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對藍龍王許下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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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時光的流逝,封印上古之神的牢籠不斷削弱,這些被禁錮在艾澤拉斯極深的地底的虛空造物,開始將腐化的觸角,伸向整個世界。

強如守護巨龍,也很難做到在黑暗的低語中保持清醒。

因與大地聯結最深,大地守護者耐薩里奧受到的影響最大,沒人知道這位五大守護巨龍中體型最大、力量最強的黑龍,究竟被黑暗低語影響了多少萬年……

總之,雖未遭到徹底的腐化,但這位強大的守護巨龍,已然開始變得瘋狂了起來。

直至一萬年前,那些由原始的原生物種進化而來,雖具智慧,卻微不足道的凡人做了一件可怕的事。

誰也沒有想到,如此卑微的生物,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貪慾,更是具備了給整個世界帶來毀滅的能力。

暗夜精靈帝國的統治階層,召喚了燃燒軍團。

對於耐薩里奧而言,這起世界性的事件,是他徹底走上不歸路的轉折點。

爲了抗擊燃燒軍團,耐薩里奧建議,創造一件蘊含着龍族神力的神器用以殲滅來勢洶洶的惡魔大軍。爲此,他需要所有龍族,向其中注入自己的精華力量……

唯有如此,神器才能變得足夠強大。

所有龍族,包括其餘四位守護巨龍,都依照耐薩里奧所言,向那枚金黃色的圓盤裡灌注了自己的精華。沒有任何巨龍懷疑耐薩里奧的動機,他可是大地守護者,與他們爲伴了不知多少萬年,並共同承擔着守護世界的重任的密友、親人,和朋友。

這件神器,就是影響了此後一萬年的歷史的巨龍之魂,它還有另一個廣爲人知的惡名——惡魔之魂。

神器成型之際,大地守護者卻並未如其他龍族那樣,將自己的精華注入其中。

實際上,他早就對尚未完成的神器施展了隱蔽的秘法。一旦龍族向其中灌注精華,自此以後,除非神器損毀,他們都將永生受到神器的制衡……

這件神器,將成爲耐薩里奧超越其餘龍族,成爲艾澤拉斯至高無上的統治者的利器!

最終……

五色龍族傾巢而出,帶着巨龍之魂降臨戰場之際,曾經高貴的大地守護者突然倒戈相向,利用巨龍之魂迫使衆人臣服,驚怒交加的龍族成員,都在巨龍之魂的滔天威能下頃刻落敗。

就連其餘四位守護巨龍也難敵巨龍之魂的力量。

與耐薩里奧最爲親密的藍龍王,也就是得到泰坦諾甘農的賜福,執掌艾澤拉斯奧術能量的魔法之王瑪裡苟斯,震驚於密友的迷失,不顧自身安危,帶領着藍龍軍團施展手段,意欲控制住在他看來只是短暫失心的耐薩里奧,此後再用各種辦法,爲好友找回理智,結果……

耐薩里奧,釋放了巨龍之魂的力量,將瑪裡苟斯帶領的藍龍軍團……

一掃而空。

幾乎沒有藍龍倖存。

連瑪裡苟斯都身受重傷,他最心愛,同樣也是無比強大的辛德拉苟薩,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巨龍之魂的衝擊波,從原處卡利姆多大陸的中心地帶,擊飛到了最北端的冰封大地,橫跨了不知多少萬公里的距離,最終無助孤死……

即便此戰之後,瑪裡苟斯終究倖存,但也在慘遭密友背叛,藍龍險遭滅族的打擊下,失去了理智,變得時而清醒,時而癲狂,將自己封閉在北境的魔樞內,對外界不聞不問。

若不是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悉心照顧着藍龍巢穴中的那一批龍蛋,讓藍龍族迎來了新生命的降生,或許藍龍,就要徹底滅絕了。

安格瑪知道的是,即便一萬年前的上古之戰有自己參與,耐薩里奧也還是墮落了,惡魔之魂也還是應運而生了。

否則十幾年前,就不會發生龍喉氏族利用惡魔之魂奴役紅龍女王的事情,死亡之翼也不會故意詐死於達拉然城前了。那些大事件,都準確無誤地證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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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藍髮侏儒,亞雷戈斯就是上古之戰後,從那一批龍蛋中孵化而出的年輕一代藍龍,是瑪裡苟斯的直系子嗣。

但安格瑪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難道流沙之戰也被改寫了?

他分明記得,暗夜精靈與龍族合力將其拉蟲人逼回安其拉堡壘後,便將甲蟲之牆封印了,早先失陷其中的亞雷戈斯和紅龍女王的兒子凱雷斯特拉茲,綠龍女王的女兒麥琳瑟拉,都被認爲早已戰死,故一起被困在了裡面。

可眼前的亞雷戈斯卻是活生生的。

安格瑪不露聲色地打量着侏儒,臉上神情如常,用長輩的口吻,溫和地說道:“我記得你,年輕的亞雷戈斯。你有何來意?”

在正史裡,隨着克蘇恩的敗亡,受困安其拉中,一直被古神抽取能量,並嘗試着腐化的三頭巨龍,也終於自由了。經過漫長的恢復,終於擺脫了監禁生涯中的腐化影響,重獲新生。

但實際上,亞雷戈斯早已向上古之神俯首稱臣,只是常人不知罷了。魔樞之戰終結後,失去了瑪裡苟斯的藍龍一族選拔新的領袖時,亞雷戈斯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暗通死亡之翼,意欲擊敗強有力的候選人卡雷苟斯,獲得藍龍王的力量,將整個藍龍一族帶入墮落的領域,爲上古之神效命……

安格瑪不知道這條時間線里亞雷戈斯的底細,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全然信任這頭藍龍。固然後者的墮落源自於克蘇恩的腐化影響,但不管如何,亞雷戈斯終究還是沒能像其餘兩頭巨龍一樣,抵禦腐化的侵蝕。

所以他不可能像面對阿萊克斯塔薩那樣,將自己尚不是“先知”的底細暴露出來。既然對方覺得自己是先知,那就讓他這麼覺得好了。

“先知,您……”亞雷戈斯沉思了一會,略有些爲難地說道,“父親的情況不容樂觀,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瘋癲的時候越來越多,上次得知聚焦之虹被偷走以後,更是大發雷霆,險些毀去整個魔樞……您最好……過去看看……”

這是有求於我?

安格瑪知道,一定是穿越回去的未來的自己,被藍龍一族視爲什麼無所不能的存在,否則連其餘四大守護巨龍都無能爲力的事情,又怎麼會來找安格瑪呢?

安格瑪現在可沒這個能耐。

他記得,最終令瑪裡苟斯“恢復理智”的,是遠赴外域研究虛空龍——也就是十幾年前,死亡之翼置於外域的那批黑龍卵,經“虛空能量輻射後產生變異,腐化出的變種龍族——的泰莉苟薩。她將研究成果帶回魔樞,最終幫助瑪裡苟斯擺脫了長達一萬年的困苦,不過……

緊接着這位貌似恢復理智的魔法之王,就連近在咫尺的天災軍團威脅也置之不管,於諸族北伐之時,偏激地想要將艾澤拉斯的魔網全部收歸魔樞,斷絕凡人施法者的施法能力,永絕艾澤拉斯再經厄難的可能……這就是魔樞之戰。

“當然,瑪裡苟斯的病情確實愈演愈烈了。但還不到時候。待時機將至,我定會前往魔樞,爲藍龍王根治此疾的。”

安格瑪居高臨下地看着亞雷戈斯,神神秘秘地說道。

“可父親等不了那麼久了!”亞雷戈斯聞言,焦急地上前一步,脫口而出道,“難道您忘了自己的承諾嗎?您曾親口許下諾言,將於世界再一次挫敗燃燒軍團的入侵企圖後,治癒我的父親!”

諾言?

死白皮,你又給我出了個難題。

這樣想着,安格瑪緩緩低下頭,臉色沉了下去,原本溫和的目光中,也出現了一絲審視的意味。

在他的注視下,亞雷戈斯的雙拳不斷握緊鬆開,最終退後兩步,致歉道:“是我失態了,先知,抱歉……”

安格瑪重新換上一副長輩的面孔,輕聲說道:“不必道歉,亞雷戈斯,你理應爲自己的父親心急。但我希望,你同樣能夠理解,我承擔着怎樣的使命……”

亞雷戈斯低頭看地。

安格瑪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卡雷苟斯與泰莉苟薩回去了嗎?”

若無以他們爲首的藍龍,偷出了聚焦之虹,海加爾山之戰的最終結局令人堪憂。

不管如何,偷取本族最重要的神器,都是一項重罪。安格瑪擔心的是,神志不清的瑪裡苟斯,會不會對他們施以過重的懲罰。

“還沒有,但……父親已經派出了藍龍,到海加爾山抓捕他們了。當天輪值守護聚焦之虹,卻與他們裡應外合的泰蕾苟薩,也已經被父親剝奪魔力,處以監禁。先知,除了您,誰也勸不了我父親,您……還是去看看吧。”

亞雷戈斯嘆了口氣,看起來非常認同三者的舉動,打心底裡不贊同父親對海加爾山之戰的不聞不問。

好吧,原來年輕一代藍龍裡最出色的三個,都參與了進來。

安格瑪目光長遠道:“不,亞雷戈斯。他們三人的命運,全都繫於你手。”

“我?您要我去阻止父親?”

亞雷戈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怎麼可能?哪個藍龍敢忤逆魔法之王?

安格瑪低下頭,注視着亞雷戈斯的眼睛,故作玄虛地點了點頭,“快回去吧,時間不等人。這是歷史賦予你的使命,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事情正向着最壞的結果不斷演進了。你的父親需要你,不要讓他做出後悔終身的決定。”

“我,我……”亞雷戈斯緊皺着眉頭,撓了撓腦門,不斷思索着安格瑪的“預言”,看起來對先知的話深信不疑,半晌後一咬牙,向安格瑪俯身致意,又向一直在後面審視着安格瑪的綠龍女王恭敬道別,就地化爲一頭碩大的藍龍,振翅飛向了北方……

對於冒着觸怒瑪裡苟斯的風險,敢於爲自己自己送來幫助的卡雷苟斯、泰莉苟薩和泰蕾苟薩,以及那些不知道名字的藍龍,安格瑪不會坐視他們橫遭非禍。

但此時面見瑪裡苟斯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他不清楚“自己”與守護巨龍之間,到此存在着怎樣的交集。但以阿萊克斯塔薩對他的瞭解,並能第一時間看穿他尚且不是“先知”的智慧來看,恐怕瑪裡苟斯也會察覺到同樣的問題。

這可是活了無數個年頭的守護巨龍,絕不可小覷。

如果瑪裡苟斯沒有瘋癲,能像阿萊克斯塔薩一般平和看待此事,那自然好。

但問題是,他不清楚魔法之王得知自己無力完成“幫你擺脫令你痛苦不堪的癲狂”的承諾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萬一一生氣,想吭哧來上一口以解心頭之恨,那他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格瑪不敢承擔可能面臨的風險。

外域,理智,虛空龍……

按照最壞的可能推測,不出三個月,就得返回上古了,安格瑪一沒有充足的時間,就算有,他自問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研究虛空龍的過程中,取得足以令瑪裡苟斯恢復理智的成果。

“尊貴的伊瑟拉,請您再稍等片刻。”安格瑪滿懷歉意地向等了自己半天的伊瑟拉致歉,而後回過身,對着守衛說道:“來人,把奎恩薩斯找來。”

守衛領命而去。不一會功夫,就帶着安格瑪的得力跟隨者回來了。

“三席。”奎爾薩斯行禮道。

奎恩薩斯,你馬上返回海加爾山。如果藍龍沒走,告訴他們,不要返回魔樞。”

安格瑪下令道,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阿萊克斯塔薩通情達理,也一定會庇護這些藍龍,不讓他們受到瑪裡苟斯的責罰的。

奎恩薩斯領命,就要離開。

突然,安格瑪想到了泰莉苟薩,“等等,再告訴他們,在外域影月谷的南部土地上,有着一座浮空的小島。上面生存着的那些變種龍族,將是令藍龍王瑪裡苟斯恢復理智的關鍵所在。”

這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然正史中,是泰莉苟薩的研究成果令藍龍王恢復了理智,那麼這條時間線裡的泰莉苟薩,也勢必能達成相同的成就。

更何況,如今安格瑪已經點明瞭關鍵所在,秉承着主旨,富有目的性的研究,收穫應該也比正史裡那種因興趣而起的研究方式要來得更有效率。

“記下了嗎?”

“記下了。”

“快去,不要耽誤時間!”

奎恩薩斯走後,安格瑪將目光轉向了伊瑟拉。

伊瑟拉正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

“姐姐的判斷果然沒錯,未獲時間之力的賜福前,你就能洞悉時間的奧秘了。”她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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