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園起火,驚動了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
當風向天起身的時候,林心兒也醒了,只是見丈夫已經前去處理,料想只是失火,丈夫應該可以處理,便沒有多着急。
起身,披上外衣,出門就看到在自己所住院子不遠處,那沖天的火光,而那方向,正是自己兒子所住的雪園的方向。
看到那片火光,林心兒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縱身而起,源力流轉,飛速超兒子的雪園掠去。
來到雪園,看着眼前的大火,林心兒一陣暈眩。
“我的兒子。”
快速上前,焦急四顧,尋找着丈夫和兒子的身影,“天哥比我早到,一定救出兒子了。雪燃,你在哪兒?快出來啊,孃親來了。”
沒有找到兒子和丈夫的身影,卻在地上看到一具黑衣人的屍體,和蹲在地上哭泣的雅兒。
“這火,難道是人爲的?那雪燃,雪燃、、、、、、、”來不及安慰自己的女兒,林心兒想也不想的就往還在燃燒的屋內衝去。
剛剛衝了幾步,腰間驀然被抱住,耳邊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娘,你做什麼?快停下啊。娘、、、、、、、、”
頭也不回的扒開腰間阻力,“放開我,我要去救雪兒燃,雪燃還在裡面啊。放開、、、、、、”
“什麼?雪燃、、、、、、、、”
風清雲原本好夢正酣,被吵醒後,就聽到失火了。急急忙忙的起身,衝出門,稍微辨別了一下失火的地點,就飛快掠來。看着眼前火勢越來越旺的雪園,還有些茫然,就看到自家孃親正要往火裡衝,連忙上前抱住自家孃親的腰,,阻止孃親的腳步,卻聽到孃親說出這樣一句話。被這句話驚到了,手上力道略微有些放鬆。
感到腰上阻礙自己的力道有些放鬆,林心兒乘機掙開束縛,正要繼續往前衝,卻在看到丈夫的身影從大火中衝出時,嘎然而止。
急步衝到丈夫身邊,看到丈夫手中抱着的小小身影,林心兒只覺眼前一黑,險些倒在地上。
搖晃幾下,站穩身形,再次看去,林心兒只覺心如刀絞,一把刀,深深地插在兒子的心口,刀深至柄。
看着悲痛欲絕的妻子,風向天不知如何安慰,也沒有時間安慰,匆忙丟下一句:“雪燃受了重傷,我帶她去療傷。”便匆忙抱着愛子離去。
丈夫抱着兒子瞬間消失在自己眼前,林心兒呆了一下,便追着丈夫的身影急速離去。
而還停留在原地的風清雲,看到爹爹孃親相繼離去,又聽到爹爹說雪燃受了重傷,心裡很是着急,但看到眼前混亂的場面,和哭泣的雅兒,只得壓下心裡的着急。現在,只能先穩住場面了,雪燃那裡,有爹爹孃親在,應該沒事的。
知道自己現在首先要做什麼的風清雲,首次行使自己大小姐的權利,以大小姐的身份控制形勢,安排下人救火,並讓孃親的貼身侍女梅香,暫時照顧正在哭泣的雅兒。而地上的屍體,也吩咐了族內,有經驗的人,妥善保存。
原本風清雲只是以爲,是簡單的失火,根本就沒有想到其他。
當下人來報,地上的屍體如何處理時?風清雲才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之前,她只是以爲,房子失火了,雪燃因此而受傷,雪燃是修煉有源力的,雖然源力不高,可是要想在發現失火時,就衝出來,根本就不是難事。
但雪燃沒有,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失火時,已沒有能力衝出來,或者,被什麼絆住了腳步。
剛纔,雪燃是被爹爹抱着出來的,出來時,也是毫無聲息,這是不正常的。
很顯然的事,雪燃被暗算,並且重傷,房屋失火時,因傷勢過重而昏迷,所以來不及自救和求救。
而在查看了地上黑衣人的屍體後,風清雲得出結論,是被爹爹出手所殺。
顯然這名刺客,在行兇後,準備逃離時,爹爹正好趕到,遂出手殺了正想要的逃離的他。
其實,風清雲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因爲是女孩,所以爲人注意罷了。
一番猜測,再加上自己的所見所感,就將事情瞭解了九成,這在她這個年紀,是很難得的。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風清雲被迫成熟了,原本稚嫩的面容,經過這一次,變得深邃,身上的氣勢,也逐漸向上位者發展。
風清雲這邊如何,暫且不提,雪燃此時,可說是危險之極。
風向天抱着兒子,快速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小心翼翼的將兒子平躺着放在牀上。
剛剛放下,妻子便緊隨其後回來了。
“雪燃,”撲上前去,看着兒子煞白的小臉,和胸口那把刺眼的刀,林心兒心如刀絞,“雪燃,雪燃,你不要有事啊,我可憐的兒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
沒有流淚,只是顫抖地伸出手,卻又不敢碰兒子一下,生怕自己感覺到的,是兒子依然冰冷的身體,“雪燃,不要,十一年前的一幕,難道要再次發生嗎?老天爺,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的二字,有什麼,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就好,爲什麼要我的兒子受這樣的折磨?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心兒,不要這樣。”伸手擁住妻子,卻不知道要如何勸慰。
“天哥,我的兒子犯了什麼錯?爲什麼要這麼懲罰他?十一年前,雪燃剛剛出生時,好端端的全身鮮血,差點、、、、、、、死了,最後雖然沒事了,卻也睡了將近一年才醒來,那時,那時他纔剛剛出生啊,纔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小嬰兒啊。如今,好好地在屋裡睡覺,屋子失火,還被人一刀刺在心、、、、、、、口,我的兒子,爲什麼這麼多災多難?爲什麼?我不求兒子如何如何,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平平安安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心兒,我都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到雪燃滿身鮮血的躺在我的面前時,我的心裡有多痛,有多怕。若是,若是雪燃這次,這次有什麼、、、、、、事,那,我也、、、、、、、不活了。”
“心兒,你不要這樣,雪燃、、、、、、、”
“天哥,雪燃會怕,雪燃會害怕的,雪燃才那麼小,那、、、、、、、、條路上,那麼黑,雪燃會怕的,雖然雪燃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有什麼害怕的,可是,我知道,我就是知道,雪燃很怕,一個人在那、、、、、、、條黑乎乎的路上走,雪燃一定會很怕很怕怕的。”
看着妻子平靜下來的面容,風向天無端端的感覺到恐懼。
是的,恐懼,十五年前,這樣的恐懼,風向天就曾經感受過一次。
也是那一次,風雪燃性命垂危。
無法想象,那一次,若是雪燃死了,妻子只怕,只怕也是、、、、、、、難道,又要經受一次嗎?難道,我風向天又要經受一次,會同時失去兒子和愛妻的悲劇嗎?上天啊,你何其殘忍。
緊緊地抱着愛妻,想着可能要發生的事,風向天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肩頭和腰間的力道,大的好似要碾碎全身的骨頭,但林心兒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她只是平靜地看着兒子,滿臉慈愛。
兩個人只顧着自己的想法,都沒有想到要先處理雪燃的傷勢,或許想到了,卻沒敢動手吧。
要知道,那把刀,不是插在其他的部位,而是心口啊,衆所周知,心口是人體的重要部位,且很是脆弱,心口中了一刀,下場只有一個,就是必死無疑。
還有一點就是,要處理傷勢,就必須先拔出那把刀,但是,拔出那把刀後,誰能保證,不會鮮血噴涌,又能及時止住血?
一旦止不住,血流不止之下,沒有傷重而死,也會失血過多而死。
所以,兩人現在,不僅是面如死灰,還有手足無措。
風向天如今已是二級尊座的修爲,林心兒也是王座八級的修爲了,源力稍微外放出一絲,就探查到,兒子尚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呼吸,只是,因爲傷勢的位置,心跳已經停止。
不知要如何做,只得站着不動,乞求上天開眼,出現奇蹟,能夠挽救兒子一條生命。
也幸好兩人有顧慮,沒敢下手,先幫兒子處理傷勢,間接地延遲了時間,得以讓雪燃有時間自我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