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整理好情緒繼續說道:“李俊,合適的時間我們到你原部隊駐地去走一趟”
“龔正,還剩有多少晶體,儘量通過各種渠道兌換聚集地的糧票”
“老大,還有一千多點,本來帶的不多”龔正喃喃道。
方劍拍了拍愁眉苦臉的龔正:“夠了,留三百顆給李俊,新招收的隊員要幫助他們吸收晶體,以後所有的人都需要吸收,晶體會有的,因爲到處都有活屍,不是嗎?”
夜深了,方劍站在窗口看着眼前的一切,院子裡燃燒的篝火照亮着來回巡邏的隊員,夜色的掩護下隱藏着的潛伏哨,更遠的地方是黑漆漆一片,河水拍岸的波濤聲傳入耳,家鄉到處是千瘡百孔,到處是流離失所飢寒交迫的人們,這一切讓他無法入眠。
李萍來到方劍身邊:“老公,還不休息嗎?”
方劍搖搖頭,沒有回答。
“老公,你的家鄉真美,山美,水美,如果沒有這病毒該多好啊!”
李萍自言自語道:“明天你要回家去看看嗎?我想陪你去”
回家,方劍最害怕的字眼,遊韌已經尋找過了,家人沒有絲毫音迅,自己真的要去證實這可怕的消息嗎?
方劍擡頭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霧氣悄悄矇住了他的雙眼。
天色剛亮,四輛猛士衝出大院直奔岷江大橋而去,大橋的守衛已經麻木,沒有半點阻礙,這次帶隊的是王安福,目標西坪鎮,那裡有營地急需的物資。
忙碌了一個晚的伙房蒸出了幾千個窩頭,還有幾大桶稀飯,滿載着熱氣騰騰食物的卡車緩緩朝工廠大門駛去,帶頭的是龔正,歐陽靜,還有唐五和幾個護衛隊員,蘇永祥則揹着個大藥箱,現在營地他一人可以算作醫生。
工廠大門前,兩千多男女工人相互攙撫着站在道路兩旁,看着這些已經不成人樣的工人兄弟,原本還心有不甘的龔正,見此情景,心一下軟了下來,趕忙招呼着隊員發放食物,不經意間,龔正的眼圈開始泛紅,或許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的際遇。
兩輛越野車朝着濱江小區駛去,這是城區最早開發的小區,一色的多層建築,方劍父母和哥哥居住在這裡,一號樓一單元三樓相鄰的兩套房子。
原本清靜整潔的小區現在是烏煙瘴氣,隨處胡亂堆放的垃圾散發着難聞的味道,寒風一吹,塑料袋和垃圾和樹葉隨風飄動。
越野車駛進了小區立刻引來了不少圍觀的閒人,直到車跳下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後人羣才稍稍後移,方劍下了汽車,身邊跟着英姿颯爽的李萍和蘇榕,引得圍觀的人羣一陣莫名的驚歎。
“師父,是這裡嗎?”武俊傑小聲問道。
方劍擡頭看着眼前的樓房緩緩說道:“嗯,三樓是你師爺和師叔的家,也是我的家,我們走吧!”
短短的六級梯段,方劍感覺異常漫長,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每挪動一步都是如此艱難,身彷彿抗着一座大山,身後幾人不敢超越,只能跟隨着方劍的腳步緩緩地向移動。
墨綠色的防盜門鏽跡斑斑,門大紅的福字早已褪色,方劍舉起了右手卻又緩緩放下,心百感交集,手卻不敢按下門鈴。
他害怕,害怕門後沒有慈祥的父母,沒有滿桌的菜餚,沒有殷切的問候,沒有親切的囑咐,方劍呆在門前,淚水矇住了雙眼。
“老公你怎麼啦,我們進去嗎?”
李萍的聲音把方劍喚醒,方劍悄悄的一抹雙眼,穩定住情緒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
門鈴反覆地響着,屋子裡終於有了動靜,咔嚓一聲,鐵門開了,一個滿頭亂髮的男人罵罵咧咧地打開了房門。
見到門外站着的幾人,男人一楞神剛要開口,方劍伸手把他撥到了一旁,隨即跨進了屋子。
客廳裡烏煙瘴氣,一片狼藉,瀰漫着難聞的臭味,沙發還躺着兩個男人,睜開眼茫然地看着方劍幾人。
“起來,滾出去!”
方劍壓抑住心的憤怒低聲吼道,三個男人擠在一起望着黑洞洞的槍口不知所措。
“馬的個x,哪個吃了豹子膽?敢來…”
隨着一聲難聽的吼叫,臥室裡衝出來兩個赤膊的大漢,提着兩把大砍刀,轉眼間武俊傑衝了過去,兩聲脆響,兩個大漢栽倒在地,大砍刀也到了武俊傑手。
兩名隊員衝進臥室,片刻之後押着兩個黃色頭髮的年輕女子走出了房門。
“師父,這些傢伙怎麼辦?”
武俊傑把刀架在地漢子的脖子。
“放了,叫他們滾吧!”
方劍低聲說道,地的漢子怨毒地看着方劍,武俊傑手的鋼刀在他臉重重一拍,這才低下了頭。
碰,旁邊的房門被粗暴地推開,衝出幾位帶刀的混混,擡頭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自己,手的刀垂了下來。
一個像頭目模樣的混混堆起笑臉:“兄弟,誤會,誤會,我們是程三哥的手下,沒有什麼過節吧?”
“放下武器,出來”
隊員呵斥着把這幾人也押出了房屋。
“你們走吧!不許回來,這是補償”
李萍扔過去一個袋子,裡面裝有幾顆晶體。
“美女,我們是程三哥的手下,高擡貴手啊!”
“滾…”
方劍厭惡地低聲說道。
“你,把衣服留下”
方劍抓過亂髮男子,他身黃色的皮衣是方劍送給父親的,如今卻穿在這傢伙身。
幾個混混罵罵咧咧地走下樓去,單元門口兩輛越野車黑洞洞的機槍口對着他們,這下才呆若木雞,知道自己惹了厲害角色,不敢再多發一言。
方劍呆立在房間裡,所有的角落都已經搜過,房間依舊,只是被糟蹋的不成樣子,老媽的泡菜壇還在原處,老爸收藏的石蒙滿了灰塵,到處都是曾經的痕跡,但卻無法找到半點過去的記憶,沒有照片,沒有影集,櫃子里老媽收藏的戶口本都不見蹤影,到哪裡去了?不該放走那些混混,方劍暗自恨道。
“哥,我去把人追回來問問?”遊韌問道。
方劍落寞地揮了揮手:“算了,由他們去吧!”
“萍姐,是不是收拾一下?”蘇榕清掃着屋子,隨口問着李萍。
“走吧!把這裡封起來”
方劍落寞地走出了房門,鐵門被重重關了。
“走吧!”方劍對開車的隊員說道。
“劍哥,遊處長還沒下來”
方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遊韌和武俊傑都沒有下樓。
方劍一行離開了很久,被攆走的混混悄悄的返回,到了門口時混混們呆住了,防盜門的鎖眼已經被堵死,兩扇鐵門貼着兩張紙條,紙條寫着醒目的幾個大字:“此屋封存,敢越界者,殺!遠征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