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火、戰馬如電、利刃如霜,隨着染紅的披風隨風飄揚,姜麒義無反顧的衝入了敵陣。
哪怕面對匈奴人的千軍萬馬、如浪彎刀,姜麒任然獨騎闖關。畫戟揮過,人頭飛揚。
西楚霸王項羽曾說過男兒當學萬夫敵,今日姜麒便要以一騎一戟,讓匈奴人知道萬夫敵。
衝入敵陣的姜麒此刻已經忘掉了所學的招式,忘掉了膽怯、忘掉了生死,只是還記得拼命的揮舞已經開始變形的手中畫戟。
戰馬嘶鳴、戰將染血,殺入敵陣的姜麒就如同瘋了一般,出手毫無餘地,髮髻亂了、鎧甲破了、披風染紅了,但在一聲聲暴喝中,姜麒任然毫無退意,今日縱然生死,他也要去救出被圍的袍澤。
“主公快走、、、不用管我們、、、”已經深陷敵陣身中數創的晏明哭了,不爲傷口,只爲前來相救的姜麒。
“姜麒着是瘋了嗎?!”看着如同天神附體勢無可擋的姜麒,須卜再次驚呆了,在着一刻,須卜哪怕看不起漢人,但他還是不得不敬佩姜麒的勇氣。
“殺、、、、”一聲暴喝,姜麒一個泰山壓頂,便將面前的一個百夫長腦袋打入的胸口。看着已經不遠的晏明,雙瞳目已經赤紅的姜麒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戰鬥還在繼續,隨着姜麒一招鳳鳴鶴唳連連幹掉擋住去路的三名匈奴人,朗聲唱道。着一刻姜麒希望聽到歌聲,已經疲憊的親兵們都能打起精神來。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能成爲姜麒親衛的自然都是百戰精銳,有了姜麒的拼殺救援,再加上戰歌鼓勵,哪怕是受傷再嚴重的士兵也都拼命迴應出聲來,自我鼓勵士氣。
“去死、、”一戟打飛一名偷襲的匈奴人,姜麒終於打通了晏明等十多名士兵的通道,哪怕此刻還活着的親兵連上重傷的晏明也不過五人,但姜麒着不拋棄任何一名士兵的行爲深深的感動着,活着的、或者捐軀的戰士。
“主公、卑將給你丟臉了、、”面對血染徵袍的姜麒,剛剛還拼死戰鬥的晏明一下便跪倒在而來地上。
對於晏明的羞愧,姜麒沒有時間埋怨,隨着環視不敢靠近的匈奴人,姜麒大聲命令道:“起來!男兒流血不流淚,帶上活着的馬上跟我走、、、”
“卑職明白,還能動的護着重傷的快快上馬、、、、”一聽姜麒命令,晏明也知道哪怕是要以死謝罪但絕不是此刻,當即一抓兵刃便回頭對碩果僅存的幾名麒麟衛叫道。
“殺了姜麒,頭人賞賜十萬頭羊、、、”“殺了姜麒、、、”
面對止步不前的士兵,須卜無計可施,他知道姜麒之威已經深入人心,今天不趁着其孤身除去,將來匈奴一族絕對不敢在與之爲敵。爲了除掉姜麒這個心腹大患,須卜不惜又提高了賞賜力度,希望重賞之下有勇夫。
果然,看着雙目冒着精光蜂擁而至的衆多胡人,剛剛鬆了口氣的姜麒無奈笑了,他知道一次激烈的戰鬥又將開始。
隨即姜麒扯下戰袍上的一抹布巾纏在額頭,固定好亂髮後再次出發了。
不過隨着再次出發,已經解救出手下的姜麒並沒有逃跑,反而一反常態的朝着中軍大纛下衝去。
是的!姜麒瘋了!就在剛纔,他才帶着整個麒麟衛衝鋒,想攻打中軍而不得,而此刻他卻只帶着幾名傷兵又想着再次衝鋒。如此着樣了,說他沒瘋也沒有人信。
作爲三軍統帥,身經百戰的姜麒雖然有時候是有些瘋狂,但姜麒已經不是當初裸身戰廣宗的他了。如今身陷敵營,被數萬敵軍包圍,姜麒哪怕號稱是萬夫敵,但望着黑壓壓的騎兵,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就只有擒賊先擒王了。
或許是姜麒命不該絕,剛剛就在他下令撤退之際,有些好大喜功的須卜,中軍已經前移準備帶隊追擊姜麒,不想殺了個回馬槍的姜麒一救出晏明後,眼下就只與須卜的中軍大纛相隔不過三百步左右了。
故此看着大纛下穿着金甲的須卜,姜麒便準備來個反衝鋒。
姜麒一馬當先,晏明帶着傷兵護衛兩翼,看下去他們這隊渺小的漢軍,困在匈奴人的千軍萬馬中,有點像大海中的破舟,隨時都有覆滅的模樣。但有了姜麒着柄乘風破浪的舵手,它便是一艘無敵戰艦。
橫劈豎砍、上挑下刺,姜麒使出了所有的殺招,用盡了自出孃胎來的所有力氣,終於在付出兩刀的代價後前進了百步距離。
百步距離要按照平時毫無阻難的情況下,呼吸間便能完成,但身陷敵陣後百步便成了生與死的距離。
着百步打來姜麒少說斃敵上百,可他身邊還剩下的護衛加上晏明,也不過只有三人了,就連他的坐騎踏雪也中了一刀一矢。
“須卜頭人,看來姜麒目標是你,要不要退後一些。”看着已經完全是血人的姜麒,心中早已害怕的唯徐骨都侯好心提醒道。
“怕什麼,着姜麒是有些能耐,居然面對我勇士的重圍還行走自如。不過我就不信了,他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別想逃出我族衆勇士的包圍,今天他就是甕中之鱉,我如此多勇士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誰能把姜麒的腦袋拿來個給我須卜沽酒,他便是我屠各部的萬夫長了。”
對於姜麒那切瓜砍菜般的殺伐,須卜早以怒不可遏,如今一聽有人勸他撤退,更是像火上澆油一般差點沒火起。
“晏明護着我身前、、、、”推行百步,就是號稱臂力過人的姜麒也感覺有些力竭了。面對密密麻麻的彎刀,姜麒也不敢再前進了,不然或許他就是有命進,沒命出來了。
“諾、、、”剛剛換了匹坐騎的晏明,在抽出砍入敵人的三尖兩刃刀後趕緊領命道。
有了晏明暫時擋住身前的敵軍,姜麒不敢懈怠,粗略的看了一眼與大纛的距離後,一把將畫戟插在地上,拿出了坐騎上掛着的霸王弓。
自從當初在廣宗開過一次弓後,霸王弓已經許久沒有染血,今天姜麒便要用着敵酋的頭顱,來書寫霸王弓的戰功。
霸王弓在手姜麒同時拉馬而起,當即便來了個起揚,藉着馬勢姜麒於馬背長身而起,利箭扣手、弓拉滿月。
轉眼間三支精鋼打造,拇指大小的利箭帶着風聲連續飛向了須卜。‘連珠箭’姜麒師傳的絕技,自出山以來姜麒第一次使用,須卜榮幸的很,今天他勢必要染血而歸。
姜麒所使用的弓箭矢爲三菱,箭身用精鋼打造,就連箭羽都是上好的海東青羽毛鑲嵌。
此重箭相比起一般的破甲箭都要重上三分,要是用普通強弓射擊,射程絕對不會超過五十步,但如今此重箭用力過九石的霸王弓射擊,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三支重箭一氣呵成,瞬間便成一條完美的直線,準確的飛向了匈奴大纛下身着黃金甲的須卜。利箭劃過天空,帶着尖銳的風聲轉眼便來到須卜面前。
“保護頭人、、、”看着姜麒發射弓箭的動作,護衛在須卜面前的親兵已經大叫了一聲撲了上去,準備以身護主。
“叮、、”“噗、、”“噗、、”隨着三聲不同的聲音響過,當先跳起來護衛須卜的扈從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到死的那一刻這位屠各勇士都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已經將姜麒發射的利箭用彎刀擊中了,可此刻卻還有一支插在自己胸口。
不但是死去的勇士,就是慘叫一聲落馬的須卜也不明白,爲何自己親衛爲自己擋住了箭,此刻還有一支箭擊穿了自己右臂。
“頭人、、、、”一見須卜骨都侯以及其扈從落馬,包括唯徐骨都侯在內,所有圍在身邊的各部落頭人都尖叫了一聲跳下了馬。
“須卜死了、須卜死了、、、、”擋在姜麒身前爲其護衛的晏明十分清楚姜麒的箭術,此刻一見匈奴大纛下的金甲武將落馬,也無論他死了沒有,當即便大聲喊道。
一聽晏明大叫,作爲常年與漢人打交道的匈奴人,多多少能聽懂些漢語。如今聽到晏明如此直白的話語,不禁紛紛回頭去看,一見大纛下已經沒有了須卜的蹤跡,所見之人心中自然也驚訝了。
一人得見,隨即須卜落馬的消息傳遍了還在爲其而戰的匈奴勇士之中,既然須卜以死,他們還有戰鬥的意志嗎?
收弓藏箭姜麒趕緊拔出插在身旁的畫戟護住左右,剛纔一箭實在太遠,他沒有把握已經將須卜射殺。但如今見須卜落馬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扶戟而視,看着漸漸放低彎刀的匈奴人,姜麒自然不會放過着機會,當即一轉馬頭趕緊帶着碩果僅存的護衛準備逃跑。
雖然在戰略上姜麒可以鄙視匈奴人,但真打起來着匈奴人戰力還是不錯的。如今以寡敵衆,就算姜麒他有三頭六臂也不是對手,此刻姜麒也只有利用着短暫的機會撤退了。
姜麒很清楚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即便須卜已經被擊殺,但作爲兇手,待匈奴人反映過來後,爲了給須卜報仇,他一定會被砍成肉泥。
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都能受胯下之辱了,他姜麒暫避鋒芒又如何。
“啊、、、姜麒,給我殺了姜麒、、、”大纛下,須卜咬牙切齒的一把拔出插在肩胛骨上的利箭怒吼道。
作爲屠各骨都侯,須卜在草原上哪怕是羌渠都要讓他三分,他那裡吃個如此虧,如今看着被姜麒擊碎而血流不止的肩胛骨,須卜怒了。
須卜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看着須卜生生拔出還帶着一塊血肉的利箭,各部落的頭領都被刺激到了,他們很清楚此刻還有人敢不聽他須卜的,定會死在當場。
“報、、、須卜骨都侯,已經探明所有的漢軍都退向了廣衍,一路物資丟棄衆多、、”正當須卜下令之時,一探看情況的探騎打馬而來,匆匆回報道。
“命令各部落勇士全部出擊,勢必要將所有漢人斬殺於廣衍。此戰一個漢人頭顱換取兩隻羊!殺掉姜麒者,我讓他做我屠各的當戶、、、、、”
“撤退、、、撤退、、、”
藉着匈奴人愣神的功夫,姜麒再次展示了他非凡的武藝。當匈奴人震天的號角聲響起之時,姜麒已經殺出了重圍。
看着全面攻擊的匈奴人,擔心中姜麒掉轉了馬頭,護着受傷的幾名親兵開始了撒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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