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離高速路不遠的山崗,遊韌摸出包裡皺巴巴的紙菸,一人一支燃了起來,深吸了一口後吐出長長的煙霧,彷彿想把這一切的不真實都隨着這口輕煙吹走,讓一切回到正常。
方劍望着夜空隨口問道:“兄弟,你打算咋辦?”
遊韌也呆呆望着夜空神情落寞:“哥,我不知道”
方劍也是神情黯然:“兄弟,我要回家,回家去看看,我們明天分手吧!”
遊韌失神地望着方劍:“哥,我想跟你一起走,反正我在這也沒有親人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方劍笑了笑,按以前的心態他是不會接受的,自由自在慣了,生活經歷讓他對人心失望多於美好,但是今天,遇到這莫名其妙的混亂,山裡幾天一個人掙扎讓他感到心慌和孤獨,況且這小子還算不壞。
“先打個盹吧!把體力補起來,不要直接睡在地”方劍沒有直接回答。
哎!遊韌還算勤快,一會兒拔了些乾草,鋪在地,兩人躺了下來,小狗也趴在旁邊睡着了。
秋天的夜晚有了些寒意,白色的薄霧飄在山坳,在植物的葉子凝結成晶瑩的水珠,方劍覺得有些發冷,乾脆坐了起來,沒有擺出站樁的架勢,舌頭頂着口腔部,挺直着脊樑,用腹部呼吸的方式打起坐來。
腹部一漲,吸氣,然後冥想着把氣息運送到臟腑和四肢,腹部一收,呼氣,把自身產生的廢氣排出體外,其實這是先天呼吸的方法,人在嬰孩時候隔肌還未發育全面是這樣呼吸的,內家功法這樣要求是爲了暗合天道。
打坐約一個小時後,方劍只覺得全身暖洋洋的的,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啊。。。
一聲長嘯,隨着長嘯聲,一股肉眼可見的白練從口飛出,長達五六十公分,方劍呆住了。
“怎麼了哥?”遊韌被驚醒,迷迷糊糊地問道。
方劍搪塞道:“沒事,起來活動一下,準備好今天的事”
沒有早餐,把昨天藏起來的雞蛋着唾沫慢慢的嚥下,胃裡稍稍有了點溫暖的感覺。
方劍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去哪?”遊韌一臉的疑惑。
方劍看了他一眼:“去爲遠行做好準備,我們這樣肯定是不行的,不過我想先回營地去看看”
啊?遊韌吃驚地看着方劍,昨晚已經把他嚇壞了,今天哪裡還有膽子回去看看?
遊韌無奈地跟在方劍身後,兩人小心翼翼地接近還在冒煙的營地,小威跑在前面,不停地用鼻子嗅來嗅去,空氣瀰漫着烤肉一樣的香味和烤糊了的焦臭味,兩人不由自主地嚥下了口的唾液。
營地裡,燒焦的屍體摞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遊韌彎下腰狂吐起來,其實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吐的了,只是不斷的把胃液和膽汁嘔吐了出來而已。
方劍強忍着惡臭,小心地來到央帳篷處,他並不清楚想要找些什麼,只是希望這裡能有解開他疑惑的發現,望着紙張燒過後的灰燼,方劍一籌莫展。
“哥,找到線索嗎?”
遊韌躲着沒燒淨的屍體堆靠了過來,從屍堆的規模來看,最少有四五百人,看來昨晚應該還跑出去了不少人,那些士兵還是手下留情了。
方劍皺了皺眉頭:“沒有”
嘔吐過的遊韌好像來了精神,兩眼放光:“哥,看看能不能找到武器,能找到把槍多好啊!”
方劍詫異地看着這恢復很快的傢伙,這個怪物。
兩人繼續搜尋,不過只看到滿地的子彈殼,哪裡有半點槍的影子?
汪~汪汪。。。
不遠處傳來小狗急切的叫聲,兩人趕忙衝了過去,只見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朝着他們走來,一個是平民裝扮,身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顏色,喉嚨裡發出怪異的嘶叫聲,綠色的唾液順着嘴角向下流淌,另一個則穿着迷彩軍服,身掛着武裝帶,手裡還握着軍用工兵楸,顯然是在這裡警戒的士兵,只是脖子都有個巨大發黑的傷口。
方劍沒有閃避,朝着身影迎了去。
嗚~哇,變異士兵一張嘴,露出黑色的牙齒,嚎叫着朝着方劍咬了過來。
方劍快速往右一閃,起左腳橫着狠狠掃去,咔嚓一聲,士兵的腿骨斷了,栽倒在地,兩隻手還在不停地折騰。
咔嚓,方劍擡起大腳狠狠地踩了下去,把剩下的手腳都分別踩斷。
嗖的一聲,身邊小威躥了出去,一口咬住另一個怪物的小腿,往旁一拽,怪物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掙扎着想要爬起,方劍趕到了,咔嚓幾聲,也分別把四肢全都踏斷了。
“得寶,過來”
方劍朝臉色慘白的遊韌喊道:“把他的頭砍下來”
方劍把從士兵手裡奪過的工兵鍬遞給了他,工兵鍬半邊被打磨的異常鋒利,砍起東西可尋常的刀還鋒利。
“哥,我不敢”遊韌顫抖着沒有伸過手來。
方劍面無表情:“那隨你,這世道你自己看着辦吧!”
方劍沒有理會臉色難看的遊韌,轉身來到還在吼叫掙扎的變異士兵跟前,輕聲說道:“兄弟,我送你回家吧!”說完舉起工兵鍬,狠狠地砍下。
噗嗤,頭從士兵脖子蹦了出去,落到了兩米開外,面目也不再猙獰,臉彷彿有了解脫的神情。
“哥,我來下一個吧!”
方劍一回頭,遊韌一臉戾氣的站在他身後。
“好吧!給你”方劍遞過了工兵鍬。
接過工兵鍬,遊韌猶豫片刻仰頭怪叫,提起工兵鍬胡亂地向另一個怪物砍去,十幾下過去了,地紅的,黃的,黑的,什麼顏色都有,怪物的腦袋和脖子早分不清了。
“得寶,一會好了!”
方劍拍了拍嘔吐遊韌的後背,拿過了工兵鍬,走向滾落的士兵頭顱,遊韌疑惑地看着他。
“對不住啦,兄弟”
方劍微微一欠身,然後用力劈開頭蓋骨,只見原本白色的腦髓已經變成了黑灰色,並且枯萎了不少,撥了撥,沒有什麼發現,方劍站起身來。
方劍把士兵身掛着的軍刺取了下來,回身對遊韌說道:“我們走吧!”
卻見遊韌以看怪物似的眼神怔怔地看着他,啪,方劍伸手在他頭一拍,遊韌這纔回過神來。
“得找輛車,把這些都裝”
方劍指着路邊一個未被火焰波及的帳篷角落,幾個紙箱寫着:單兵壓縮乾糧,還有好幾件礦泉水。
“得嘞”
遊韌高叫一聲翻身了公路,一會兒汽車聲音響起,一輛黑色的本田轎車出現在眼前。
方劍疑惑地看着遊韌:“你~你,這麼多好車你整個爛本田啊?”
遊韌不好意思低聲道:“不是啊哥,只有這日本車玻璃質量差些,容易打破”
方劍鄙視地看着他:“去你的,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