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從卲翼手中長劍脫劍而去,射向天空,在天空中無聲的炸裂,而後化爲了一隻雙翼丈餘長的大雕。只見那雕極爲雄健,長喙呈金色,全身是黑色的羽毛,黑到了純粹,只不過雙翅的邊緣卻是血紅色。
這便是荒原之中極爲少見的六品異獸金喙血翅雕。
雕類異獸在荒原之中其實並不少,雖然是善於飛翔,攻擊速度較快,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捕殺,可金喙血翅雕卻是屬於變異後的雕類異獸,雖說是六品,但在荒原中,面對七品異獸也未必就一定會落敗。
荒原之中,金喙血翅雕可以說是被人類列爲不可面對的異獸。
劍靈,可以說是一柄劍中的靈魂,顯然這金喙血翅雕的魂魄是被武修封印進劍中的,用強大的手段將其煉製成了劍靈。
如同八荒噬魂鼎的器靈李伯一般,都不是源器經過長達數萬甚至是幾十萬年自行蘊育出的器靈。但李伯與這金喙血翅雕還有着很大的區別。
李伯是怎麼成爲八荒噬魂鼎的器靈的,這不清楚,但通常擁有神智的器靈都是自願的情況下與源器打成了契約。而強行被煉製爲器靈的一般都是如金喙血翅雕這般,神智都被抹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了被驅使的本能了。
但是,就算是沒有靈智的器靈,那也不是能被任何武修所驅使的。像卲翼這樣,體內源力盡數消耗殆盡,而且自身境界比劍靈金喙血翅雕還要低,在強行驅使劍靈金喙血翅雕時,若是劍靈金喙血翅雕受傷,暴怒的狀態下,極有可能對驅使他的卲翼進行攻擊,這也就是血燕之前所說的反噬。
天下品級在五品之上的源器雖然不多,但事實上也並不算少,但是真正擁有器靈的源器卻是極爲罕見。因爲能承受到器靈存在的源器在煉製時必定加入了一些極爲稀少的材料,這些材料也許不會提升源器的品級,但沒有這些材料,就算是七品的源器也無法承受器靈的存在。
再有就是要擁有一個品級不低,像是六品金喙血翅雕這般存在的異獸的魂魄。若是被煉成器靈的異獸品級不高,那就算是煉製成功了無法起到增強使用者的實力,倒是成爲了貨真價實的棄之不捨,食之無味的雞肋了。
加入了稀少材料的高品級源器,高品級的異獸靈魄,這兩樣東西可以說是很難得到的東西了,稱之爲至寶也不算過分。
然而在擁有了這兩種東西后,那便是需要一個境界高深,而且精通煉器和源陣的武修來將異獸魂魄封印進源器之中了。
境界高深,而且還精通煉器和源陣。這樣的武修比之前的兩種至寶般的材料還要難找。
要知道武修的經歷是有限的,真若是境界高深,而且還精通煉器和源陣,那麼這個武修,至少也是老怪物一般的存在,自身資質若是一般,可能千年的壽命也未必能做到。
最後便是將異獸魂魄煉製成源器的器靈了,這個過程可以說是極爲漫長也極爲艱難,在煉製的過程中,異獸魂魄是會反抗的,武修需要用手段抹去異獸魂魄的靈智,異獸的品級越高,那靈智也就越高,抹去靈智的時間也就更爲漫長。可能是十幾年,甚至是上百年。這還是說武修能用
壓制的住異獸靈魄,若是壓制不住,那稍有不慎便會被那異獸魂魄逃脫,或是被攻擊。
就算以上種種都做到了,但是異獸的魂魄與源器的融合又是一個巨大的坎,這與境界和手段都沒有了關係,只能憑自身的運氣了。能否融合只看運氣,成與不成都是一半的機率。
所以,這些困難全都加在一起,才使得天下間擁有器靈的源器才極爲少見,想要找出幾件如卲翼所有的這柄長劍般像樣一些的的源器,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如今世間擁有器靈的源器,幾乎都是上古,甚至是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還真沒有聽說世間有那位武修煉制過擁有器靈的源器。
因爲擁有如金喙血翅雕這般像樣的器靈的源器太過少見,所以金喙血翅雕出現後纔會引來一片片的驚呼聲。
金喙血翅雕嘶叫一聲,而後雙翅一收,如同一隻離弦之箭般從天空向着穆清婉激射而來,帶起的呼嘯聲如天雷般令人噤若寒蟬。
“真沒想到卲翼竟然還有這等的寶物啊。”血燕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金喙血翅雕,不禁感慨了一聲,旋即卻是冷笑着說道:“穆姑娘這次可算是遇到麻煩了。”
楊平心突然扭頭看向了血燕,笑着說道:“我是沒有把握能把金喙血翅雕的毛拔乾淨。”
血燕知道楊平心在說什麼,不禁翻了個白眼,說道:“這金喙血翅雕生前至少活了幾百年,就算是我遇到也只能拔腿就跑。上次拔毛的那隻只不過是剛剛成年而已,勉強有着六品的實力。”說着,血燕壞笑了起來,低聲道:“說不準上次咱們吃的那隻可能是這隻的子孫呢。”
夾在血燕和楊平心之間的謝小蘭腦中浮現了幾年前的一幕,嘴中不禁泛酸,急忙吸溜了一下口水。
血燕和楊平心不禁一愣,旋即強行壓抑着聲音笑了起來。
血燕和楊平心說的簡單,但二皇子等人面色雖然不變,但心中卻再一次被震驚。
拔毛,吃的那隻,還有謝小蘭吸溜口水的聲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這代表着什麼。
在血燕和楊平心說話的時候,擂臺上穆清婉的臉色已經凝重了起來,握着短劍的玉手不禁用了用力。雙眼一眯,左手食指在短劍的劍刃上飛快的一抹,而後食指在眉心處一按,接着向上一挑,眉心處頓時多出了一個如同水滴般印記,只不過是血紅色。
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臉迷茫,穆清婉這是在幹什麼?難道是在施展秘法?
不過血燕等人的臉色卻是驟然大變,血燕微微彎腰,腦袋湊向了閻魅,“小姐?”
“靜觀其變。”閻魅神色凝重,盯着穆清婉的目光沒有挪開,沉聲說道。
身旁的二皇子雖然沒有看懂穆清婉在做什麼,但看到閻魅臉色凝重,便知道此時並不簡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輕聲問道:“不對勁嗎?”
“可能會死人。”閻魅看了眼二皇子,旋即又補上了一句,“可能會死很多人。”
二皇子眉頭一動,旋即招了招手,身後的鐵牛頓時附耳過來。隨後二皇子在其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鐵牛臉色微微一遍,接着轉
身擠出了人羣,不知去向。
鐵牛的離去,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擂臺上穆清婉的身上。誰都想要看看穆清婉該怎麼面對六品的金喙血翅雕。
“源力也消耗殆盡了嗎?那就等死吧。”
看着穆清婉用血水在眉心一抹之後便沒有了後續動作,卲翼微微一怔,旋即嘴角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心念驅使着金喙血翅雕向着穆清婉衝去,毫無就此停手的念頭。
那金喙血翅雕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便從高空中俯衝了下來,所帶起的勁風颳着擂臺四周的人們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一些境界低微的甚至感覺那勁風如同刀子一般無情的割着他們的皮膚。
轟……
數丈長的金喙血翅雕將特殊加固後的擂臺砸踏了一腳,陳言四起,所帶起的衝擊波造成了廣場上人仰馬翻。
但這一次嘶叫聲卻極小,大多數人都不在乎自己是站着還是倒着,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盯着從那灰塵之中激射而出的金喙血翅雕。
“天上……”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引得用目光四處尋找穆清婉身影的人都擡頭向着天空望去。
那金喙血翅雕將擂臺砸踏了一腳,但所有人都不認爲穆清婉就會因此喪命,因爲穆清婉之前太過冷靜了。就算穆清婉之前沒有催動源力,但依然沒有人相信這一場戰鬥會到此結束。
當看到天空中的穆清婉時,幾乎所有人都怔住了。
穆清婉怎麼飛的那麼高?
一些目力低微一些的武修,只能依稀的看到天空中有個人影,卻是看不清真實的面目。
“錢樓主,穆姑娘這一年內可否離開過天羅城?”血燕突然一拍錢不多的肩膀,語速極快的問道。
錢不多被血燕這一拍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旋即面色肯定的搖着頭,說道:“清婉從進入內門之後便沒有離開過天羅城,因爲她每日都會摘星樓點卯一次。”
每個宗門的弟子每日都是要點卯的,而後這一天有任務的做什麼,沒任務就自由了。像閻辰這種以閉關爲藉口不去點卯的卻是少有。
得到錢不多的肯定回答,血燕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小姐,這事有些麻煩了。”
“靜觀其變。”閻魅神色依然是凝重,回答也依然沒有變化。
血燕不再言語,擡頭向着天空望去。
一聲鷹嘯之聲將所有震驚的人都驚醒,而後便是看到空中穆清婉身形一閃,而後出現在了另一則,躲過了衝擊而來的金喙血翅雕。
衆武修再次被震驚。
空中沒有着力點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橫向移動,而且速度依然那麼快?
穆清婉怎麼做到的?
二皇子和王海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而後二人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接下來衆武修從震驚漸漸的變成了麻木。
因爲穆清婉一直在空中四處橫移着,未見身形有下降之勢。
擂臺上,驅使着金喙血翅雕的卲翼,臉色早已沒有了一絲血色,煞白煞白,額頭上更是出現了密集的汗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