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叔、馬伯伯……”木一龍道,“我又想起一事。”
雲青梅道:“何事?”
“昨晚我與那黑衣蒙面人交手時,我感覺那人脖頸應該已被我所傷?”
“哦……這倒是一重要線索。”雲青梅點頭,“你有無猜測個哪個人?”
“我初次單獨出來,認識人不多,但我懷疑兩人?”
“是誰?”馬忠道問。
“以身材而定,我覺得那人極像嶺山的陰一虎,還有便是午新武。”
“陰一虎、午新武?這兩人是誰?”雲青梅問。
馬忠道接過道:“陰一虎是嶺山陰天晴的大兒子,據說陰天晴、陰天昭兩親兄弟號稱金銀雙俠,曾是楊元帥的五護衛之一,金鉤陰天昭已被鬼主……銀鉤陰天晴便是先前在水蛟幫時使用雙把銀鉤的。而午新武嘛,便是芒山山主孟仁德的大徒弟,現在就在咱們這衆人中。”
“哦……”雲青梅若有所思,“若是陰一虎倒是好辦,但若真是那午新武……事情恐怕不會簡單了,一龍,不管是誰,他勢必採取進一步行動,你需小心不好,尤其是要防備這個午新武,哎馬兄,以你之見……”
“我覺得此地並不安全,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馬忠道道。
“馬兄說得是。我們應該早作打算,儘快轉移爲妙!”雲青梅道。
三人加快腳步,不時來到衆人休息地。
胡萱兒看到雲青梅來了,着急道:“師父,我在外時間不短了,我需儘快回去,若是胡官平剛纔受傷什麼的,可能在回府衙門或五福院,若是發現我不在家裡,怕是要引起懷疑了。”
“萱兒說的是。”雲青梅點爲贊同,“哦對了,萱兒,這位是江湖人稱黑鷹馬忠道,你來見過你伯伯!”
胡萱兒道:“馬伯伯好。”
馬忠道含笑應着“好好好……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哎咦萱兒還不把面罩摘下來,沒有禮貌!”雲青梅故作不悅。
胡萱兒摘下面罩。
木一龍驚道:“啊怎麼是你……”
胡萱兒笑道:“怎麼不是我?”
“你們認識?”馬忠道問。
雲青梅微笑道:“他們十幾年前就認識呵呵……萱兒你還是趕緊回去,有什麼事隨時通知我們,切忌一定注意小心行事。”
“是師父,徒兒知道,馬伯伯……”胡萱兒又轉向衆人,“各位,咱們後會有期。”蒙上面罩,閃入林中。
木一龍尋思,雲叔叔說我與胡萱兒十幾年前就認識,我怎麼不記得,不是前幾天才認識的嗎?那日便是在這個林裡碰巧認識胡萱兒,而那時胡萱兒竟稱水蛟幫的二幫主胡孩兒爲哥哥?胡萱兒就是胡官平的女兒,難道她也與水蛟幫有着聯繫?那雲叔叔既然是胡萱兒的師父,那他豈不與水蛟幫……
木一龍不敢猜測下去,這林子里正在休息療傷的衆人都與水蛟幫有在,若是知道這層關係,那事情該如何發展下去?雲叔叔與孟仁德又如何認識的?爲什麼孟仁德見着雲叔叔使出幾招掌法便是認出他是雲叔叔?但見雲叔叔使出的那幾招,極似雙儀掌,難曾在晚上授自己雙儀掌等武功的蒙面人又與雲叔叔有何關係?
木一龍感覺越想越糊塗,必要等着雲青梅一一與他解釋說明了。
“小子,又想什麼好事呢?人家都走了。”馬忠道看到木一龍若在沉思,調侃道。
“啊哦走了。”木一龍無意回答。
馬忠道呵呵笑起,“這小子多情得很呀!”
木一龍知道馬忠道誤會了,“不是馬伯伯……”
“哎呀……”馬忠道繼續調侃,“有你雲叔叔在這裡,早晚有得見,擔心什麼呢。”
“馬伯伯可別與一龍開這個玩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出息,臉都紅了。”雲青梅明罵實是在解圍,走到正在盤膝打坐的孟仁德身側,“孟山主感覺如何……”
孟仁德睜開眼睛,“多謝恩公關心,老夫好多了。”
“孟山主再不要喊我恩公了,咱們從不相欠誰的人情,而且此次事情,皆因一龍引起,實還是由我發,害得山主芒山被毀,一生基業不在,在下實在過意不去。”
“恩公千萬別這麼說,若不是當年恩公捨命相救,老夫也沒有今天。只要恩公吩咐,就是拼上我這條老命,那也在所不辭,何況一個芒山呢。只是那些無辜的山野獵戶……”
雲青梅感嘆道:“山主說得不錯,我雲某定會爲那些無辜的冤魂討個公道,哦山主再不必喊我恩,雲某實在無地自容,你年長與我,我便爲弟,你爲兄,我們此後以兄弟相稱如何?我們兄弟還需仔細商議下一步計劃如何?”
孟仁德激動道:“好好好,我一切聽從雲弟弟安排。”
雲青梅喜道:“孟兄太客氣了,你爲兄,應你先拿主意,我們定當尊從,當前最要緊的是我們下一點該如何。”
孟仁德嘆氣道:“芒山不在了,我們該婦產科哪裡?這麼多的傷者我想不如讓其他未傷獵戶自行離去,我們稍作治傷,恢復元氣後再易翁琰等人報仇也不遲,你看如何?”
“這樣也好,大多獵戶家裡定然還有家人妻小,那孟兄你就下令吧。”
孟仁德讓午新武結合所有獵戶,足有十三四人,還有三四人傷情較爲重些。
孟仁德向其宣佈決定,並說明原因。
有不少獵戶不願離去,孟仁德自是不充,“你們不去我便要死在你們面前。”
郝紅妹道:“爹你……”
孟仁德擺手制止。
他人無法,只好不捨離開。
雲青梅知道孟仁德此時心情難平,並把晚上水蛟幫碼頭之事向其單獨細說了。
孟仁德說“好,咱們就作好詳細計劃,定要水蛟幫人血債血償。”
郝紅妹道:“爹何事?我也要去。”
因先前雲青梅已向孟仁德說明,晚上若要行動,人絕對不可多了。
孟仁德聽到女兒問起,哪裡敢輕易答應,“這次的事你不用參與,還是好好養傷,找到妹妹纔是正事。”
“不……我要殺了水蛟幫那些狗賊,來爲那些死去的山中弟子報仇。”
“報仇有我在,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養傷,傷養了還怕不能報仇嗎?此事有我和雲兄、馬兄參與就行了。”
“什麼爹?你還與他們一起?若不是因爲你收留他們上山,我芒山怎會被毀?山上幾百弟子怎麼無緣無顧的喪命?我看他們是與水蛟幫合謀,蓄意毀我芒山的!”
“住口!”孟仁德大聲喝止,“若再糊言亂語,休怪你爹……”揚起手就要打。
“爹……妹妹已經不見,生死未卜,事情不是起因於他們嗎?難道你還不明白?還被矇在鼓裡嗎?”
“啪”的一聲,孟仁德重重的打了過去,正中郝紅妹的面上。
郝紅妹立即一身翻滾,嘴解留血,因前有傷在身,這裡哪裡起得來。
高大山喊道:“師父……”
午新武急忙上前保護,“師父……她可是你女兒,難道你寧願相信外人,不願相信自家人嗎?”
孟仁德更氣憤至極,“你……你再糊說我連你也要打了。”
雲青梅上前,“孟兄孟兄……”
午新武“哎咦”一聲,哪敢再言,低頭叫起了“師妹師妹”
孟仁德別過臉去,“讓雲弟見笑了。”
“孟兄千萬別這麼說,他們也是性情中人,恩怨分明,頗像當年的孟兄呀!”
“哎咦雲弟別再取笑了,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年你我是何等豪情,而現在……武功不濟、目光短淺,唉雲弟還是接着剛纔的商議纔是,天色不早了。”
雲青梅道:“好,孟兄馬兄你看這樣……”
…………
“這樣安排我看甚好,畢竟我們對水蛟幫碼頭地形極爲陌生,雲弟馬兄等去碼頭阻撓他們的陰謀,我們直搗他們總舵,但既然碼頭之事對他們來說如此重要,易翁琰等人必會派人重守,這樣的話……雲弟的壓力必是不小!”
雲青梅道:“孟兄請放心,我們加倍小心就是了,孟兄也需小心,水蛟幫的實力不可輕視。”
“多謝雲弟提醒,我們也必會謹慎行事,哦對了雲兄,我還有一個不請之請!”
“孟兄請說。”
“賢侄既是到過水蛟幫總舵之人,相對也較爲熟悉那裡地形,我想……”
“孟兄的意思我明白。”雲青梅道,於是叮囑木一龍晚上與孟仁德等人去水蛟幫總舵,並要注意保護孟山主的安全。
木一龍道:“那水蛟幫碼頭……”
“水碼頭那邊有我和馬兄、胡萱兒便可,你與孟山主等人事情辦妥後可儘快到碼頭與我們匯合。”雲青梅道,既而對孟仁德道:“孟兄,時間已經不早,我們不如趁水蛟幫還沒有恢復元氣、重新部署之際,各自行動,做好準備,如何……”
“也好……”孟仁德道,“既過午時,這山林裡也無充飢之物,我們分頭到達附近地點,預先準備,也便於行動,一龍,說起慚愧,孟某在此多年,卻對此一帶了解甚少。”
“孟前輩過謙虛了,在下更是慚愧得很,我想不如……孟前輩等人在此稍作休息,我先去弄些食物來,養足精神再行動也不遲,畢竟咱們路過,碼頭較遠。若是易翁琰等人早作準備的話,必是提前重守碼頭,那水蛟幫總舵豈非空虛了?”
“如此甚好,嘿嘿還是賢侄想得周到。”孟仁德興奮道。
“那在下現在就動身。”木一龍道,“雲叔叔、馬伯伯,還有何吩咐的?”
“我沒有了,你呢馬兄?”雲青梅道。“我倒是有幾句,賢侄請借一步說話。”
馬忠道將木一龍拉到遠處,“你雖然初入江湖不久,但這幾件事足見賢侄聰敏機警,好在毫髮無損,也能對你叔叔有所交待了,但江湖兇險,人心難測,賢侄還需再多個心眼,任何人都不要輕易相信,也不可任何人都不相信,大智若愚的道理賢侄必會懂的,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了,除了這張假面。”
馬忠道從懷裡拿出一張肉色的*,“前面我其實有所保留,就是這個,它跟我幾十年了吧,是我做得最爲稱心的一張了,現在交給你。”
“馬伯伯這……”木一龍道。
馬忠道伸手製止,“賢侄不必推辭,我覺得我也用不了多久了。”
“馬伯伯……”木一龍聽出馬忠道的話音裡有所傷感和低落,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我們都老了,江湖將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馬伯伯你怎麼了?”木一龍還是不由自主的問。
“我沒事,只是有些感觸罷了。”馬忠道接着道:“我雖不知道孟仁德與你叔叔有何淵源,但有相信其中必有驚人的故事,十幾年未入江湖,沒想一入江湖便遇到這麼多的變故,看來江湖又要不平靜了,我把這個交給你,我也能安心,希望能給你有所幫助。去吧,以前我未能全部所授與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馬伯伯瞧你說的。”木一龍道,隱約感覺馬忠道似對着進行最後的交待。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你我相識雖短,相信賢侄以後必會成就一番成就,希望有機會見着鬼主他們,能助他們剷除一切惡人,還江湖一個清靜正道。還是去吧,孟山主正等着你呢。”
馬忠道、木一龍回到衆人中。
雲青梅問着馬忠道點點頭,似已會意,向孟仁德告辭,先行一步了。
木一龍走到孟仁德跟前,也要告辭,孟仁德道:“好,小心行事!”
“放心吧孟前輩,我會當心的。”木一龍剛要轉身離開,郝紅妹道:“爹,我也要去。”
“胡鬧。”孟仁德道,“木一龍是與我們一組,現要去弄些食物來。”
“就是要去弄些吃的,所以我纔要去。”郝紅妹道。
“你去幹嗎?”孟仁德問。這話也正是木一龍所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