方風城•西方區•郊區•銘力阻絕室】
地面上的白瓷磚一塊接一塊,排得十分緊湊,沒有任何一塊是與另一塊脫軌的。
這便意味着,當血紅色充斥時,被浸滿的瓷磚便是被浸滿,倖存的,折照出了豔麗的血花,篇幅無數,一展無餘。
殘肢斷臂,各種骨節,洋洋灑灑地落在漂亮的血色上,好像是被人拋棄的,又好像是匆忙而來不及收拾的。
白色的軟條體、紅色的軟條體,內臟與血漿融合後,呈現一種詭秘的視覺色彩。
還有些斷劍殘刃,有些是隻剩半柄,有些甚至掛上了少許血肉。
房間很是大,大到空洞,卻因猩紅的點綴,多了一點妖冶的色彩。
站在這裡,莫名會出現莊重的情愫,哪怕,奇異的恐懼是那樣縹緲。
柒衣雙脣微抿,面上很是平靜,心中卻也蕩不起波瀾。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畫面。
而閻漓秋,卻只是怔怔地望着這空曠似乎無一人的場地,瞳孔微微收縮。
地下的血跡還沒有幹,那房間又好像是傾斜的,使得血色發出了汨汨的流動之聲,如蛇如蠍,悄然流淌。
“難道……這樣的畫面,你們很不熟悉嗎。”
虛空帝王冥幽洛恆的身影瞬時閃爍,定格在了柒衣右邊,面對着柒衣和閻漓秋,脣角噙着一抹輕笑,眼神卻是萬分不羈,沒有一點點的觸目驚心之覺。
冥幽洛恆那種完全熟悉了的樣子,落在閻漓秋眼裡終是化作一個紅色的墨點。
而冥幽洛恆的轉身,也將眼裡映上了血紅色的緋霧,朦朦朧朧的,遮蔽了她瞳仁裡透出的鋒芒。
“回答我。”
冥幽洛恆一字一句地命令着,眼中強烈的鋒銳刺破了朦朧的色彩,直如射線般地穿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柒衣沉聲問着,周身起了點火紅色的熒光,爲她瞳中遮不掉的憤怒添上了一絲狠決。
冥幽洛恆脣角一彎,眸中幽深的神色一閃再閃,可無論怎麼閃就是不褪去,她一聲輕笑後道:“死了。”
冥幽洛恆一直蒼白着的臉頰因血色妖嬈的反照,終於上了點紅潤,可此刻看來,即使她原本面容精緻,卻也是染上了猙獰神色。
“爲什麼……要殺掉這些人……”閻漓秋顫顫巍巍語無倫次地說着,烏黑的瞳孔被血刺得痛眼。
“誒呀,這可不是我殺的呢。”望着沉靜的柒衣與慌張的閻漓秋,冥幽洛恆不慌不忙地說着,不溫不火的語氣拿捏得當,恰到好處地激起了柒衣和閻漓秋兩人的迷惑。
“那是……誰?”見冥幽洛恆無意繼續,而閻漓秋和自己卻都有意聽下去,柒衣只得開口打破沉默,莫名有點在平水中投石的錯落感。
“銘力練習,”冥幽洛恆深邃的眸子盛滿了光亮,道,“我不過給這個場地施加了一點銘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