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面具女子聽到丁廣原的話,不由得扭頭看向他,眼中盡是疑惑之色。這個冷漠的少年怎麼就會是自己的師兄?
少年眉頭一皺,看了眼面具女子,不管丁廣原說的是真是假,人家是個女子,當街被自己用劍架在脖子上,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情。隨後少年謹慎的退後了一步,將架在面具女子白皙脖頸上的長劍收了起來,這才扭頭看向了丁廣原,等待他的解釋。
丁廣原見二人看向自己,聳了聳肩,而後笑着伸手摟住少年的肩膀,對少年那輕皺起來的眉頭視而不見,笑着對面具女子說道:“金姑娘,這位就是我多次與你提起的雲雷雲師兄,當初可是先你主人一步奪下了內門大師兄的寶座。”
面具女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之色,沒有想到面前這少年竟然就是雲雷雲師兄,更是沒有想到他如此年輕,當下一躬身,說道:“師妹見過雲師兄。”
這少年就是當初進荒原之中歷練的雲雷,離開天羅城半年之久,如此歸來。
“嗯。”雲雷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丁廣原問道:“你說我先他主人一步?他的主人是閻辰?”
丁廣原一攤手,說道:“是,但別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是金姑娘堅持成閻兄爲主人。”
雲雷點了點頭,看向面具女子,問道:“閻辰呢?”
面具女子猶豫了一下,給出一箇中規中矩的答案,說道:“主人不在天羅城。”
沒有出乎雲雷的預料,閻辰必定不可能長久的待在這小小的天羅城之中。
雲雷擡頭看向了遠處被塵霧籠罩的紫雲山,久久不語。
“咱別在這裡啥站着了,這大清早的還餓着肚子呢。”丁廣原說着拍了拍雲雷的肩膀,笑着說道:“醉月樓,我做東,好好的敘敘舊,你這半年曆練看來遇到不少的事情,這境界增長的夠快啊。”
雲雷收回目光,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與丁廣原一同吃早飯的決定。
然而三人剛剛來到醉月樓前,北城方向一個披頭散髮,極爲狼狽的守衛一臉惶急之色跑了過來,遠遠的看到金面女子,守衛更加惶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面具女子冷然開口,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怒火。
這一大早上已經被素未謀面的雲師兄給教訓了,還是當街教訓,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北城的守衛又是如此沒有形象的出現,讓面具女子不由得覺得在雲雷面前再一次丟了臉面,心情哪還能好的起來。
守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氣,“稟告金統領,有人硬闖北城城門,兄弟們守不住了。
“守不住不會叫人嗎?”金面女子大聲呵斥道。目光餘角掃向了身邊的雲雷,見其面色沒有一絲變化,知道不是他的朋友,心中不免有些不爽,心想今天怎麼,先是雲師兄硬闖天羅城,現在怎麼又有人敢硬闖天羅城?難道天羅城的規矩真就是擺設嗎?
那守衛心中暗暗叫苦,忙不迭的說道:“叫人了,城內的四個小隊都已經叫過去了,依然擋不住那人。”
一個小隊有二十人,四個小隊也就是八十人。這些守衛的境界
雖然都只是聚源境,但彼此都擅長配合,更是懂得一個威力不可小覷的劍陣,八十人組成的劍陣足以應付化液境巔峰期之下的武修了,然而現在卻是攔不住,而且面前這守衛還鬧得這般狼狽,身上的軟甲胸口處一片焦黑,像是被火燒了一般。
難道是凝丹境武修?
面具女子心中一驚,旋即一提手中長鞭,就要與那守衛去北門。
丁廣原身爲城主,對守衛的實力很是清楚,此刻面色也變得凝重了,將面具女子攔下,看向了雲雷,問道:“雲兄,一同與看看?”
雲雷沒有理會丁廣原,而是皺眉看着那守衛的胸口,就在所有人都感覺莫名其妙之時,雲雷突然開口問道:“那人可是用一柄重劍?揮劍之時劍上有電光閃現,而且語言犀利,口才極好?”
那守衛愣愣的點着頭,這纔想起知道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年,見他懷中抱劍,更是迷惑。能與金統領和城主走在一起的紫雲宗弟子,自己怎麼會沒有見過呢?
見那守衛點頭,丁廣原卻是不由的笑了,問道:“是雲兄的朋友?”
面具女子也看向了雲雷,眼中有一絲的憤怒之色,既然是你朋友那便清楚他的境界,明知道守衛攔阻不住還不早說,這不是想要看守衛的笑話嗎?
雲雷臉上破天荒的出現了一抹笑意,一閃即逝,使得丁廣原都以爲出現了錯覺。
雲雷擡頭向着北門望了一眼,遠遠的能看到那裡人影綽綽,點了點頭,看向丁廣原,說道:“想必城主大人也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了。”
丁廣原不由得大笑起來,說道:“雲兄如此說,那便證明我猜對了。”
見面具女子皺眉看來,丁廣原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傢伙,等會你見到就知道了。”
“是挺讓人頭疼。”雲雷點頭符合道。
三人不在遲疑,與那守衛一同向着北門而去,在路上雲雷買了一頂草帽,戴在了頭上,帽檐壓低,遮擋住了面容。
面具女子皺眉看着,不知雲雷要做什麼。
丁廣原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玩味,隱隱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北城門口,一身穿白衣的青年面對八十多個穿着統一服裝的守衛,臉上沒有一絲的懼怕之色,反倒是一臉笑容,看上去壞壞的,有着玩世不恭的味道,尤其是他額前垂下遮擋半邊臉龐的一縷銀色長髮,更是顯出了他桀驁的一面。
這青年身材極爲強壯,身上白衣也極爲合身,加上桀驁不馴的打扮,雖沒有云雷那般俊朗,但也彰顯不凡。
他手中拖着一柄重劍。
是的,是拖着。
重劍寬有半尺,長有近乎五尺,異常的寬大,單是目測就可以看出比尋常的重劍要重傷許多。
重劍無鋒,寬大的劍柄上鑲嵌着價值不菲的寶石,在初生的朝霞映照下閃閃發光。
八十多個守衛圍着他,反倒是一臉的驚慌之色,身上的衣衫都或多或少的有幾處像是被灼燒過的樣子,頗爲狼狽,但無一人受傷流血,顯然青年出手很有分寸。守衛們手中的長劍都在顫抖着,沒有一人敢率先發起進攻。
青年目光一掃,嘿笑着說道:“我說你們圍着我這麼長時間了,不讓我進城,也不敢動手,這是要幹什麼?等待援兵?可你們援兵怎麼還不來?日上三竿了還不來,是不是還在被窩裡摟着姑娘呢?”
守衛們雖然不敢出手了,但聽到青年嘲諷的話,一個個頓時憤怒了,七嘴八舌的叫罵着。
“休要口出狂言。”
“狂妄小子,竟然膽敢硬闖天羅城,看來你真是活夠了。”
“速速放下武器,不然等我們金統領來了你想求饒都來不及。”
“……”
面對這羣異常憤怒的守衛,青年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有一絲的懼怕之色。
“金統領來了。”
有人看到面具女子快步而來,頓時激動的叫嚷了起來。隨後守衛們自行向兩側閃開,讓我一條道路。
“咦,他是誰?”
然而面具女子卻是站在了一旁,反倒是與她同來的之人向着被圍困住的青年緩步而來,這讓所有的守衛都有些摸不到頭腦了。這人是誰?
雲雷頭戴草帽,微微低着頭,遮擋住了面容,左手握着劍鞘放於腰胯旁,緩步來到人羣中,冷冷的說道:“可敢一戰?”
在雲雷出現後,青年男子臉上的笑容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因爲他從雲雷身上感受到了危險。
這人好強,就像是一柄出鞘長劍一般鋒利。
青年摸了摸掛的發青的下巴,聽着他的話,眉頭頓時一皺,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了雲雷,眉頭愈發的緊皺。
“敢否?”雲雷身形如一柄長劍一般,不動不搖,再次冷冷開口問道。
青年臉色猛然一變,咬牙切齒的看着雲雷,憤怒的喊道:“是你!”
不是疑問,是肯定。他只是從雲雷的隻言片語中就知道他是何人。
“是我。”雲雷也不在廢話,將頭上草帽摘下扔到了一旁,面色冷漠的看着青年男子。
“是你就廢話少說,看劍……”青年冷喝一聲,話音未落,已經拖着重劍向雲雷衝來,重劍之上泛起青色電弧,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向着雲雷當頭斬下,帶着呼嘯的勁風。
劍未置,勁風已吹得雲雷長髮飄蕩,衣衫咧咧作響。但云雷依然如一柄劍,不動不搖。
雲雷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閃身躲開了斬來的重劍,而青年用的是重劍,劍法卻是連綿不絕,如江水一般向着雲雷涌去。上百斤的重劍在青年的手中彷彿沒有重量一般,一招接着一招,一招快似一招的向着雲雷招呼。
一時之間雲雷閃轉騰挪,每次都是重劍貼着衣衫而過,看上去險之又險。
丁廣原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側身躲在面具女子身後,用手中白紙扇遮擋着臉龐,一對漆黑明亮的眼睛盯着戰在一起的雲雷和青年,雙眼之中不時的會有精光閃過。
“半年不見,這傢伙劍法進步的速度竟然不比雲雷慢多少。”丁廣原嘆息了一聲,說道:“看來我這天羅城第一大紈絝的名銜要讓出來了,原本我還以爲得兩三年後纔會讓出來,沒想到這傢伙回來的也這麼快,當初真是低估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