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傷化一行人聽到木望舒的話後,心中悲憤異常,如此不留餘地的心狠手辣,跟邪教中人比起來也有過之無不及。
“不愧是幽靈王,果然名不虛傳!”
遠處,司權三人還是當了觀衆。納蘭顏只能看到木望舒所在戰圈內人影錯亂,流光飛劍,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此人武功高強。
“看樣子木望舒是打算殺人滅口”
紫瑩許久纔將心思從西門羽身上轉移出來,見場中猶做困獸掙扎的吳倫兄弟,一反尋常地沒有同情心理。
“孽鏡臺前無好人,讓他們狗咬狗去。”
“我父親是翼望崖掌門,傷了我他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臨死關頭,吳傷化終於擡出父親名號,他們一行人已經殺紅了眼,卻不放過任何可以生存的機會。
“翼望崖是有點麻煩,不過殺你們就簡單多了。”
木華帶頭封死兩人退路,翼望崖也是一方霸主,但隔他們幽靈城十萬八千里,就是招惹了也不能耐他們如何。
木望舒這邊已經壓得兩人喘不過氣來,見一人露出破綻,看準時機一記幽冥爪探出。那人痛聲慘叫,脊椎骨已經被木望舒抓了出來,場面慘不忍睹。
“跟他們拼了”
狗急會跳牆,兔子急了也咬人,吳傷化一行人見同伴死去,心頭大悲,一個個眥目欲裂,拼盡全身力量想拉對手同歸於盡。
“你太弱了”
木望舒穩操勝券,依然打擊着對手信心,以一對二仍如甕中捉鱉。而這時,木華一邊也得手,功力弱一大截的吳倫當先受創,接着一劍刺穿他心臟,大羅金仙來了也無力迴天。
“嘖嘖,多日不見,木老哥恃強凌弱的本事更勝往昔了啊!”
就在木望舒掌斃最後對手之際,司權笑哈哈地走向場中。
“救我,我爹是翼望崖掌門,我會給你回報的。”
唯一剩下的吳傷化見司權到來,不顧敵友放聲請求。木華一行人也停止攻擊,跟司權怎麼也算熟人,就不知對方葫蘆裡賣什麼藥。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我只是來收取回報的。”
“呵,是麼?我怎麼不記得欠了司老弟何物?”
木望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若不是看出司權境界大增,恐怕第一時間就殺人滅口。
“木華小子,你還瞞着你老爹啊!”司權轉身向木華笑道。
“父親,是那經書。”
木望舒一怔,真是來要經書的?
“哈哈,原來是這回事。司老弟放心,這東西我有的是,不如你再幫我一次,以後要什麼經文我都給你找來可好?”
“帳一筆一筆的算,先給我南北經。”
木望舒臉皮一跳,弄得他都以爲這經書是什麼值錢寶物,但一想自己家裡多的是,猶豫再三還是將經書仍給司權。
“官人,他們來了。”
木望舒還要開口,兩名女子隱處走來,瞥見說話之人,他見了都意動。
“司老弟這換女人的速度,老哥汗顏呀!”
“謝謝了,木老哥記得之前說過的話,你要找的人已經來了。”
司權說完帶着兩女躲回暗處,木望舒只是好奇對方來去匆匆。再打量地上傷勢不輕的吳傷化,想要殺人滅口的願望算是破滅了。又想到,殺了吳傷化再給司權一點好處,應給也能守住秘密。打定主意就要吩咐屬下動手,不遠處十來人迅速走來。
“怎麼了?經書有什麼問題?”
山石之下,一直好奇司權討要經書的納蘭顏見對方愁眉不展當即問起。
“經書沒有問題”
“我看看”
納蘭顏伸手要過經書,司權轉頭看回原處,兩幫人已經對峙起來。眉色冷凝地,將早準備好的一張紙條放飛出去。
“果然有問題”
翻看經書,納蘭顏同樣蹙眉。紫瑩困惑,這兩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放馬坪上,木望舒見到了想見之人,卻沒有意料中的那般高興。
“聖堂主,看來你這裡通外敵的習慣還是一如既往的令木某刮目相看啊!只是這次,也太小看我了吧?”
“久仰幽靈王大名,在下柳謙玉,接下來還請不吝賜教。”
柳謙玉也算鬱悶,剛跟巫真結盟沒幾天,對方就找上自己說木望舒單刀獨馬出現在舍衛山中,正是剷除他的好時機。沒想到,這麼快就還真遇上了!
實際上,巫真之前已經遇到木望舒一次,然而當時跟柳謙玉分兵尋找地圖沒機會對付,現在終於在人數上佔了上風。
暗中,司權三人拭目以待,毫無疑問,這將是一場激烈的戰鬥。
“你是想讓他們鷸蚌相爭?”
紫瑩知道這一起都是司權設計的,頓時猜到了對方想法。
“不錯,不過我可不是那漁翁。”
司權神秘一笑,木望舒跟柳謙玉是來人中極有力的兩名選手,而且還是自己敵對之人,如果他們互相消耗,屠佛刀落在他手上的機會就大多了。
三人談話間,巫真已經當先出手,沒了巴比聖水,宗師也不能奈他如何。何況,還有柳謙玉這位得力助手。
“哼,不自量力。”
木望舒內力外放,隔絕巫真蠱蟲進入,見到一旁黑氣瀰漫的柳謙玉,立即警惕起來此子威脅不小。
“化魔**?你是天魔傳人?”
“幽靈王好見識”
柳謙玉一笑,率先發動進攻。
“等等,也許我們沒必要動手。”
木望舒不得不服軟,四大邪教歷來狼狽爲奸,尤其在天魔傳人一事上,直接放出話來:敢以境界優勢鎮殺天魔傳人,便是與四大聖教爲敵,相仇不死不休。而同等境界,自今沒有誰能戰勝天魔傳人的。
“木前輩想說什麼?”
“我等都是爲屠佛刀而來,何不合作將地圖碎片拿出來共享?待爭奪魔刀的時候,再各憑本事不遲。”
柳謙玉心動,這條件太誘惑了。
“恐怕要辜負前輩好意了,我與蠱王已經有了約定。”
“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喪家之犬,最喜歡玩弄欺騙手段。我之前正是信他才被入了圈套遭人暗算,僥倖之下躲過一劫,柳公子聽我一句,可不要跟我一樣上了當。”
“呸,你以爲有誰會信你這種滿口謊話、言而無信之人?”
巫真大急,不給木望舒蠱惑的機會,轉而攻向內力薄弱的木華三人。只是才飄到一般,一層氣牆擋住去路。
“我相信木前輩”
“愚蠢,他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
巫真大聲解釋,然而柳謙玉嘴角冷笑,周身黑氣將巫真包裹。巫真大驚,這些黑煙居然能將它禁錮!
“哈哈,柳公子果然慧眼識珠。”
木望舒也不怠慢,一把掏出所有地圖碎片。很多話之所以有人相信,不是因爲它本身合理,而是有人需要相信。他知道,柳謙玉清楚誰在說謊!
柳謙玉禁錮巫真,巫即三人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不約而同齊齊攻向柳謙玉。木望舒趕來支援,四人脫身迅速逃竄。
“情況跟你想的不一樣,現在怎麼辦?”
暗處,紫瑩沒了主意。納蘭顏擔心司權計敗生氣,沒有說話生怕觸了黴頭。
“沒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司權不以爲然,而放馬坪上柳謙玉兩人已經開始拼湊地圖。本來柳謙玉就是爲了利用巫真爭奪地圖才達成的約定,現在湊齊地圖的機會就在眼前,豈會放過?他一邊防着木望舒,一邊跟其虛與委蛇。
“看他們樣子好像已經湊齊了,你的計劃不會是跟上他們吧?”
納蘭顏比誰都緊張,來人中,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柳謙玉捷足先登。
“跟上有什麼用,他們聯起手兩個我也搶不到寶刀。”
司權三人凝神屏氣期待結果,木望舒兩人面前的地圖慢慢完整。
“成了”
“哈哈,跟木前輩合作,我算是找對人了。”
柳謙玉放聲大笑,目光卻緊盯地圖打算迅速記下一定要在對方知道地點之前撕毀協議。
“彼此彼此!”
木望舒嘴上奉承着,發現對方心神大部分集中在地圖之上,而雙方其餘人退守在一丈之外,當機立斷一掌拍向柳謙玉腦袋。
“嘖嘖,早聞幽靈王言而無信,果然名不虛傳。”
柳謙玉隨手抓了一把,身形已經退到木望舒攻擊範圍之外,五名手下立刻圍了上來。
“江山代有才人出,在這方面,柳少莊主已經登堂入室了。”
木望舒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殘圖,發現對方拿走的幾張自己剛好有備份,當下大喜想到現在也許就他一個人湊齊了地圖,這種先機實在令人興奮!
“既然我們都已經見過地圖,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反而讓他人有了機會?接下來各憑本事,不知幽靈王你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
木望舒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地會心一笑,轉身就要帶人離開,又看到幾道人影遠來。
“該死,一定是司權那小子。”
木望舒大恨,他早知道司權詭計多端,沒想到這麼快又應驗了。
“木前輩,這蠱王找幫手的速度快得不一般啊,要不我們再合作一次?”
柳謙玉頓即也是色變,來人有五個方向,總共不下二十人。
“也許我還有更好的辦法”
木望舒取出地圖讓愛子趕緊記下,而他已經準備衝出包圍圈。
“萬相山無色洞,我們走。”
木華竟然一眼看出了屠佛刀藏所,當先往目的地跑去。這座山外觀奇特,他們之前還有意去觀賞了一番,在那周圍可劫掠了不少殘圖。
“是幽靈城餘孽,大家一起上。”
“剷除幽靈餘孽,爲武林除害。”
五羣人涌現,司權剛巧看到首先發話之人,居然是天乾宗周興。其餘人聽言立刻應喝,見木望舒一行人逃跑使出全力追了上去。
“虛僞,分明就是想要人家地圖!”
“身爲武林正道,當然要有合理藉口。”
司權心中暢快,還是做壞人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顧及條條規矩。
“我們也跟上吧,木家父子現在已經知道藏刀位置了。”
“我沒意見,不過要待在安全地方。”
“官人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難道?不會吧?”
納蘭顏小臉瞬變,雖然她心有懷疑,但還是不敢相信。
“讓實事檢驗我們的預測,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離遠一點也算爲了以防萬一。”
“快走,他們去遠了。”
紫瑩也看過經書,但不懂兩人說的意思,又不好意思問,只是提醒一聲便跟了上去。
看到木望舒一行人慌不擇路地逃掉,柳謙玉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地圖就在他腦子裡,現在,他有充足的時間跟空間尋找魔刀!
萬相山,舍衛山脈中諸多奇觀之一,橫看成虎豎成龍,遠近高低各不同,望者生思,觀者出意,一千人眼中,萬相山就有一千種形狀,得名萬相山。
走近了看,萬相山高達百丈,挺如筆鋒削懸掛崖。奇鬆怪柏石縫夾生,飛泉流澗映月瑩輝。山竹猶韌留雲,靈鶴婉轉鳴回,當真是躲避仇家、隱姓埋名的好地方!
木望舒仗着自己內力深厚,甩掉追兵輕而易舉,不過木華跟兩名手下拖了後腿。追兵中還有餘沁此類輕功了得之人,追逃數裡,聞風趕來的人反而越來越多,都是打着爲武林除害的口號,想渾水摸魚奪走木望舒的地圖。
“華兒,地圖可記住了?”
“早記住了”
木望舒氣結,早記住了怎麼不說?
“把地圖給我,你們先走。”
“不,我們不會丟下父親的。”
“我自有計策,你不要跟來壞事。”
木望舒喝斥一聲,轉身向追兵而去。
“幽靈餘孽,今日我等就要爲武林除害,吃爺爺一錘。”
見到木望舒落下,心急之人一擁而上。
“地圖在此,想要的上來拿。”
面對衆多敵人,木望舒威聲大喊,猶如狼羣中的猛虎。
“誅魔頭,捍正義。”
又是周興在大聲起鬨,但其餘人已經等不及動手地圖就在眼前,不先下手湯都沒得喝了。
“哼,不過一羣烏合之衆。”
木望舒一把灑出不止九張殘圖,衆人愣了一下,心一橫衝向地圖落處。
“先殺魔頭”
有人在撕心大喊,但爭搶地圖的人早混作一團,有的甚至相互大打出手,木望舒趁機趕緊離開。
離開人羣,木望舒直往萬相山趕去,一柱香的時間追上木華一行人。忽聞落水之聲,順着山腰小路環繞半圈,擡頭,一座雲遮霧繞的細山挺立眼前。
“順着水澗爬,以免被人發現。”
上山無路,但山下還有遊客,木望舒認爲自己是唯一知道藏刀之處的人,不希望任何人發現自己行蹤。
山的另一邊,柳謙玉一行人也趕到,據地圖勾勒,隱藏寶刀的無色洞就在山頂。他左右觀察沒有異常,招呼手下一齊登上。
“看,有人要上山了。”
“看不出來竟有這樣的俗家弟子,須多達大師知道,一定回欣慰的。”
遊客讚歎不已而又爲柳謙玉一行人揪心着,萬相山高不過百丈,但四面峭壁,幾乎沒有落腳之處。傳說,只有佛門虔誠者才能攀登頂峰。一丈一方心劫,心不誠者必將萬劫不復,最近一位登上山頂的,便是鳩摩子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