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很清楚丁廣原的身份,能與他同坐的這個羅少爺的身份也定然不低,可是那個被宴請,而且還遲遲不來的人是誰呢?竟然能夠使二人如此心甘情願的等待?
這天羅城內能被丁廣原宴請,而且還遲遲不來的人還真沒有。而且那個羅少爺也面生,也不是這天羅城之人。
“這天羅城內近幾日怎這般的熱鬧呢?”金蓮心中疑惑的想道。
丁廣原雖然是醉春樓的常客,可他畢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與金蓮膩歪在一起。要知道,天下間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就是青樓這種魚龍混雜之地。身爲醉春樓的紅牌,接待的皆是丁廣原這種在天羅城內名聲響亮的人物,聽聞過一些普通人難以相信的事情。雖如那神怪異志的話本一般,但她卻是見識過一些世面,知道普通人口中的武修並不是傳言中那寫爬房頂之上跑幾步的般綠林高手,武修那些手段又怎麼是那麼只會耍耍刀劍的江湖武夫們能夠比擬的。
金蓮雖然身在青樓之內,但這幾日卻接連接待了幾位武修,雖然沒從他們嘴中得到爲何目的來這偏遠的天羅城,但金蓮卻因好奇和青樓內的幾個女子打聽過,依然是一無所獲。只是好奇而已,也並未放在心中,可是今日看到羅羽,而養尊處優的丁廣原又是甘心等待遲遲不來的赴宴之人,這才又勾起了金蓮的心思。
金蓮懷着心思,吹了幾曲,又聽從丁廣原的安排,將自己的手藝全都展示了一番。若是平時,丁廣原哪裡有心思這般浪費時間,可金蓮卻沒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不耐的神色,這更加讓金蓮對赴宴之人的身份好奇。
是何等人能使橫趟整個天羅城的丁廣原丁大公子這般等待?
平日裡也只有他人等待丁廣原的份,何時丁廣原如此等待過他人?
令金蓮想不通的是,就連顯得有些沉默寡言,生人勿近的羅羽也是一臉的平靜之色,也爲因爲等待了近一個時辰而顯得有些不耐。
這些公子少爺的脾氣何時變得這麼好了?
丁廣原看了看身前被金蓮斟滿的茶碗,笑着摸了摸肚子,彷彿是自言自語般低聲道:“這傢伙怎麼還沒來,難道把今晚的宴請給忘記了?還是半路上遇到什麼事情了?”
羅羽嘴角微微一翹,卻沉默不語。
丁廣原眼角餘光將羅羽臉上一閃即逝的表情一絲不落的全都撲捉到了,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冷笑了幾聲。嘆息一聲,苦笑着摸了摸肚子,扭頭看向羅羽,問道:“羅兄,要不派人去喚一聲。咱這麼等着也不是個事啊,萬一那傢伙把今晚的事情給忘記,咱也不能等一夜吧。這都什麼時辰了,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嗯,好。”羅羽點了點頭,而後面現幾分爲難之色,說道:“我是步行而來,我那四個家將全都留在了客棧,並未隨我而來。還得讓丁大公子的隨從受累跑一趟。”
“好說。”丁廣原笑看了一眼面色無比平靜的羅羽,而後看向收拾房間內各種樂器的小廝,問道:“我那幾個隨從現在在哪裡呢?”
羅羽看了眼那小廝便低頭飲茶,
心中卻是升起了幾分疑惑。這丁廣原明顯是在拖延時間,可是他爲什麼要拖延時間?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可是爲什麼要幫自己呢?
那小廝見丁廣原問話,急忙放下手中的樂器,恭恭敬敬的迴應道:“回丁大公子的話,與您同來的那幾位都在樓內大堂聽曲呢。”
丁廣原端起茶碗輕呷了一口茶,用一旁金蓮適時遞來的溼巾擦了擦嘴角,這纔不疾不徐的說道:“去喚上來一個,說我有事要吩咐。”
“丁大公子稍等,小的這就去。”小廝躬了躬身,緩步退出了房間。
小廝退去之後,丁廣原扭頭看向了金蓮,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了一下,笑問道:“金蓮啊,昨晚來你這裡都沒和你聊上幾句,這幾日樓子內的生意如何?”
金蓮不知丁廣原爲何會問這等問題,平日裡他可從來不關心這青樓內的事情。但金蓮畢竟是見過一些世面,也是個聰明人,雖不知道丁廣原是何意,但她還是如實的回答。可她畢竟是樓子內的女子,雖然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卻無法改變,只要張嘴說話便會帶起濃濃的脂粉味道。
起身將羅羽和丁廣原的茶碗再次斟滿後,金蓮才嬌笑的說道:“近幾日樓子的生意還不錯,該來的常客一個不少,而且還來了許多生面孔的客人,出手雖然豪爽,但是卻有幾人的癖好很是古怪。”
羅羽的目光在丁廣原和金蓮而人的面容之上隨意的一掃,最後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向了金蓮。
丁廣原剛端起茶碗,聞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碗,興致濃濃的問道:“什麼癖好,怎麼個古怪?”
金蓮小臉一紅,掩嘴一笑,也不敢賣關子,笑着說道:“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身體異常的強壯。前幾天那個光頭大漢叫了七個姑娘,折騰了一晚上,早上離開時還精神奕奕,我那七個姐妹休息了整整一天才緩過來。”
羅羽的面色微微一變,有些難看,但低頭飲茶的他很好的遮擋住了表情。
丁廣原冷笑了一聲,面色不悅的問道:“說別人。”
金蓮在這樓子內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對於男人的心理早就摸得清清楚楚,沒有哪個男人對於牀上之事願意承認不如人。
知道自己不該提及這種事情,急忙說起自認丁廣原和羅羽願意聽的趣聞,說道:“昨晚您在我這裡睡覺之時不是還說隔壁鬧的太歡,吵到您睡覺了。可您不知道那人很沒用吧。”
金蓮臉色微紅,嬌笑一聲,彷彿來了興致一般,不等丁廣原追問便如竹筒倒豆子般,繼續說道:“那人穿着也很體面,看着面生,應該不是咱天羅城的人。雖然長相也算俊秀,可想不到竟然是個銀樣蠟槍頭,聽姐妹說褲襠裡的東西是中看不中用。”
“那怎麼還折騰的那麼歡?”丁廣原冷笑着問道:“該不會是用手指頭過了過癮吧?”
金蓮身爲醉月樓的紅牌,當然不會看重那貞節牌坊這種東西。對於丁廣原這種赤.裸.裸的話語並未顯出一絲不適
金蓮掩嘴一笑,並未再
多言。雖然私下裡和姐妹們譏笑嘲諷過,但此時卻是不敢對昨晚那男子之時顯出一絲的鄙夷神色,畢竟那羅羽到底是什麼身份她還不清楚。天知道昨晚那男子是否和羅羽有關係,萬一真傳到那男子耳中,想必丁廣原也不會太過維護她。
羅羽身爲男人也忍不住呵呵一笑。
丁廣原的眉頭卻是不着痕跡的微微一動,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鳥都有,不好使還要跑到樓子來丟人現眼。”說罷,丁廣原突然猥瑣的笑了起來,“話說那人的手指頭也挺厲害了,單憑手指頭就折騰到了後半夜,就這份耐心也讓我丁廣原佩服了。”
羅羽微微一笑,看向金蓮,問道:“那人離開之時,你那姐妹沒倒貼上去一些銀子?”
丁廣原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
金蓮一臉不解的看着二人,猶豫了一下,問道:“金蓮不懂羅少爺的意思。”
“哈哈。”丁廣原大笑的解釋道:“那人用手指頭伺候你姐妹一夜,你姐妹爽了,那人卻是累死累活,你姐妹怎麼也得給人家一點辛苦錢吧。”
金蓮俏臉之上浮現一抹紅暈,神色嬌羞,就算青樓女子也有些受不了丁廣原這等荒誕之言。
羅羽呵呵的笑着,手掌摩擦着茶碗,目光第一次瞟向了窗外。
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房間生了幾個炭盆,溫度很高,不得不開了一扇窗戶。就算有寒風吹進房間之內一時也降不下溫度來。而窗外月明星稀,雪花飄蕩,景色也算不錯。
羅羽眉頭忽然皺了一下,隨即便舒展開來。因爲在他目力所及之處有一個古怪人影,看到這個人影的存在,羅羽才安心了。不過看到這個人影,羅羽的眼中也出現了幾分笑意。
丁廣原笑聲漸漸收斂,看了眼房門,面帶幾分怒氣,說道:“怎般這長時間還沒上來?有了娘們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嗎?”
金蓮急忙起身說道:“丁大公子息怒,奴家去看看。”
丁廣原臉色不善的點了點頭,說道:“順便讓三娘將她那根藤條拿來。這些奴才竟然連我這個主子都敢不放在眼中了,看來是要好好的教訓一番了。”
丁廣原扭頭向羅羽微微一拱手,有些尷尬的笑道:“讓羅少爺見笑了。”
“呵呵。”羅羽苦笑了幾聲,說道:“都差不多,我家那些奴才不也是敢串通起來偷我的藏品嘛。”
金蓮出去不多時,房間外便傳來了叫罵聲和打砸聲。
丁廣原看了眼羅羽,剛要起身出去看看,而這時金蓮誠惶誠恐的小跑回來了。原本出去時小臉紅撲撲的,而回來時,小臉卻是一片煞白。
未等她開口說話,房間外傳來了怒罵之聲,“聽說這醉春樓內的紅牌金蓮長的水靈,老子才專程來看一看。說什麼今晚金蓮要陪丁大公子,他娘地,就丁大公子有銀子,難道老子的銀子就不是銀子了?還他孃的丁大公子,老子還他孃的是丁老爺呢。”
丁廣原俊朗的臉龐陰沉了下來,眼中殺機橫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