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獄的手一把握空,其中的血刀隨着招法的消散而散卻,消失在虛無的空氣中,再也無法被他觸摸到。嘆一口氣,卻不可避免地吐出一口鮮血,好不容易站直身體,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場外的圍觀羣中帶着驚歎與後怕,驚歎於適才戰鬥的華麗,漫天的火焰與刀芒,交鋒之下讓見者目眩神搖,嚮往不已。同時後怕而感嘆着,若是那般攻擊落到觀戰的人羣中,必定血流成河。
“我說過,你敗了,你就不會有勝利的希望。”一道聲音響起,鬼獄的身前憑空浮現出一道身影,火紅的錦衣如故,沒有絲毫變動,如火燃燒般的長髮肆意飄灑,赤眉下的雙眼冰冷地落在鬼獄身上。
鬼獄擡頭看到炎宇,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結果卻無法出聲,嘴角甚至還溢出了鮮血,滴落在地上。
這一場戰鬥,已經很明顯了。鬼獄強勢出場,最終卻狼狽地敗在炎宇的手中,在對方漫天漫地的火焰攻擊下連炎宇的身子都沒有沾到,自身卻重傷到連自殘激發潛力的秘法都無法施展,完完全全地敗了。
鳳凰族與北漠五宗仇恨極大,均是恨不得將對方殺盡。此刻炎宇站在鬼獄面前,居高臨下,神色充滿了不屑,隨即一腳踢出,落在鬼獄的肩頭上,頓時將鬼獄遠遠踢飛出百戰擂,他的肩頭骨還發出了明顯的斷裂聲。
鬼獄沒有叫喊,他們獄神宗的人早已習慣各種痛苦。7Z小說?他最後看了一眼炎宇和金紋,就被同宗的弟子帶了下去。
金紋神色如常,對着身側的敖凡問道:“如果適才炎宇是在你的面前施展此法,將身軀化爲漫天的火焰中,你能攻擊到他麼?”
敖凡望着百戰擂中那傲然站立的身影,說道:“這個我無法肯定,畢竟這式招法顯得太詭異了,沒有親自面對根本琢磨不出來。不過我可以肯定,他是拿我沒有辦法的。”
金紋一怔,隨即臉上浮現平時的笑容,道:“炎宇的招法是他們火鳳凰的天賦神通,幾乎不死不滅,生生不息,只要殘留一點火苗,他就不會死去,火鳳凰的壽命是鳳凰族中最長遠的。”
敖凡點點頭,有些明白了,但心中卻滋生出了另一個疑問,不過沒有問出來,只是暗暗地思量着。
北漠五宗的人有了一些混亂,鬼獄絕對是他們之中的傑出存在,卻被如此輕易打敗,他們不由再次沉寂了下來。其中一些人將目光看向了一人,猜測着他是否會出手。
這是一名面無表情,穿着紫色衣服的人,一頭黑髮在風中舞動,手中執着一把紫色的長刀,看過去並沒有任何氣勢。但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是獄神宗年輕一代真正的第一強者,名叫鬼泣,擁有十分可怕的實力。
獄神宗年輕一代的第二高手已敗,衆人不由猜測着第一高手是否會出手,攬回宗派的名聲。7Z小說?但結果卻讓人愕然,他一點都沒有出手的意思,淡漠地站在原處,沉穩如山。
“你們四宗都出場過,接下來便由我們無始宗出手吧。”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說道,她一身白裙,潔白如雪蓮,臉上蒙着一方面紗,遮住了真容,露出的肌膚白皙如羊脂,如瀑的黑髮在風中飄動。她手持着一根權杖,晶瑩如玉,閃爍着點點光澤。
不明所以的人,一定想不到無始宗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弟子,竟是一位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她叫柳茗,柔柔弱弱的樣子,卻戰敗宗內所有對手,被尊爲無始宗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弟子。
“不知道貴宗想要讓誰出手?”孟言問道,他的目光在無始宗幾名在年輕一代實力能排進前五的人身上掃過。
“就讓我自己來吧。”柳茗說道,聲音如空谷幽蘭,說出的話語卻讓人大吃一驚。
在這之前,北漠五宗各大宗派,最多也是獄神宗年輕一代排名第二的鬼獄上前出手,真正的最強者是不會隨意動手的。正如孟言面對敖凡時,並非沒有任何把握,只是不適宜過早暴露實力,所以才拒絕。不想在此刻,柳茗竟言稱要親自出手,着實讓人震驚。
柳茗如同一陣輕飄飄的煙,來到了百戰擂之中。她既然決定要出手,誰都無法阻攔他,縱然是另外四宗的最強者,也不能出言反對她,她的出手已成定局。
全場一霎那沸騰了起來,北漠五宗五名最強的人之中,終於有一人出手了,這讓許多人暗自興奮,知道能觀看到更加強大而震撼的戰鬥場面,不虛此行。
百戰擂中,炎宇神色稍微凝重,雖然對手是一名從外表上看過去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女子,但他決然不敢大意,他亦是知曉對方的能力,恐怕不在他之下,這在鳳凰族的情報中完完全全地描述了出來。
“沒有想到,柳茗竟然這麼快就出手了,我還以爲還要再過幾場戰鬥她纔會出手。”金紋低聲說道,語氣中表現得很是意外。
“她很強大麼?”敖凡問道,他對北漠五宗的瞭解只停留在表面上,遠不如鳳凰族那般日夜調查着北漠五宗,十分了解其中的情況,不由產生了疑問。
金紋點點頭,說道:“北漠五宗是北漠最爲強盛的五大宗派,但其中的實力並非一致的。其中天山宗和邪影宗的實力稍差一絲,連其中年輕一代各自的最強者都無法與其他三宗對比。無始宗和獄神宗相差不大,均是強橫無比,而玄機宗則是最強,畢竟誰都無法知道他們究竟深藏了多麼強大的屍體,反正其他四宗都深知無法對抗。”
“不過在年輕一代的弟子中,天山宗和邪影宗最傑出的弟子不算,無始宗的柳茗可以算是北漠五宗年輕一代中的第三強者。而鬼泣的宗門雖不如玄機宗鼎盛,自身的力量卻能與孟言對抗。”金紋對北漠五宗十分了解,隨口便能說出一堆話來。
“炎宇是否能算進我們這一方年輕一代的前三強者之中?”敖凡又問道。
“不能!”金紋果斷地說道,對自己這一方的實力他更是瞭解。
百戰擂上千變萬化,炎宇和柳茗各站一方,相視而對。他們的腳下,是滿目瘡痍的大地,裂縫無數,縱是難得完好的地方也是一片焦黑,其中還有四灑的鮮血,隨處可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硝煙的氣息,適才龐大的火焰餘溫仍未散去。
進入了百戰擂,就是戰鬥的開始。柳茗沒有說話,她比任何人都要乾脆,才踩在百戰擂中的土地上,她手中的權杖便亮了起來,其中浮現一片模糊的圖形,無法看清究竟是什麼。但在她的手揮動一下後,天空陡然暗了下來,一股沉重而壓抑的氣氛流傳而出。
人們不由擡頭看去,結果卻驚駭地發覺一座高大的山嶽不知何時竟突然出現於高空,其大小非但覆蓋了百戰擂,縱然是周邊的一部分空地,亦在巨山的籠罩下,而此刻這座巨山卻在快速落下。
觀戰的人羣中立即亂了起來,大叫聲和驚呼聲不斷,他們開始了拼命地逃竄,誰都知道若是讓那座巨大的山嶽壓在身上,將會是怎樣的下場,沒有人敢繼續停留在近處,除了鳳凰族和北漠五宗的人。
柳茗一出手,便是如此震撼人心,巨大的山嶽落下,造成的災難可不小,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波動,心性遠不如表面那般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