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是先查賬還是……”說道這裡,中年男人忽然猥瑣的笑了,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李恪一臉黑線,難道我就長了一副很飢渴的摸樣?
“查賬?太枯燥!”
“那我給您安排幾個姑娘唱唱小曲?”
“不用了,給我找一張靠窗的桌子就行!”
“好嘞!”中年男人愣了愣,轉身去了!
片刻之後,中年男人再次出現在李恪面前,說道:“李公子,已經準備好了,是個雅間,不僅能看到秦淮河兩岸的風光,還能看見樓裡的表演!”
“嗯,好!”
中年男人是翠品軒的掌櫃,是秦默晨安排的,能讓秦默晨認同的,自然不是無能之人,雖然李恪說只需要個靠窗的位子就行,但他還是爲李恪安排了一個雅間。
“看這裡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看來都是你的功勞!”李恪看着樓裡的情景,誇讚了中年男人一句。
聽到李恪的誇獎,中年男人並沒有任何得意之色,反而更加謙虛。
“哪裡,都是您和二公主領導有方!”
汗啊!我有個屁的領導有方,不過對中年男人的馬屁,李恪還是很受用的,想了一會兒,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錢衆!”
“三人‘衆’?”
“是!”
“看來令堂希望你成個富人啊,錢衆!好名字!”李恪憋着笑說道。
看見李恪的樣子,錢衆有些尷尬,說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他們以前窮怕了,自然是希望我將來做個富有的人,讓公子見笑了!”
“呵呵,的確是好,並沒有取笑你!”
“是是……到了,公子請!”錢衆推開一間雅間的門,說道!
“嗯,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去忙吧!”
錢衆猶豫了一會兒,卻是沒有離開。
“還有什麼事情嗎?”李恪有些奇怪。
錢衆看了看李恪的臉色,小聲說道:“公子當真不需要我安排幾個姑娘唱唱小曲?”
“我還談談談談人生呢,滾!”李恪一腳將這個傢伙踹了出去,奶奶的,本來還以爲是一個忠厚穩重的人呢,沒想到是這等貨色!不過看了看空蕩蕩的雅間,李恪又覺得有些孤獨,要不,就順了錢衆的意思?算了算了,剛剛纔把人踹出去,現在就改變主意,顯得我有些朝三暮四。
“等等,李恪打開門,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錢衆!”
“什麼事?公子改變主意了嗎?”錢衆看見李恪,一臉驚喜的問道。
看着錢衆眉開眼笑的樣子,李恪在想,難道這廝連老鴇的活都幹了,促成一樁好事或者說一樁姦情能分紅?
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海,李恪說道:“給我拿點茶水!”頓了頓,李恪接着說道:“酒也行!”
聽見李恪的話,錢衆明顯有些失望,怏怏的說道:“好,一會兒就給公子送來!”
看着錢衆的臉色,李恪確定了,這貨絕對連老鴇的工作也一起幹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廝送來了一壺酒,還有幾碟下酒菜,李恪嚐了嚐,是西京城最好的米酒,滿意的點了點頭。
揮手示意小廝下去,李恪拿起桌上的酒壺,也不用什麼酒杯,直接抱着酒壺壺嘴就喝了起來,但他的酒量其實並不好,又因爲喝得太急,被嗆得連連咳嗽,連續吃了好幾口小菜才壓制住沖鼻的酒氣。
“媽的,真烈!”李恪皺了皺眉說着道,但是他卻沒有放下酒壺,而是繼續將其湊到嘴邊,不過這次卻學聰明瞭,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
秦淮河邊的人還在繼續燃放煙花,美麗的煙花不斷升空,伴隨着人們的歡笑聲在空中爆裂開來,照亮了夜空。
看着外面歡聲笑語的情景,又看了看樓裡紙醉金迷的樣子,李恪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想起女皇說要派警備營上戰場,李恪的心莫名的惆悵了起來。
又要回到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了嗎?而且這一次似乎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來的艱苦,因爲這一次除了自己,還有幾千條性命需要自己照顧着,幾千條!想想就知道李恪肩上擔子的沉重,要是因爲他的失誤幾千條人命就會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變得屍骨無存,他也不能倖免,即使是他僥倖活了下來,女皇也不會輕饒他,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良心的譴責。
想到這裡,李恪再次看向窗外時,除了惆悵之外,眼光裡還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或許他們真的不會理解戰爭的苦!”看着窗外嬉戲的人羣,李恪微微嘆息道。
這話雖然有些過分,但也不可否認,一個普通人,肯定是無法理解戰爭帶來的痛苦,也無法明白士兵們的悲慘,或許當他們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享受晚餐時,帝國的士兵正盤坐在冰冷的草地上啃着乾糧,或許當他們在把酒言歡的時候,帝國的士兵正在和敵人廝殺。
“這就是現實的無奈!”這一刻,李恪真的有些爲警備營的士兵擔心了,不知道他們到時候是會在戰場上重生還是毀滅,希望……他們能夠挺住吧!
一想到這些,李恪心中的煩悶來的更加洶涌,再次拿起了酒壺,這一次不是小口抿着,而是一飲而盡!
不知道是因爲有心事還是其它什麼原因,一壺酒下肚,李恪並沒有感覺到絲毫醉意,於是又叫來了小廝要了一壺,就這煩悶喝的一滴不剩。
雖然喝的很痛快,但李恪卻忽略了一個常識,米酒東西可是後勁十足啊,等到他第二壺喝完的時候,第一壺酒的酒勁纔上來。
放下酒壺的時候,李恪都感覺天在旋轉,之後……變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推開窗戶,秦淮河畔依舊是人山人海,也不知道還是昨晚那波還是換了一波,拍了拍酸脹的腦袋,李恪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似乎……女皇交代他今天要早點進宮,因爲今天是藩國覲見的日子,自己身爲女皇的近衛營長,自然是要陪伴的!
看了眼天色,李恪也顧不得洗漱,只接過錢衆遞過的溼毛巾擦了兩把,便匆匆直奔皇宮而去,幸好,昨夜的車伕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