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妻子變幻莫測的臉,風向天知道妻子已經想到了自己要怎麼做了。
“心兒,天亮了,你陪雪燃睡會兒吧,我去處理些事。還有,這院子,今後的一段日子,就只讓梅香過來伺候吧。”
“嗯,我知道了。天哥,天都亮了,你不睡會兒嗎?”
“不了,我先去處理下昨晚的事,順便查一下那黑衣人的身份。”
“哦,不要太累了。”
“嗯。”上前摸摸兒子的頭,風向天轉身走出門去,“我走了。”
“爹爹,雪燃會乖乖的養傷的。”看着爹爹離去,風雪燃淡淡說道。
沒有回頭,風向天只是揮揮手,徑直走了出去。
風家議事大廳,人滿爲患,就連已很少出現的大長老風行,也安坐在座位上。
“大哥,昨晚上的事,不知您有什麼看法?”四長老風林一臉怒火,看着坐在首位上的大哥問道。
“沒什麼看法,四弟想說什麼,就說吧,大哥聽着呢。”被當衆如此*問,風行也是滿心的怒火。
又不是我做的,你問我幹嘛?再說了,整個議事大廳這麼多人,什麼人你不問,偏偏問我?而且,我是大哥,憑什麼你問我,我就要回答啊。不過,到底是什麼人做的呢?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雪燃那孩子不會與人結仇,她一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我,難道說,是嫁禍?如果是將嫁禍的話,又是誰要嫁禍於我呢?還付出這麼重的代價,冒險潛進風家,刺殺風家嫡系少爺,只爲嫁禍於我?風行覺得很憋屈。
“大哥,你真的沒什麼想說的嗎?”風林鍥而不捨的追問,似乎這樣,就能改變什麼。
“沒有。”淡淡的回了兩個字,風行閉上眼睛,擺明了不想再談這個問題。
詢問無果,風林大大地喝了一口茶,“六弟,對昨晚上的事,你怎麼想?”
看看閉上眼睛的大哥一眼,六長老風羣笑着說道:“四哥,你就別問了,這件事具體是怎樣的,相信家主最清楚了,等到家主來了,問問家主,不就行了?”
“家主現在,正在救治雪燃那孩子,一時半會的哪走得開啊?瞧瞧,都一夜了,天心閣都還沒一點動靜呢。”
“沒有動靜,就表明家主還在救治雪燃那孩子,只要雪燃沒事,一切自然可以慢慢查嗎。”
“雪燃?他孃的,到底是誰那麼狠毒?居然對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下手?唉,可憐見的。”風林嘴裡說着這話,眼睛卻直直的盯着大哥。
“就是啊,雪燃一向乖巧,聽話,平時,很少到處跑,就我所知,他根本就沒有與人結仇的可能,更何況,還是這種生死之仇?”風羣接着道,表情盡是疑惑。
“誰說不是呢?哼,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要殺他,我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風林恨恨的說道。
“好了,大家都不要在討論了,現在只等家主救治完雪燃,再說其他吧。”二長老風隱淡淡開口,面無表情的道。
那表情啊,冷的和族長風向天有的一拼。
二哥都開口要自己閉嘴了,風林還能怎麼辦?照做唄。
在沒有人開口說話,所有人都低着頭,沉思者。
安靜的議事大廳,霎時間,落針可聞。
直到,風向天冰冷着臉,走進大廳內。
目不斜視,直接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
沒有立刻開始說話,而是先掃視一圈,視線在每個人臉上滑過,最後停留在大長老風行的臉上,“大長老,水雲快要晉級了吧?”
“是,已經在準備了。”睜開眼睛,風行淡淡應道。
“打擾大長老了,”風向天還是面無表情,“大長老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對我提,能做到的,向天一定做到。”
“那就謝謝家主了。”風行嘴裡說着謝謝,可是表情卻一點都沒有要謝謝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敷衍風向天。
“都是同族人,身體裡都流着同樣的血,更何況大長老還是向天的長輩,這麼做是應該的。”依然是冰冷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話語,只是這話啊,讓人聽着全身寒毛直豎。
同族人?同樣的血?還長輩?
你兒子昨晚上才遭遇了刺殺,今天你就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個毛意思?
所有人都在心裡腹誹,只是,所有人都聰明的沒有說出來。這話可說不的啊,一旦出口,那可是要負責任的啊。
“昨晚上的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吧?”寂靜中,風向天問出了這話,淡然的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知道,重點終於來了。
“家主,這件事,一定要徹查,都欺到我們風家頭上來了,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風林一邊盯着大哥,一邊說道。
再也忍不住了,風行站起身來,怒道:“四弟,你說話就說話,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大哥,我們兄弟很久沒見了,四弟甚是想念大哥啊。”滿不在乎的聳聳肩,風林淡淡的說道。
“想念?呵呵呵、、、、、、四弟說笑了,我們同在一個家族,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說什麼想念啊?四弟,你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信,大哥,四弟逗你玩呢。大哥整天日理萬機,想着這,又想着那,忙啊。四弟跟大哥開開玩笑,讓大哥放鬆放鬆,休息休息嗎。”特別的加重了“想着這,又想着那”幾個字的音,風林冷笑着說道。
“哼,”似是沒聽出四弟話語中暗示的意思,風行冷哼一聲,重重坐下,“既如此,那就多謝四弟的好意了。”
“不謝不謝,這是應該的,我們是同族兄弟嗎。”
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的龍爭虎鬥,風向天眼中,閃着嗜人的光,“都少說兩句吧,現在,最要緊的,是雪燃的傷。”
“家主,難道雪燃的傷勢很嚴重嗎?”風羣詫異地開口,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一說到兒子的傷勢,風向天搭在座椅扶手上的雙手緊握,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冰冷的表情,浮想出一絲痛楚。
不發一語的坐着,風向天身上無端端的表現出一種哀傷悲痛的氣質。
如此的情緒外露,使得所有人,臉色都難看起來。
十五年前,這樣的情況也出現過一次,只是那次,沒有這麼嚴重,或許是因爲才相處不久吧。
可是,一向冷情的家主,居然控制不住情緒,表現出這樣的一面,就證明,雪燃的傷勢,真的很重,甚至比十一年前的那一次,更加重,或許,是生命已然垂危。
沒有人再問什麼話,已經不需要問了,情況比自己預料的更加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