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緣故,讓街上的出租車都少了許多。也不知道怎麼的,凌雪兒早上出門前無意間看見眼前的那把雨傘,總有一種帶上的衝動。也索性這個衝動,不然恐怕今天都出不了公安局的大樓了。
二十幾分鍾後,凌雪兒站在位於心海假日的家裡,任由大雨肆虐着外面的一切,包括眼前的窗戶玻璃。
大雨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以至於很多低窪的住戶家都開始進水了。
1點40分左右,暴雨終於發泄的差不多了。暴雨似乎也明白,人世這個孩子,不單單需要父親的嚴厲,也需要母親的慈愛。柔和的小雨就像是慈祥的母親,輕輕撫慰着這個剛剛被責打過的孩子。
離約定的時間不到20分鐘了,下了這麼大的雨,恆偉還來的了嗎?而且雨到現在都沒徹底停。我還是打電話問下吧。
凌雪兒站在窗前,窗戶裡的那個她和她一起掏出手機。隨後立刻被雨水沖刷的不見蹤影。
“我馬上就到你那了!”凌雪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面便傳來鄭恆偉急促的聲音。這反而讓凌雪兒一時有些不知說什麼好了。
“奧…那你…也彆着急…路不好走。”
“恩。”隨着鄭恆偉的應聲,電話被掛斷了。凌雪兒看着手機從通話畫面返回到待機畫面。
凌雪兒盯着手機,卻冥冥中總覺得窗戶裡的影像一直在盯着自己。
“啊!”
“啪!”手機更是隨着驚嚇而脫落在地。
看着窗戶裡的影像,凌雪兒魂不附體!窗戶裡的不是別人,正是眼角和嘴角都掛着血跡的林落嬌!
“落嬌……”
“咔咔!咚嚨!咔!”未完的電閃和雷鳴再一次交織而來。屋裡的凌雪兒隨着雷聲而渾身戰慄。她仗着膽子看向窗戶。窗戶裡,是一個被嚇得滿臉驚恐的女生,是自己。
凌雪兒呆滯的盯着窗戶裡的自己,生怕畫面再轉化成林落嬌,“雪兒,你看錯了,一定是你看錯了!你太想她了!淡定!淡定!別**思亂想!再說嬌嬌又怎麼可能會來害你!你要淡定!還有,你說過你不怕死的,別這麼沒出息…啊…”
“鈴鈴鈴!”
“啊?”還沒有徹底緩過來的凌雪兒又被嚇得一哆嗦。
“鈴鈴鈴!”
“是門鈴…凌雪兒,你正常點!正常點…去開門…快去開門啊!”
“噹噹噹!”門外的人放棄了門鈴開始直接敲門,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凌雪兒強裝着鎮定,“來了…來了…”
門外,一個比較瘦但是比較高的帥哥出現在眼前,是鄭恆偉。
“怎麼這麼久纔開門?”
“啊…我在內屋了…進來吧…”
鄭恆偉也沒等凌雪兒讓便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直接點吧!我只想替落嬌完成遺願。”
“那也容我給你倒杯水,好歹你也是客人。”
鄭恆偉看了一眼凌雪兒,然後把頭扭向一邊,默許了。
不久,一個很熟悉的杯子出現在鄭恆偉眼前。
鄭恆偉看着那個水杯,“你還留着它呢?”
“恩…懶得買杯子了…”
鄭恆偉咬着嘴脣點了點頭,“行了,說怎麼辦吧!”
“昨夜我想了很久,想到一個可能是詛咒弱點的地方。”
“哦?弱點?什麼弱點?”
凌雪兒也慢慢坐到沙發上,“恆偉,這個詛咒內容我們現在再熟悉不過了,可是它裡面有一個很苛刻的條件,那就是要照鏡子的人有先後順序,不然怎麼會有第一第二之分呢。那麼,我們要是不讓它出現先後順序,詛咒要怎麼進行…”
凌雪兒說着慢慢看向鄭恆偉,鄭恆偉一邊思索着一邊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一起照嗎?”
“嗯…我想了很久,想不出要是這樣的話詛咒要怎麼繼續下去…”
“可你想過沒有,就算你再快,你也無法保證我們是同時照到鏡子的。”
“這個好辦…我們可以等晚上天黑了,再拉上窗簾,讓屋裡漆黑一片,我們先站好在鏡前,然後再開燈…”
鄭恆偉看着訴說着的凌雪兒淡淡的笑了,“呵呵…我怎麼有種一葉障目的感覺。你看不見,並不代表鏡子裡沒我們,開燈之前,我們其實就已經映入鏡子了。”
看着一本正經的凌雪兒,鄭恆偉慢慢止住笑容。
“恆偉…你知道詛咒最嚇人的地方是什麼嗎…”
鄭恆偉疑惑的看着凌雪兒,沒有說話。
“詛咒最嚇人的地方不在於它殺了多少人,而在於你明明知道怎麼死,死在誰手卻無法避免…我們沒開燈之前,誰又知道是誰先映入鏡子的呢…詛咒真存在的話,不會讓我們死的那麼痛快的…”
鄭恆偉滿臉詫異的看着凌雪兒,他開始懷疑現在眼前的凌雪兒到底是不是那個正常的凌雪兒。
凌雪兒卻繼續說着,“相信我一次,詛咒不會玩這麼無聊的把戲的…”
晚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一瞬間被突然閃亮的吸頂燈照如白晝。面前的鏡子裡
也同時出現鄭恆偉和凌雪兒倆個人。
頃刻間,一股勢如奔虎的吸力吞噬着屋裡的一切!在強大的吸力下,空間在逐漸變形,時間在不斷扭曲。
十多秒後,吸力消失不見。而屋裡更是空寂無人。凌亂的紙張散落一地,還牽連着幾縷電絲的吸頂燈更是在半空搖搖欲墜,翻到的桌子和被摔得只剩下玻璃碴的杯子靜靜的倒在地上…滿目狼藉的屋子只剩下那面鏡子完好如初。
“呃…頭好疼…這是哪…”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凌雪兒慢慢醒來,一股針刺般的頭痛瞬間襲來,讓她不得不趕緊捂住腦袋,“好疼…”凌雪兒慢慢把捂住腦袋的手放到眼前,“還好沒有破…這麼疼…我以爲腦袋破了呢…”
她無力的環視着四周,“可是這是哪啊…我就記得一照鏡子…就突然感覺鏡子在吸我似的…啊!頭好疼…”
“對了…恆偉…”凌雪兒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可四周有的只是那五顏六色的“院牆”,除此以外沒有任何東西。
可此時凌雪兒哪裡還顧得上色彩的美麗,“恆偉…恆偉…恆偉…”凌雪兒一邊有氣無力的喊着一邊朝一面的深處走去。
時間一步步向前推移着,但地點卻好像絲毫沒變。四周不遠處依舊是那五彩斑斕的“院牆”,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摸不着它。
“啊!啊…不行…腦子好昏…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凌雪兒心裡想着,兩隻腳卻打起了架,“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這裡好奇怪…怎麼會走不出去…腦袋還一直疼的厲害…再這麼下去都有可能死掉的…”
“有人麼…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凌雪兒嘴裡嘟囔着,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不久便沉沉睡去。
此時的公安局裡,小王剛泡好一壺濃茶給張建送到辦公室。
“小王,你說最近這幾起命案是意外還是他殺?”
“額,張隊長,這個我這個內勤不太好說什麼吧,別影響了辦案方向。”
張建有些不高興,“要你說你就說。再說你不也幹過一陣子偵查嘛!”
“我覺得…”小王說着搖搖頭,“我覺得至少不像是自殺,她們誰都沒有自殺的傾向和充足的理由,那就只剩下意外和他殺了,我個人偏向於他殺…”
張建倒了一杯茶,“哦?爲什麼?”
“因爲這些個意外,真的太不可能發生了…真的…太巧了…巧的都讓人害怕…”
張建嚥下一口茶水,“恩,呵呵,這不挺有見解的嘛!你出去吧!把風政和鄭思凡給我叫進來。”
“好!”
小王出去了,張建剛嚥下第二口水的時候,風政和鄭思凡就進來了。
“隊長!您找我們!”
“恩。坐吧!”
張建把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着對面坐在沙發上的風政和鄭思凡。
“二位,這幾個月迄今爲止我們市已經發生7起命案了,其中2起已經告破,而剩下的那5起,發生在同一所學校,甚至同一個宿舍。我們,不能再以意外敷衍我們自己了,該查查了!即使最後查出都是意外,我們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現在捫心自問,我們心安嗎?不心安!因爲意外怎麼會這麼稀奇又這麼集中!我們都想得到是有人在背後始作俑者!所以我們不心安!我們要揪出罪魁禍首,還人民一片安寧,還學校一片淨土,還學生一片寧靜。”
鄭思凡聽後很是大聲的答着:“隊長!我們保證做到!不過隊長,就我們倆個您還訓話啊?嘿嘿!”
“少廢話!誰讓你們倆個是偵破精英啊!”
張建和鄭思凡開了一句玩笑,然後又表情嚴肅起來,“好了,不扯沒用的了,我們來從頭分析案子…”
“雪兒!雪兒!”昏昏沉沉的凌雪兒覺得有人在輕輕搖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