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人喜歡幹些焚琴煮鶴的事,正當殷靈韻心中微微有些感動,猶豫着自己是不是該“通融”一二的時候,忽然一陣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呀,這位莫非就是殷薇小姐?哦,厲小姐也在?哈哈,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居然一向碰見兩位大美人。”
殷靈韻應聲轉過頭去,只見不遠處走來兩個年輕人。說話的明顯是左邊那個搶先半步的傢伙,黑色的西裝似模似樣,頭髮也梳理得油光水滑,只是那對眼睛裡散發出一股令人生厭的光芒,似乎就想把兩人的衣服剝光一樣。
殷靈韻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目光淫邪的傢伙,就是十一假期時,在江邊繁星酒吧和江門幫的許進一起調戲曲玲瓏的孫慶友,結果被蕭秋雪拿酒瓶暴了他們的頭,最後還引的樑斯雅那個可愛丫頭跟去了他們家。
似乎就從那次以後,蕭秋雪就盯上了江門幫,尤其是樑斯雅的血海深仇。雖然事後蕭秋雪幾乎再沒提起過這事,小雅雅也很懂事,從沒吵鬧過幫她報仇的事。但殷靈韻總覺得,以她從小對蕭秋雪的瞭解,這個她深愛的人兒,之所以毫無顧忌,悍然惹上江門幫和嘯天門,骨子裡其實不過就是想爲一個小姑娘討回應有的公道罷了。
這人渣身邊那個,一身灰色的筆挺西裝,陽光帥氣的模樣,很容易讓人對其產生好感。只是,殷靈韻和當時蕭秋雪初見這個傢伙一樣,她敏銳的發覺了這人雙眸中不時閃爍着的陰沉目光。
這個馮覺她是不認識的,只怕就算向玉婉她們見了,也要費點腦筋纔會記得起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公子哥。
“喲,是孫公子和馮大少,你們怎麼也跑這地方來了?”厲姻暄轉過身去,笑靨如花,似乎剛纔那失落哀傷的神色只不過是浮雲罷了。
殷靈韻暗歎了口氣,靈慧如她,自覺也沒法分清厲姻暄何時是真情,何時是假意了。她轉回身去,懶得再理會這三個人。
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鄙薄的目光沒有逃過厲姻暄的眼睛。厲姻暄稍愣了一下,忽然覺得心中涌起一片黯然疲倦的感覺,不想再應付走過來的這兩個人了。
孫慶友渾然不覺厲姻暄情緒上微妙的轉變,徑直走上前去,大笑道:“聽說有個小子犯事被抓來了,我
和馮哥來好好‘關照’他一下,哈哈。”說着,他伸出一對爪子就往厲姻暄的玉手抓去,眼睛直直盯着女孩白皙的胸脯。
突然厲姻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刺得孫慶友覺得眼睛一疼,不禁閉上了雙眼,待他睜開,雙手落空不說,眼前豔麗的美女也只留給了他一個美麗的側影罷了。
怎麼回事?孫慶友一臉茫然,轉頭看着走到身邊的馮覺。
馮覺疑惑的望着厲姻暄,瞟了眼已經背對着兩人的殷靈韻,他更納悶了。不過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結果,只得輕輕拍了拍孫慶友的肩膀,笑着對厲姻暄說道:“厲小姐,是不是慶友剛纔的舉動有什麼唐突的地方,惹你生氣了?如果是這樣,我代他賠罪了。不過慶友這人就是這樣,直爽,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他只不過是愛慕厲小姐而已,哈哈。”
這人說話兩邊討好,既向厲姻暄道了歉,又沒有落了孫慶友的面子,可謂八面玲瓏,讓人不由得不對他產生好感。
只可惜,他現在面對的兩個女人,沒一個簡單的……
厲姻暄側過身來,淡然笑道:“馮大少嚴重了,厲姻暄小女子一個,哪敢當得住孫公子的愛慕之情,還是免了吧。”
這話軟中帶硬,可算完全不給兩人面子,兩人都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以往厲姻暄和他們在一起時,巧笑倩兮,嬌媚無比,打情罵俏也是常事,可現在怎麼這樣了?
哪知讓他們更爲吃驚的還在後面,那個背對着兩人的美女轉回了身來,不過此時那冷若冰霜的臉色,讓他們看着都有點心底發寒。“你的頭現在不疼了?”她盯着孫慶友問道。
“頭疼?我?”孫慶友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清殷靈韻的意思。那晚酒吧裡的燈光比較昏暗,起初他的注意力全在曲玲瓏身上,後來那一番連驚帶嚇,就更不記得殷靈韻當時也在場了。
“殷小姐,不知你……”馮覺微笑着,剛想說些什麼,結果被殷靈韻冷橫了一眼,全堵了回去。他臉色還是謙和的笑容,不過心裡已經惱怒無比。在他眼中,殷靈韻,哦,不,是殷薇,只不過是個戲子罷了,竟然對自己這麼冷漠。
這都是因爲當時殷靈韻決心踏足娛樂圈,尋找蕭秋雪的蹤跡。而對於殷家這樣的政界大族而言
,這是比較難堪的事情。所以殷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至少想馮覺這樣的人,雖然家裡在鄂州省的官場上勢力也很大,但依然瞭解不到殷靈韻的底細。
殷靈韻冷然望着孫慶友說道:“看來上次秋雪哥哥那一酒瓶子打得還不夠,可惜這附近沒有小店,否則我倒要去買幾瓶啤酒來好好讓你清醒清醒。”
“你……”孫慶友嚇得臉色慘白,不禁倒退了兩步,指着殷靈韻,手指都在不住的顫抖,“你原來和那小雜碎……啊!”
寒芒四射的劍尖散發着黯黃的光芒,彷彿幽冥深處冒出來魔王的指尖,悄無聲息的停在孫慶友的喉結之上。
馮覺神色大變,那次被打的事孫慶友自然和他提過,同樣他也沒想到這個殷薇也在場,聽她的稱呼和蕭秋雪的關係還非常密切,而且還是個武功高手?
“啪啪!”兩聲清脆的響聲,伴隨着一陣哀嚎。原來飛翼劍身微動,眨眼間就在孫慶友兩側面頰上各抽了一劍。一縷鮮血自他嘴角不斷溢流出來,灑在他西服上,又滴落到地上,看得人觸目驚心。
“這兩劍是對你剛纔對秋雪哥哥言語不敬的懲戒,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我就剜了你的舌頭!”殷靈韻漠然瞟了孫慶友一眼,手腕微抖轉瞬間就消失在劍鞘裡,就像剛纔突然出現在衆人眼前一樣。
孫慶友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塊手絹,擦拭着自己嘴角的血跡,驚恐的眼神不住的在殷靈韻身上瞟來瞟去。
馮覺強忍住一腔怒火,沉聲道:“殷小姐,就算你有點武功,也不能如此放肆!哼,你這樣意氣用事,大概只會給你那位帶來更多的麻煩!”
“你威脅我?”殷靈韻靜靜地望着馮覺,一臉譏諷的神情。
馮覺只感到山一般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幾乎都要窒息了。他急退幾步,才感覺輕鬆了許多,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懊惱着自己沒把花班裡扎一塊帶來。
他剛想說話,突然發現殷靈韻竟然又將那把閃爍着暗黃光芒,古樸修長的寶劍拔了出來。“你……你又要幹什麼?”他又退了兩步,遠遠指着殷靈韻顫聲道。
一道厲芒閃過,殷靈韻身前的地面上,立即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劃痕,長達數米。
“誰敢踏過這道線,把命留下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