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豆痛苦的捂住臉蹲到樓頂上,他沉吟着說道:“她對我很好,可她的行爲很可恥!我父親死得早,那年我才兩歲,她爲了不被批鬥,和大隊裡的幹部勾搭上。 ”
常林明白了,雷豆的家庭不是地主就是資本家,是社會批鬥的對象。他輕輕地拍着少年的肩膀問道:“你就是因爲此纔想法跑到柬埔寨?我理解你這樣做的動機,好好表現,希望你成爲一個真正的戰士。”
“我一定做到!”雷豆站了起來,渴望的喊道:“頭,我審查過關了嗎?”
“過關。”常林看着少年樸直的面龐,點頭表示同意他加入血狼特戰隊:“你要先練好搏擊格鬥,等你有了基礎,再去學習別的東西。”
“是!”雷豆開心的笑了,他終於能和這羣厲害的人留在一起。
“不能這樣等下去,必須行動!”常林在樓頂已經做了深思熟慮,對鍾美說道:“給阿娟去一個電話,讓她弄一輛大巴車。”
“對呀,我在河內看到有五十座的大巴車,咱們可以不帶武器出發!”鍾麗眼睛一亮,喜悅的喊着:“到金邊去弄武器不是難事兒。”
“告訴所有隊員,必須帶上一把安裝消音器的手槍,弩弓、飛刀、匕首不能忘記攜帶。給我準備一輛越野吉普,今晚就出發!”常林已經拿定主意,把命令做了詳細補充。
“是!”
黑夜出發,楊小勇、高義山都對這種決策嚇了一跳。越軍在沒有找到火箭彈時,沿途的盤查肯定不會放鬆。阿娟好像明白了什麼,微笑着讓大家蹬車。
吉普車在前邊開路,大巴車在高義山的駕駛下跟在後邊。兩輛車出發不久,就遇到越軍的哨卡。常林從吉普車伸出頭喝道:“我們是去柬埔寨訂購菸葉的,請你看好我們證件。”
“對不起,你是老街省省長的老公,但我們需要檢查,請配合。”哨卡的越軍班長不卑不亢的說着,揮手讓越軍上車檢查。
“真他媽蠢,目前全國戒嚴,誰會在此刻攜帶着到手的東西闖關?”常林不滿的罵着,把證件裝回到褲兜裡。越軍班長明知道這樣的車不可能攜帶一卡車的火箭武器,在車上瞟了一眼就走了下去。
“放行!”
黑夜出行,自己人沒有想到,越軍也沒有想到。常林的身份特殊,又有特別證件。各關卡都在發愣中放行,望着南下的汽車不知所以。
在平原地帶行駛汽車,每小時五十公里朝前行進。當天亮的時候,已經走出五百公里。大家坐在大巴上睡醒後,打開車窗朝外邊看着。
“不到天黑就能到達龍川市。”阿娟坐在吉普車上,藉着晨光看了一下手錶。
“把速度放慢,不用着急。”常林有死掉的梅若蘭做擋箭牌,根本不怕沿途檢查的越軍。這些人欺軟怕硬,對曾經做過第二軍軍長的梅若蘭還是有顧忌的。
“你已經料到他們不會搜身!”阿娟嫵媚的笑了,常林揣摩透了越軍的心理,這些人要搜查的是火箭彈和火箭發射器,只對箱子重視。
“我在樓頂觀察了好久,是他們的行動告訴了我。”常林淡然一笑,拿出一支菸叼在嘴上點燃。
常林的身份是商人,一個有錢人在戰爭年代攜帶手槍是很正常的事情。車上大部是女人,檢查的哨卡都以爲他是風流人物。尤其是女孩子們花枝招展的奇異打扮,更顯得主人的氣派和富有。
他身前放着一口精美的箱子,裡邊是他從沒有離過身的狙擊槍。由於箱子太小,更不會引起越軍的注意。天大亮的時候,路上的客車漸漸多了起來。常林望着平原的水鄉,暗暗爲農田裡勞作的女人嘆息。
“其實,咱們國家也很貧窮。”阿娟知道常林的心裡想法。
“是,但目前正在改變。比想過沒有?百年戰爭留下了多少寡婦和女人,她們心裡的創傷豈能用物質改變。”常林幽幽的說着,把菸頭扔到車外。
“你是在考慮咱們的女人?”阿娟恍然大悟,兩千多待嫁的女人讓常林發愁了。
“不能不考慮。”常林重重的說道。
路邊出現一家中國菜館,常林驚訝的伸頭看着。他對開車的小雪說道:“停下,咱們去飯館搓一頓。”
一夜的顛簸,大家都很疲乏。好不容易遇到一家飯館,他想讓大家下來休息一下。兩輛車很快走到飯館門口,並排停在停車場上。
常林走進餐廳,發現是兩個老人在經營。但他還是坐下來,對走過來的老夫人喊道:“大娘,都有啥吃的?”
“海鮮、燒雞、滷肉、熱炒、涼拌都有,客官,你們想吃點啥?”老婦人小心謹慎的報着,唯恐失掉這次生意。
“最拿手的菜只管上,阿娟,付給他們五百萬!”常林不是故意擺闊氣,一來是越盾本身就不值錢,五百萬越盾也只是相當人民幣兩千元。二來是他聽出了老人的口音,知道他們是中原一帶人氏。
“客官,你是河南人?”老婦人吃驚的望着常林,現在的越國,華裔有錢人早已被這個國家驅趕。
“哈哈哈哈,也算是吧。”常林含糊不清的說着,他不能泄露身份,對兩個老人說道:“生意咋樣?你們沒有受到刁難吧?”
“唉,一言難盡!”老頭這是纔開口,嘆口氣說道:“我們在鄉下躲了三年,現在戰爭結束了,這才走出來剛開業。國內的廚子一個都找不到,我們只能親自下廚。”
“阿娟,過去幾個人到廚房幫忙。”常林知道這羣女孩子對烹飪都很精通,笑着對老人說道:“老人家指揮着讓她們幹,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老人慌忙答應,對老夫人說道:“你去,把我存起來的好酒拿出來,我要陪小哥喝幾杯。”
這裡距離湄公河三角洲平原已經不太遠,農田四周長滿了熱帶紅樹林。飯店的環境很優美,常林觀察後對老人說道:“老人家,我給你投資蓋一座酒樓如何?”
“你投資?”老人吃驚的望着年輕人,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大方,會不會有陰謀?
“你不用怕,我投資你來經營,賠了算我的,掙了咱們二一添作五分紅。”常林微笑着,指指外邊說道:“這裡太美了,你只要善於經營,肯定能發財!”
“你要投資蓋一座酒樓?”老人試探着問道。
“對,蓋一座法國式的酒樓,四層高度,要有雅間。我可以付給你十萬人民幣的越盾,按照現在的物價差不多了吧?”常林不等老人答覆,示意鍾美把一個密碼箱放在桌子上打開。
箱子內的錢每一張都是十萬越盾,按照這樣計算,這箱子內的錢恐怕要有三四個億。老人吃驚的喊道:“錢太多了,我不敢接受。”
常林搖搖頭,他知道老人沒有保護的能力。但他還是從箱子裡取出一沓子放在桌子上:“留下吧,你應該招聘幾個廚師和服務小姐,我們不用合作。”
“無功不受祿,小哥,我真的不能要。”老人再三推辭,發愁的說道:“當地政府說不定又會驅趕我們,錢,會給我們帶來災難。”
“嗷,你的擔心多餘了。”常林這才知道,老人害怕在越國的華僑還會受到迫害:“政府正在努力恢復經濟,他們不會再刁難你們。”
這頓飯吃的很舒坦,常林在告別時對送他的兩個老人說道:“回去吧,等我們回來時還會到這裡吃一頓。”
胡志明市朝西就有一條通往金邊的國道,常林沒有從這裡走,主要是沿途越軍駐紮着重兵。他要繞道龍川,再從那裡往西北挺進。
龍川位於首都河內以南1950公里,胡志明市西南189公里,距離與柬埔寨的邊界45公里。當兩輛汽車行駛到邊境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
“找一家旅館住下,咱們明天出發。”進入柬埔寨,就意味着大戰要開始。常林準備把汽車存放在這裡,在進入柬埔寨前搞一批武器。
“我熟悉這裡!”雷豆看着汽車停下來的地方,指着前邊說道:“朝前邊走十里地,這裡的農場主是咱們的華僑。”
“哦?”常林驚異的看着雷豆:“你認識這裡的主人?”
“他經常到金邊做買賣,我也來過這裡。走,我帶領你們去看看的我的一羣小徒弟。”雷豆歡喜的跳下車,不顧一切的朝前跑着。
“這傢伙!”常林不停地搖頭,雷豆是個少年,不知道溝通就貿然前去。
“奇怪,邊防沒有越軍的部隊。”阿娟沉思着,這種現象太反常了。
這裡是湄公河平原,越軍已經佔領了金邊,自然不會防守這裡。常林正要開口,雷豆已經領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過來。他已經聽了雷豆的介紹,但還是詫異這羣不速之客。
“打攪你了!”常林親熱的上去握手,微笑着說道:“我們需要在這裡休息一晚上,明天把汽車存放在這裡。”
“你真的是商人?”壯漢不相信的看着常林,一個商人誰會帶着這麼多女人?
“我是商人,她們是我的衛隊。”常林知道對方起了疑心,解釋說道:“金邊還在戰亂中,我不得不多帶些幫手。”
“你這樣去會更危險!”壯漢提醒着常林:“柬埔寨人看到越國商人就搶、就殺,到處都是游擊隊和民兵部隊在作戰。”
“是嗎?”常林指着身邊的阿梅:“我有當地的嚮導,她會幫我溝通。”
“我叫張思孝,在這裡已經生活三代的華人。老弟,去柬埔寨做生意是提着腦袋幹,你何必去冒險?”張思孝不停的勸解着常林,他不希望年輕人去送死。
“真的很危險?”常林很驚訝,雷豆熟悉這裡,阿梅也應該對這裡瞭解,他們咋沒有對此一點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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