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靖邊候哈大全,領旨後,立刻啓程進京面聖,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誤日期。欽賜。”
傳旨的太監,用尖利的聲音宣讀了聖旨。
在太監身後是六個錦衣衛的大汗。
“來人,請靖邊候立刻上路。”
傳旨太監身後的錦衣衛就要上前脅持哈大全,他們才邁出了一步,突然從旁邊衝出上百條大汗,把六個錦衣衛和傳旨太監一起按到在地捆了起來。
傳旨太監叫嚷道:“靖邊候,難道你要造反嗎?”
哈大全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從傳旨太監手裡一把奪過聖旨,邊看邊走到座位上坐下。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哈大全把聖旨放在身邊的茶案上,問身邊的張躍。“京城一定出事了,你有魏公公和奉聖夫人的消息嗎?”
張躍搖搖頭。“我已經三天沒有消息了。”
“小可羣是不是已經離京,在來福州的路上。”
張躍依然搖頭:“我不知道。”
哈大全心裡一沉,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兒子出事了,兒子他媽也出事了。
早先的不安感,在這個時候應驗了。哈大全得知天啓皇帝病重之後,就沒有離開過福州。對外用兵都是派屬下去的,現在海疆已經平靜了下來。
哈大全卻感覺不到平靜。
“靖邊候,我是朝廷的欽差,你綁我,難道你要造反嗎?大膽張躍,你身爲監軍,竟然與賊人同謀,難道你也要造反嗎?”
那個傳旨的太監大喊大叫,希望用聲勢把別人鎮住,隨即他又對捆他的人說:“你們不要助紂爲虐,快快放了我,把案犯哈大全和張躍拿下,我會在皇上面前給你們請功的。”
他剛說完,就被人打了一頓嘴巴。
哈大全敢放在身邊的,都是最忠誠最精幹的人,那裡容得別人挑撥。
“主公,讓我殺了這廝。”說話的是純之助虎顏,雖然有個日本名字,這小子卻是一箇中國人。他本名叫王劍,是純三郎的嫡傳子弟,所以纔會跟老師改了個日本名字。
現在虎顏是哈大全的貼身護衛。以前的熊寬和鄭鼎都升官了,他們也不能當一輩子的親兵。
傳旨太監急了。“我是欽差,我是欽差。”
哈大全道:“我這那裡有什麼欽差,你看到過嗎。張大哥。”
張躍在那裡搖頭說:“沒有,沒看見,不過我早上吃的包子,倒是芹菜餡的。”
哈大全說:“拉出去埋了,我沒見過這些人。”
“是。”虎顏上前一拳打昏了傳旨的太監,像拖死狗一般,把人拖了出去。
朱由檢派出的第一批欽差,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了,沒有人在見到過他們。
殺了欽差,哈大全心裡很不自在,走到了這一步,就鐵定是要造反了。
張躍在旁說:“賢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我兄弟要早做打算啊。”張躍也不敢會京城,他是鐵桿閹黨份子,回去肯定被砍頭,還不如跟着哈大全混。以哈大全的勢力,就算在內陸混不下去,也可以到海上討生活。
哈大全很爲難,真的很爲難。
“朱由檢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又不想放棄福建的基業,大哥有良策否。”
張躍搖搖頭說:“沒有,真沒有。”
以哈大全的勢力,要跟整個國家機械對抗,是不可能勝利的。現在的大明朝還十分的強大,特別是南方各省,已經出現了早期的資本主義萌芽。
哈大全很想過安穩日子,可事情*到眼前,不反抗就是死。
可要如何才能避免一場大戰,保住現有的勞動成果呢?
這時張躍說:“南方各省是朝廷的賦稅重地,皇上不會輕易動兵,只要我們不借着,也許可以拖上一段時間。實在不行,我們兄弟也只有退到海上去了。”
張躍的喪氣話,反倒給了哈大全靈感。
“我有主意了。”
張躍急忙問:“賢弟想到了什麼良策。”
“我馬上上疏,威脅一下朱由檢。”
“啊。”張躍疑惑了,威脅皇上,不是死的更快。“兄弟,你可要三思啊。”
“大哥放
心,我這招肯定管用。”
哈大全叫人拿來紙筆親自寫了一封奏疏。內容如下。
“臣哈大全拜首。臣久居福建,爲國家把手海疆,已經數年,深感先皇知遇之恩,時時刻刻不敢忘懷。現在先皇駕崩,本應進京面聖,表達臣的一腔忠心。可現在沿海匪患猖獗,稍有不慎便上岸作亂,臣不敢離福建一步。還請皇上體諒微臣的苦衷。”
張躍在旁邊卡巴卡巴眼睛,疑惑的問:“你就這麼寫。”
“這是面子上的,我在寫一封密信又東廠上交即可。”
哈大全又提筆寫了一封密信,這封信的內容就一點都不客氣了。
“朱由檢小兒,你做信王時就屢次加害於我。我們之間的仇怨,恐怕這一世都化解不了,我也不指望能夠化解。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所以我不會進京見你。如果你一定要*我,我保證南方各省會化爲一片廢墟,朝廷賦稅一半都靠南方各省,你好好算一下會損失多少錢財。現在朝廷各處都要用錢,我不想爭個魚死網破的結局。如果你執意要害我,我不介意臨死之前,拉大明朝墊背。”
語法上不是通順,卻充滿了威脅,張躍看了一遍,笑道:“這招行,朱由檢剛剛上臺,遼東又年年戰事,到處都要用錢,只要我們屯兵福建,朝廷就不敢輕舉妄動。”
哈大全笑道:“如果朱由檢還不死心,我就調戰艦沿海北上,直接攻打天津衛。從天津登陸,離京城不過一百餘里,朝發夕至,我就不信震不住他。”
張躍連連點頭,讚歎不已。
這個時候,哈大全和張躍,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反賊了。
也許朱由檢知道一道聖旨,“請”不動哈大全,他接連發了十三道聖旨召哈大全進京。
對待朝廷的欽差,哈大全是見一批殺一批,把人丟到海里餵魚,連屍首都找不到。
等哈大全的奏疏和密信到了京城,朱由檢才意識到,要砍死哈大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他貴爲天子,也不是想殺誰,就能殺誰的。
朱由檢只能氣憤的指着南方大罵:“哈大全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